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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插釵

  • 我是大圣師
  • 午后方晴
  • 3588字
  • 2019-07-20 19:00:27

烏頭渡只是一個草市,那來好的酒肆,所謂的雅房便是隔了一道簾子。偏偏兩家早說好了,今天來插釵只是走一個過場,大咧咧地連簾子都挑了起來,兩家家長、梁永正的女兒以及劉仲平正坐在里面喝茶吃果子聊天。

劉昌郝看到他們,他們也看到劉昌郝,梁永正誤會了,以為劉昌郝想來砸場子,他惱火地站起來說:“狗子,教場事已揭過,你欲不死不休乎!”

“梁叔父,碰巧,碰巧,你們繼續,”劉昌郝說完,拉著二媽離開了這家酒肆。

“如何是好?”二媽也懵了。

“去另一家吧。”

烏頭渡還有一家酒肆,規模要小得多,一無樓,二無“雅房”。

“不好吧。”

“二嬸,黃家來人,向他們解釋一下。”劉昌郝說,是不大好,但怎么辦?繼續在原來約好的地方,在對面劉四根夫婦與梁永正夫婦注視下相親,也不用相了,想想那畫面,說有多尷尬便有多尷尬。

好在今天不是墟日,這家酒肆雖無雅房相隔,也沒有其他的客人來。

換了地點,劉昌郝二媽只好候在草市市口,等了一會,黃家母女兩來了,劉家忽然換了地點,黃母不樂,劉昌郝便看到二媽在拼命地解釋著。

劉昌郝二媽嘴巴還是很能說的,不然也不會替人家做媒,說了一會,黃家母女兩終于走過來。

劉昌郝看著女孩子,據他二媽說十六歲,十六歲在劉昌郝眼里有些小,不過在這時代,十六歲的女孩便是大姑娘,今年相親訂親,明年成親,劉家會立即得計。當然,若是條件不好,劉昌郝二媽也不會提這門親,劉昌郝終是她的侄子。

長的也不矮,幾乎能與劉昌郝相仿佛,小麥色皮膚,手上的皮膚有些粗糙。正常,農村女孩子時常干活,休想肌若凝脂、膚若冰雪,只能說像謝氏與劉昌郝這類水色特別好的人皮膚會白一點。雖然膚色略差,長相還行,至少臉是純天然的。

但不是劉昌郝二媽做的主,而是謝四娘說的,長相只要不太差就行,務必健康,千萬不要像自己這樣,雖好看,卻是一口柔弱的花瓶。如果不是自己身體太差,小叔豈會讓自己去縣城,不去縣城,又何來的潑天大禍。其實謝四娘身體不大好,不是她柔弱,而是結婚太早,生孩子太早,生劉昌郝時大吐血,傷了身體,落下的病根子,可這個理,上哪兒說去。

劉昌郝迅速掃了幾眼,還算滿意,五官端正,還有一雙大長腿,除了膚色差一些,比他另個時空的妻子漂亮。

他在看人家,人家也在看他。

劉昌郝的外貌太娘,成年人未必會喜歡,管你這相貌是漂亮還是秀氣,你可是男人唉!

對于許多小女孩子卻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母女兩兩副表情,娟娟臉一下紅了,她母親卻輕蹙了眉頭。

不提長相,先得問問。

娟娟的母親徐氏問:“劉昌郝,我聽說你在城里與一大戶家小娘子訂親。”

既然準備插釵,黃家也稍稍打聽過,其他情況還行,唯獨不解的便是劉昌郝與李闊海女兒訂親的傳聞。她問劉昌郝二媽,二媽說沒這回事。但傳言從何而來的?

“嬸嬸,我在城里,她家是向我提親,然其太高,”劉昌郝站起來比劃一下:“我也不魁梧,我與娘娘便未同意。故鄉里有傳聞,是我給她家一樣物事,用它贖回我叔父宅地與欠條,僅此而已。”

“物事?”

“一枚極稀罕鏡子。”這件事幾個嬸子皆不知道,所以黃家問,二媽雖回答了,答的不清不楚,劉昌郝也不想細說:“不止鏡子,其家新油,也是我出的主意。”

“新油?”

劉昌郝閉上嘴巴,這才開始相親,未插釵呢,我不能將我家祖宗十八代事一起告訴你吧。

徐氏也反應過來,便轉移話題:“你請了十家流民,六個鰥夫?”

“二嬸大約也對你們說了,今年欠收,我家已減免掉八成夏租。我和阿娘從縣城回來,有些村民無理取鬧,想我家繼續減免秋租。我迫于無奈,只好將地收回來。今年用它們種花卉,明年種甜瓜。又建設一鞭炮作坊,因此請了十家佃戶,六個鰥夫。他們雖是鰥夫,僅是家貧娶不起妻子,本人皆是忠厚勤奮之輩。”

“是啊,是啊,六個鰥夫做活,大伙都看到的,并且是鄉里韓保正推薦的人選,”二媽連忙做證。

“你家鞭炮作坊一年能有多少收益?”

這個真有點不大好說,按理說明年會更好,但錢掙到了手才能算是真正的收益。今年也不錯,然而蓋作坊,買工具,同樣花了不少錢,甚至連向李闊海所借的錢利息也要包括到成本之內,凈收入也不太多。

劉昌郝還擔心黃家產生誤會,到時候會索要更多的聘禮……這個,真的讓他痛到骨子里,不是宋朝,而是在另個時空。他謙虛地答道:“其雖收益高,成本亦大,建設作坊便花掉兩百貫錢,實際利潤亦有限也,一年能得幾百貫吧。”

“也不少。”

“還行,然而我要養活幾十口人。”

二媽在邊上聽得急了:“徐嬸子,我侄子也不易,誰家少年如此之大時,能養活十幾家人?”

