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天顧城，都因即將到來的天選之戰，沸騰起來。而內城則因為金榜排位賽，提前掀起一輪高潮。

陽光穿透云層，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演武殿前，已有不少人三三兩兩地往殿內走。

三樓的一號戰臺，是演武殿最大比試場地。同時容納上千人，都不覺得擁擠。

原本這里專供元皇級別所用，今日卻為了金榜排位賽而開。

因為這次大賽牽扯頗多，許多消息靈通之人呼朋喚友，早早趕回來只等著今日。

辰時初刻，顧少卿獨自到了門外。入內掃了一眼，場內人頭攢動。

中央戰臺周圍，都是層層級級的石梯座位。此刻，已經被烏壓壓的人海淹沒。

各種交談聲，竊竊私語聲匯聚在一起，令整片空間熙熙攘攘，卻也充滿了青春與活力。

顧少卿直奔戰臺，偏東側處留了一小片空座。那是給參賽者們，特意留出來的地方。

剛靠近，就看到一個人向她揮著手打招呼，顧令愷站在旁邊含笑望著她。

顧少卿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幾步上前，顧令奇高興地說道：“我正想去找你呢。”

她笑著點點頭，這時才看到這里前后三排座位，大約能坐百人。

座位后方還圍著一圈石欄，約莫兩丈高，將這一小片連同站臺，都與四周隔開。

她進來的小門開在側面，沒人把守。想來這樣的場合，也不會有人亂闖。

不過她來得比較遲，已經到了十多人，但都沒有入座，相熟的幾個人站在一側聊著什么。

見到她進來，有人眼中帶著疑惑。她沒有理會，徑直走到顧令愷兄弟旁邊。那兒還站著兩個人，正一臉好奇地打量她。

他們都在內城好幾年了，金榜中人基本都認識。但是這少女，看著眼生。

顧令愷見狀，主動向身邊之人介紹道：“她就是顧九。”

聞言，兩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又壓下去，笑著對她點了下頭。

顧令愷看向接著道：“小九，這是林駿，金榜排名第五。張繼，排名第十。”

左邊的林駿身形修長，看上去很沉穩。

右邊的張繼鼻梁高挺，濃眉圓眼，看上去英武豪爽，應該和顧令奇聊得來。

顧少卿同樣回之以微笑，腦海中迅速浮現出兩人的資料。

這兩人都是外姓子弟，一個家中長輩在青羽衛任職，一個則在執法堂。

值得一提的是，金榜一共二十三人，其中近四分之一是外姓。他們在整個家族中，都占有重要的地位。

隨后幾人簡單地寒暄著。顧少卿看得出，他們和顧令愷比較熟悉，言辭間透著幾分隨意。

但偶爾看向她時，目光中帶著探究，卻沒有開口詢問什么。

林駿是想著，這姑娘不僅占據了顧令愷之前的位置，還能得到他的認可，不簡單。

何況，還有她那神秘的背景。但既然顧令愷沒提，他也不是沒眼色的人。張繼的想法大致相同。

這時，顧令奇問道：“小九，你聽說了嗎，這次規則好像和以往不同。”

顧少卿一頓，“是聽過一些。”

顧令奇立刻接過話，興高采烈地說道：“這次對我這種墊底的人來說，簡直是福音啊！”

看他這一臉慶幸的表情，顧令愷微微搖頭，無奈地笑罵：“沒出息。”

顧令奇聽了不以為意，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收斂。

張繼見狀，解釋了一句：“據說這回輸了的人，不用重新挑戰，而是與獲勝者對調名次。”

林駿也補充道：“而且，如果對排名不滿意的話，也允許再挑戰一次。若還是落敗，就金榜除名。等到天選之戰過后，才能重新挑戰金榜。”

這樣的規則，能夠最大限度地保證，每個人的名次與實力相符。即使出現意外，也有機會升回去。

畢竟這次排位賽，本就是為了天選之戰。可以說，所有對天選之戰有野心的人，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不過，想到來之前長輩的暗示，他暗暗嘆了口氣。

說到這里，張繼似乎又想起什么，臉上閃過一絲厭惡：“我還聽說，這次好像有新人直接參賽。”

他們這些人，都是從底下一步步升上來的，最見不得有人破壞規矩。

有人越過戰榜直接參與金榜排位，一看就知道其中有貓膩兒，讓他有些不忿。

看了眼他的神情，顧少卿目光一閃，為某人掬一把同情淚。

走捷徑是要付出代價的，還很容易被排斥。不過，以他的實力，應該不會有太多反對的聲音。

何況，還有另一個人比他更招眼，真是再好不過了。

這邊說著，又有人進來。顧少卿看過去，原來是顧黎。

發現她，顧黎猶豫一瞬沒有過來，而是走到另一邊倚欄而立。

其他人看見他神色各異，卻無一人上前打招呼。顧黎也習以為常，只是默默地等待。

注意到這一幕，顧少卿垂下眼簾，沒有多言。

這時一位少女走進來。她穿著耀眼的銀紅勁裝，神態高傲。

掃視一圈后，她一臉不屑，徑直坐到場中最中間的位置，這里觀戰視野最佳。

看到這一幕，顧令奇有些不滿地撇撇嘴。

顧令愷似乎想到什么，眉頭一皺，沒有出聲。林駿二人的臉色，則有些怪異。

隨著少女的進入，這一小片空間的氣氛，驟然沉悶了許多。

其他人小聲地說著什么，時不時地覷上一眼，神色各異。

顧少卿眸光微閃，這少女，正是她昨日天寶樓前所遇之人。

過了片刻，那少女好像有些不耐煩，在眾人身上來回掃視。那目光張揚放肆，似在挑選獵物。

最終，她的視線定在落單的那個身影上。

“喂，那個什么黎的，去給我要壺茶來！”她嘴角微揚，語氣透著不加掩飾的輕慢。

話音一落，場內之人立刻望過去，連附近之人也紛紛關注起來。

顧黎一愣，隨即意識到什么，雙眼闔什，一言不發。

見被忽視，少女頓時怒意橫生，大聲呵斥道：“說你呢，穿得灰撲撲像個雜役一樣，你耳朵聾了嗎！”

顧黎聽了眉心一跳，身側垂下的右手猛地握緊，復又松開。他默不作聲，仍然站在原地。

看到這一幕，有人眼中透著幸災樂禍，有人則流露出同情。

竟敢違逆自己？！

少女手中驀地出現一條鞭子，狠狠地朝他臉上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