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的半張臉已經腫脹起來,臉眼角都了,另一側因為砸在堅硬的石頭上,也摩擦出了很多的血出來,后背因為石壁撞擊,似乎斷了肋骨,口中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出來,而后,侍女緩緩的閉上眼,暈死了過去。
冬宮妙可俊秀的臉上怒氣未消,提著裙擺三兩步的過去,對著侍女一陣拳腳相加。
侍女如死狗一般的躺在地上,進氣少出氣多了,一張臉也迅速的由紅變白,死亡的氣息開始蔓延。
上官靈狐扶額:這丫的,不把人命當命啊!當下,便邁步上前,開口:“可可公主,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就要死了,你就放過她,讓她死的安心吧!”
侍女氣若游絲,尚存的一絲意識在聽到上官靈狐這句話后,便徹底的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死亡的黑暗中。
冬宮妙可還要踢侍女,上官靈狐上前一拉。
冬宮妙可已經是七階的靈力,對付上官靈狐輕而易舉,可是,當她抬腳踢向上官靈狐時,卻發(fā)現自己的腳忽然沒了力氣,就連距離上官靈狐最近的那只手都開始無力起來。
冬宮遙心下大駭,急忙跳開。
“你——你——會吸功大法?”冬宮遙面色巨變,驚恐的看著上官靈狐。
上官靈狐詫異,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兒,毫無異動啊,又轉了一個圈兒,依舊沒有發(fā)現自己有什么特別的,便開口笑道:“可可公主真會開玩笑?什么吸功大法?我連靈力都沒有,你中邪了吧,要不要我給你看看,我會看病的,不收錢的,算是答謝你們這些天來對我們母女的照顧,可好?”
冬宮妙可見鬼一般的看著上官靈狐,又看向柳若溪。
只見柳若溪蹲下身,再給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侍女號脈,不由得心底一陣惡寒。
瀉藥對這對兒母女不管用么?為何這么久了?兩人還沒拉肚子呢?
上官靈狐看出冬宮妙可的驚異,便假裝肚子疼。
“哎呦,娘親,我肚子疼,你在這里等著我,我去趟茅房哈!”說著,捂著肚子,一溜煙兒的跑了。
柳若溪感覺納悶兒,回頭一看,就看到冬宮遙張大嘴巴一臉的驚詫,自己意識到不能裝,也捂著肚子道:“哎呦,怎么回事?我怎么也肚子疼呢?哎呦,不行了,不行了,要憋不住了,公主,這里還有茅房么?哎呦呦——快憋不住了!”
冬宮妙可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道:“哎呦,真對不起,這里只有一個茅房呢?柳姨要是不嫌棄,就自行在這里方便就是,我——走了,不打攪你么母女了?呵呵,呵呵呵——”
冬宮妙可一刻也不愿意再這里呆了,頭也不回的飛奔而去,生怕走完了被這里的臭氣給熏著。
上官靈狐躲在廁所里,聽到冬宮妙可的話,唇微微勾起,而后,慢悠悠的小解,收拾干凈之后,便走了出來,將石門從里面關上,這才跑到重傷的侍女身邊凈手之后,開始給侍女看病。
柳若溪的肚子有些不適,去了趟廁所便沒事了,隨后,也凈手和上官靈狐一起給侍女接骨。
一陣忙之后,兩人才跳進溫泉池中洗了身子。換了衣服。
侍女渾身酸痛的醒來。
侍女適應了很久才弄明白自己沒死,看到身上包扎的白棉布,心下了然,便強撐著身子坐起,輕聲開口:“你們——為何不殺我?”
“為何要殺你?又不是你的錯!”上官靈狐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這個侍女。
愚忠的女子,真可怕。
侍女一怔,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你們不殺我,公主也會饒不了我的,為何多此一舉的救我呢?”
上官靈狐撇嘴:“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是醫(yī)者,不會見死不救的,即使是受傷的野獸,我們也會救的。”
侍女更是一怔,心底某處有些疼,多少年來,沒有人管過她們的死活,她們似乎生來就是伺候這些公主皇子的,她們的父母,都是這樣的,從生下來她們就被抱走,被養(yǎng)在后宮的奴仆房中,兩歲開始學習伺候人,六歲就被派到皇子公主的房中做事,她們很少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活著的還是死了,如今,已經十八歲的她,不知道受過多少傷,受過多少的羞辱,還沒有一個人將她的性命看的如此重的,她很聰明,至少在公主身邊混到大丫鬟的地步是真有些本事的,可是,最后呢,公主沒有達到目的,就痛打她,將她往死里打,這次,更是朝要害打,她知道自己這次是活不了啦,卻不想,被這兩位異邦的女子所救。
宮里有年歲大的宮女給她們講過南宮國很富有,那里的女子可以經商,大多數有些本事的女子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生活和夫婿,大夫救人更是只取藥錢,診金都很少要。
這些對于她們長居深宮的婢女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因為,每天都可以看到兄弟姐妹們死去,那怕認識的,不認識的,宮里天天死人的。
以前不信,如今被救,信了幾分,便試探說道:“奴婢沒有銀子!”
“放心,不要銀子,要不是你出主意給我們做好吃的,我們恐怕還有餓幾天了。”上官靈狐知恩圖報,這三天,除了咸菜和窩窩頭,連粥都沒給她們備,她餓啊,雖然剛才只吃了米飯和青菜,也比一天一個窩窩頭強啊。
侍女眼睛瞪大,她沒有想到這是真的,不是謠言。
侍女再次不確定的問道:“你們——真的不要銀子么?”
“嗯,不要啊,但是——”上官靈狐有心調戲一下小侍女。
看著小侍女的穿著,也沒什么錢,衣服都舊的有些發(fā)白,袖口都是針線重新縫補的痕跡,雖然干凈,卻也彰顯小侍女過得并不怎么如意,只是小侍女能跟著冬宮妙可,就見得小侍女也是有一定頭腦的,便止住了話,眼睛灼灼的盯著侍女的眼睛。
侍女心里咯噔一下,咬著唇,眼眸鍍上一層水霧,深思良久才緩緩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