徐氏臉色平靜,她家的情況頗類似劉昌郝父親未出事的辰光,屬于家庭情況比較好的,就算劉昌郝有點小本事,終是孤兒寡母,殘破家庭,她有著心理上的優勢。

“你家田地幾何?”

“392畝旱地,32畝半水田,69畝桑園。”還有一百多畝坡地,幾十座山,暫時它們沒有收入,不必要說。

“我家娟娟還小。”

“是……”

二媽打斷了劉昌郝的話:“不小了,不小了,娟娟與昌郝同齡,不小了,不小了,縱有重活,也讓客戶做了,娟娟嫁過來不會吃苦。”

徐氏遲疑。

長相說不上來,肯定不丑,比自己女兒還漂亮好幾倍豈能說丑,可一個大男人長得這么秀氣好嗎?

家庭成員讓她極不滿意,誰知道劉昌郝母親那天撒手歸天,只是當面不好問,無論劉昌郝二媽怎么說,你就這點大,一旦母親出事,能不能將一個家立起來?

敢情她以為劉家現在是謝四娘在掌家。

其他情況還可以,幾百畝地,特別是69畝老桑園子,僅是這個就足以讓一家人衣食無憂。況且鞭炮一年能掙幾百貫呢,養十戶佃農能花多少錢?

這孩子歲數不大,談吐到也沉穩。此外讓她看中的是劉昌郝只有兄弟一人,沒有其他人爭家產。不是十分的滿意,只能說六七分滿意。誰都想找十分滿意的女婿或媳婦,上哪兒找去?

她將女兒叫了出去,問她女兒意見,那還用說嗎,母女兩嘀咕一會,徐氏回來說:“娟娟太小,婚期最好定在后年。”

劉昌郝二媽有些遲疑,一旦訂下婚期,未成親時四時八節必須送隆重的禮物,劉昌郝家應當不怕花這個錢,問題是弟媳婦病怏怏的身體,家里急需要一個得力的新主婦,拖到后年,是不是晚了一點。

劉昌郝卻是萬分同意,雖然到了宋朝,多少還帶著另個時空的印記與影響,十七歲結婚與十八歲結婚是兩樣的,再說,這個歲還是虛歲。

“行,”他主動說道。

劉昌郝二媽還說什么呢,只好說:“昌郝,插釵。”

劉昌郝腦海里迅速轉了幾個念頭,他對徐氏不大滿意,天下丈母娘,還不多是這樣。女孩子雖未說話,應當還行,這個女孩子才是與自己過一輩子的人,想到這里,他將金釵插在娟娟的頭發上。

小姑娘可能有點害羞、激動,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插釵了,等于是半家人,開始坐在一起吃飯,換了地點,環境也不隱蔽,好在今天比較冷,加上非吃飯時間,始終沒有其他客人來,徐氏便肆無忌憚,想到什么問什么。

只要不超越尺度的,劉昌郝也老實地做了回答。

吃過飯,徐氏帶著女兒離開,都插釵了,難道拉拉手都不行……想的美!

回到家,謝四娘立即問結果,劉昌郝說:“阿娘,插釵了,其母愛女,說其還小,欲將婚期推到后年,我也同意了。”

后年什么時間,得兩家具體協商,區別是對于劉家來說是越早越好,對于黃家來說是越晚越好。

“晚些也行,”謝四娘流下喜悅又激動的淚水。

“阿娘,我去山上看看。”

對這個婚姻劉昌郝態度是無所謂的,之所以答應,一是這時代成親年齡是比較早,即便許多地區漸漸自發地“晚婚”,是拖到后年的,無論自己還是女方,都好成親。二,他也看出來,它是謝四娘一個心愿,心情好了,加上在自己軟硬兼逼下,謝四娘開始逐漸改善伙食,說不定病情就會康復。古人說沖喜,似乎不靠譜,可這時代醫療條件也不靠譜,心情往往也會成為康復的條件之一,故沖喜的什么雖不靠譜,實際也有一兩分道理。

除了極少數走火入魔的,大多數的存在,便是合理!

引水渠乃是最后一小段,劉昌郝到了山上時,快修好了。秦瓦匠拿著鐵鍬打開渠首,非是放水,乃是試渠。修引水渠時,劉昌郝將秦瓦匠等人叫來,教他們如何制作簡易的水平儀,又教他們如何使用。它極不標準,不過原理簡單,幾個人很快便學會,但這里是山區,不管是什么樣的山,非平原地帶,大大小小的土崗子容易遮擋視線。視線遮擋,這種水平儀立即失去作用,引水渠高低不平是謂必然。

水才是最標準的測量物質!

大棘溪也冰封了,下面的水仍在流動,只是水流量不大,大伙將冰凍敲碎,小股的溪水漸漸注入引水渠,想要更多也行,劉昌郝選擇這個地點,地勢略高,能產生懸差,其次有一個彎口,又于彎口處打下好幾根木樁,只要將豁口開大,八成溪水都能注入引水渠,但只是試渠,不需要那么多水流量。

潺潺的溪水緩緩向前流動,漸漸被一塊高渠阻隔,劉昌郝說:“做記號,閉渠。”

大伙將高低不平的地方做上記號,重新封住渠道,高處拿掉土坯,繼續鑿深,再重新砌上土坯,低處根據尺寸削土坯,然后砌上這些削好的土坯,將其墊高,誤差必然是有的,但不會太大,大約明天中午便能竣工。

重新放水,又閉上渠道,再度修補,天色漸暮,劉昌郝說:“放工吧,明日再來。”

大伙出了山,站在山灘上,劉昌郝看著坡地,隨著經濟好轉,他心中開始構思一個大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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