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改變現狀的情況下，讓顧黎也有機會？

顧令愷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飛快地思索著。

難道除了族中那兩位，還有別的選擇？還是發生什么他們不知道的變故。

無論哪種情況，都說明小九對此事知之甚深。顧令愷神色復雜：

“小九，我越來越好奇了，你究竟是誰？”

血脈傳承之力，是極為機密的消息，她又從何得知？

同輩當中有資格知道的人屈指可數，但無人能與她對應。

想著自她出現以來，帶給自己的種種驚訝。一時間，顧令愷只覺得眼前的少女，隱在重重迷霧之中。

看不清，摸不透，反而更讓人想繼續看下去。

顧少卿沉默，終于引起懷疑了嗎。從她出面助顧黎脫身開始，就料到會有此刻。

看了眼一旁充滿疑惑的顧令奇，她的視線重新回到顧令愷身上，

似是回答，又似承諾：

“無論現在，還是以后，你們都可以叫我小九。”

她的目光真摯誠懇，顧令愷隱約明白她話中含意。

罷了，或許小九有什么顧忌，他們畢竟是初初相識。他輕輕點了下頭，將疑問按下，不再深究。

顧令奇則一頭霧水，這話好像什么都說了，也好像什么都沒說。

顧少卿微微松了口氣，道：“就到這兒吧，我先回去了。”

剛出了風頭，得避一避，不宜再繼續了。她笑著道別：“今日，多謝你們款待。”

“也好，我們金榜排位賽再見。”

顧少卿嘴角揚起，他一如既往的敏銳，明白自己的意思。

顧令奇則有些不舍：“小九，等你下次有空了，我們再帶你去其他地方。”

顧少卿笑著點頭。但愿到時，還能如此時……

待她離去，兩人望著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語。

“哥，你說小九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你看出什么了？”

“小九關心顧黎的處境，之前助他脫身，現在又說要幫他。”

顧令愷聞言，沉吟道：“而且這一點，她沒有要隱瞞我們的意思。”就是這樣才令人深思。

沉默片刻，顧令奇有些遲疑：“哥，你說顧黎會考慮小九的建議嗎？”

如果到時他臨陣退縮，會對小九有影響吧。

“這對顧黎來說，確實要冒很大的風險。但我想，他會的。”

顧黎此時毅然闖入金榜，就是不想放棄血脈傳承之力。

既然有人給了他這個希望，哪怕再渺茫，他也不會放過的。

“那就好……”顧令奇微微松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小九有什么打算，但他就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她不會讓人失望的。

想起剛才少女眼中的篤定，顧令愷眼中變幻莫測。

也許，結果會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

涼亭中，顧黎有些苦惱。

沉默半晌，他才開口：“花舞，你怎么看？”

“很厲害的人。”花舞回答地毫不猶豫。

顧黎贊同地點點頭。之前她處理留影石的方式，恰到好處。讓他認識到她心思縝密，行事滴水不漏。

只是，“我應該去做嗎？”

花舞沉默片刻，似是答非所問：“這幾年，你們這一脈確實混得慘了點兒。”

顧黎明白她的意思，笑了一聲：“連你都這么說，在其他人心里，只怕更不堪了。”

“或許，這是個機會。”她眼中透著認真。

顧黎沉默。事實上，在那位顧九姑娘開口之時，他就有了決定。

就憑她對這些事的了解，他相信對方是有的放矢。

只是畢竟事關重大，自己總想多得些保障。可惜，她不肯再透露半句。

這世上真的有素昧平生，卻肯挺身而出的人嗎？就算有，他也不敢相信自己能遇到。

看著眼前的花舞，顧黎突然想問一問：“花舞，這幾年你為何一直幫我？”

從她進入內城開始，似乎每一次他有事，花舞都會站出來幫他。

五公子會暗中照應，他能理解，但她又是為什么。

他不止一次地想過這個問題，但從未當面問過。

花舞頓了頓，面無表情道：“路見不平。”

顧黎笑了，“你這是在學她嗎？別說，這表情如出一轍。”

她高興地確認：“真的像啊？”說著再次模仿之前少女的神態。

見她還當真了，顧黎忍俊不禁，默默欣賞這難得一幕。

花舞一向冷冰冰的，鮮少露出歡快的神情，還因此得了個“冰美人”的綽號。

但慢慢熟悉了他才發現，原來她偶爾也有活波可愛的一面，更讓人移不開眼。

想到這兒，另一人的臉在他腦海中浮現，“花舞，你和顧白易……”

“我跟他沒什么關系。”花舞急忙打斷，神情有些不自然。

顧黎一默，隨即鄭重道：“天選之戰，你最好和顧白易一起。”

這話一出，花舞怪異看了他一眼。

她知道這幾年他和顧白易，時不時地暗里較勁，誰也不肯讓誰。

現在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是真心為她考慮。

只是她另有打算，此時不便跟他說。

見她一言不發，顧黎說服道：

“我能看出，顧白易對你是動了真心。他又是五公子最信任的人，以后有他護著，你總不會吃虧。”

至于二公子，不予考慮。花舞因為一直幫他，早就得罪了那邊。就算現在轉投他那里，只怕也是羊入虎口。

一想到顧群那下流的眼神，他心里就一陣惡心。

聽到這兒，花舞心中一顫。他話里的意思，怎么感覺像是安排后事？雖然自己不需要他們的照顧。

略一思索，她提醒道：“還不到最后，說不定會出現什么轉機。”

自從天選之戰的消息傳開，顧黎一直憂心忡忡。

她原以為是因為湉城支脈，但今日這事兒一出，她知道沒那么簡單。但他不說，自己也不好問。

感受到她的關心，顧黎眼中透著溫柔：“你說的對，那就借你吉言了。”

他也希望會有轉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錯過這次機會意味著什么。

今日之前，他冥想苦思，卻始終看不到出路。如今終于看到了一絲希望，無論如何，他都會拼盡全力一試！

只是，這位顧九姑娘，他確實沒見過，為何會覺得似曾相識？

算了，他暗暗搖頭。接下來要打起精神，好好備戰了。

想著這里，他的視線無意識地游離到亭外。

石子小道旁，不知何時一抹嫩綠破土而出，迎風舒展，無比鮮活。

看著這一幕，顧黎臉上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