“昱王殿下，陛下正在御書房等您。”小太監見蕭昱到了，連忙迎了上來給蕭昱帶路。

“有勞。”蕭昱淡淡點頭，眼眸中的神色就和天上的星子一般忽明忽暗，給人帶來無形的威壓。

小太監即刻禁聲，不再言語，只默默給蕭昱帶路。

宮墻之內，燈火通明，蕭昱一路從宮門走過去，只見得明燈萬盞，繁華聲聲，盡顯奢侈之態。

“陛下就在里面，奴才先退下了。”小太監領完路，恭敬行了一禮之后便退下。

深吸一口氣，蕭昱徑自將門推開。

還未來得及行禮，一本奏折便被迎面拋來。

“混賬東西，昨夜你母后好心送你姬妾，你卻反而冷言相向，怪不得御史臺的人彈劾你不敬嫡母，枉顧尊上。”

御案之上，景明帝怒氣沖沖，朝著蕭昱斥罵道。

奏折自蕭昱額角劃過，留下一道深紅的印子之后隨即落地。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蕭昱并未躲開，只跪下行禮。

許久，也沒有等到景明帝讓他起身的指令。

“孽子，你眼里可還有我這個父皇？”景明帝看著跪在堂下的蕭昱，眼中劃過一絲厭惡。

他這位皇子，如今越來越不受控制，就同他那位忤逆尊上的太子皇兄一樣，都讓他厭惡。

“父皇永遠是天子，兒臣心中，自然對父皇時時敬畏！”蕭昱依舊跪著，抬頭向景明帝說道。

“你若對我心存敬意，為何還對你母后的一番好意如此作踐？”景明帝橫眉冷對道。

他一直不大待見自己這個兒子，而今更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威脅。

大暻朝，從來都不需要太出色的皇子。

“昨夜是母后忌日，父皇，你可還記得？”蕭昱抬起眼眸，看著景明帝說道。

淡淡的語句里，透著幾分委屈。

他口中的母后，自然不是景明帝現在的皇后，而是先靜安皇后，他與太子的生母。

“我……”景明帝正想繼續發作，卻被蕭昱突然一問弄得有些愣住。

昨日竟然是先皇后的忌日，為何沒有人提醒他？

隨著蕭昱一句話，景文帝想起了一些舊日的回憶。對于靜安皇后，他已經只記得一個很模糊的印象了。

那位女子似乎很溫柔，總是喜歡柔柔的喚他一聲陛下，而他，對于那位溫婉女子，好像也是喜歡過的。

景明帝盛怒的神情隨著回憶柔和了幾分，也終于坐回了座位上。

“你先起吧！”景明帝總算想起了蕭昱此刻還跪著。

“這件事，是你母后做得不對，你別怪她，她也是一番好意。”景明帝換了微微柔和一些的語氣，轉而勸慰蕭昱道。

他似乎忘了，昨夜皇后向他稟報這件事時，半分沒有提起靜安皇后，只說蕭昱忤逆不孝。

他也因此以為，蕭昱是不把他這位父皇放在眼中，于是盛怒宣蕭昱進宮。

而今蕭昱的額角，還有因他而多出來的一道紅印。

“兒臣知曉，自然不會怪罪皇后。”蕭昱忍著氣，朝景明帝說道。心底卻早已隨著景明帝的話涼成一片。

“你啊，她終歸是你母后，你這般，也不怕寒了你母后的心。”景明帝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無奈的指責道。

他此刻已經消了對蕭昱的怒氣，只嘆自己這個兒子脾氣倔強，也不知道隨了誰的性子。至于皇后，那是他的知心人，他自然會站在她的角度想問題。

只憑皇后與那人的幾分相像，就已經足夠他為她多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