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是一個偏遠山區的小縣城，隨著一聲哇哇哭聲，一個6斤八量的小姑娘呱呱墜地，小女娃是路家長孫女，故事便由此開始了。

這是一個中等家族，路秋榮家中排行老二，是個脾氣火爆的人。解放初期，鬧饑荒便獨身來到大西北。

此人身上一股沖進，不怕吃苦不怕受累，初來乍到路秋榮很是有干勁，短短數年便在這個新地方，有了些名氣，為人樸實勤儉，就是一副牛脾氣認死理，那把子力氣遠近聞名。

隔壁的老嬸子看著小伙能吃苦，有擔當很是滿意，吃過晌午飯便來到路秋榮家中，路秋榮客客氣氣把老嬸子讓進門，在外間的木墩子上坐下。

便道：大侄子來場里時候不短了，有啥打算沒有呀，路秋榮呵呵笑著不知怎么接話，靜等她說下文，這位姓劉的老嬸子，是個熱心人，平時沒少幫襯他，家中老娘去的早，見這嬸子很是親切，劉嬸子便是高高興興把話說了。

原來她的娘家遠房有個侄女，來疆有小半年了，姑娘長的唇紅齒白，話不多識得幾個大字，說話也是軟軟乎乎的性子十分的靦腆，劉嬸子前陣子走親戚，在娘家老姐姐那見了一面，一打眼便是瞧上了，這姑娘和她的老娘妹妹一起來疆的。娘家姐姐托著她，給尋摸個合適的小子，只要是能頂立門戶，踏實過日子便是要的，要是成了這老娘妹妹說不得是一起要跟過來的，劉嬸子琢磨了良久，實在覺得這路小子，他是越看越滿意。

今個下工早，收拾完家中伙計，抽了小空便是歡歡喜喜，來找路秋容，劉嬸子想著說辭便又說到，路子啊嬸子也不是那拐彎抹角的人，如今的年景慢慢好起來了。以前能吃頓飽飯都是不容易，先下只要踏實干，吃飽飯是不難了，你這年紀也不小了，想沒想過找個中意的，成個家呀。

路秋容一聽這話，一時有些羞騷，坑坑巴巴開口，嬸子這話說的，我一光棍漢那家好姑娘能瞧上我喲，劉嬸子一聽有門，便是笑的見牙不見眼，慢慢說來，路子啊你是個好孩子，嬸子都是看在眼里的。

嬸子就跟你交個底，我娘家有個侄女，年紀比你是小個幾歲，年頭里來的疆，家里有個老娘，和小她兩歲的妹妹，鬧荒時候爹不在了，我娘家姐姐讓我給找個，合適的，嬸子可是第一時間就想起你了。

路秋容聽了這話那有不依的，要說帶個老娘也是好，他獨身一人家中冷清的緊，弟弟妹妹都不在疆，要是這家成了，家里有個老人照應，將來有孩子了也能給看顧著，便滿口答應了，只說那天下工早了，帶上兩尺布，跟著嬸子去做客。

劉嬸子眉開眼笑，連聲應使得使得，這話說完了便要出了門去，路秋容劉嬸子要走，拿起門口自己扎的，新掃帚便是要讓她帶回去，劉嬸子婉拒了幾次，見這孩子這么實誠，接過掃帚心里不由又是一陣滿意。

說來也快三五天后，劉嬸子便是帶著，路秋容去了隔壁的生產隊上，只見今天的路秋容收拾的齊整，身上干干凈凈，八字濃眉臉型方正，身上一身筋骨，往那一站便是挺拔不移，看的人不由精神一震。

在門市部賣了兩塊方糖，兩尺花布一袋蘋果，這算是備好了禮，劉嬸子也是撿著稱了些零嘴，兩人便是緊趕慢趕的，來了劉嬸子娘家姐姐這邊，一進門劉嬸子便趕緊的介紹起來，劉大娘也是一臉的高興，把妹妹和這個小伙子迎進了門。

轉過身帶著她們做到了外間的廳里，喊過老頭子說了幾句，便是給她們倒上了水，鄉下人也不將就太多些，路秋容結果大碗一路走來，也確實是渴了，連喝兩大碗摸摸嘴道，讓大娘笑話了。

劉大娘一聽哈哈哈笑到，大侄子來了就跟自己家一樣，甭客氣啊，這邊正說著，那邊那大爺身后跟兩人進了這屋，只見一個年級跟劉嬸子差不多的婦人，想來便是那姑娘的老娘了，路秋容也是不好意思看人家姑娘，只得低下頭規規矩矩的做在邊上，

這大娘看著挺樸素，不像劉嬸子那般能言，慈愛的看著他，路秋容心中一暖，在抬眼看了看那姑娘，長的確實好看，溫溫柔柔坐在一邊，垂著頭只聽的大人們拉家常，不接話也不打斷，問道她時候，就靦腆的回一句兩句，這方說了一會話，劉嬸子和劉大娘她們，領著小姑娘一起去忙活午飯，劉大娘家大爺帶著路秋容去院子里打水，井邊是個大轆轤，路秋容趕緊上來搭把手，提著水往水缸里倒，沒幾會的功夫，便是把大缸加滿了，喜得大爺自夸小伙子不錯不錯，是個好把式。

中午飯時劉家小妹也來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熱熱鬧鬧吃著飯，路秋容知道這個姑娘叫劉桂香老娘是劉王氏妹妹叫劉桂珍，劉桂香小他兩歲今年也是23了，平常幫著家里家外，也是那勤勞能干的，心里有是高興了幾分，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愿不愿意。

吃罷午飯跟著大爺歇息片刻，劉嬸子也是跟著劉大娘她們去說說話，平時上工忙嘞很，也是不長串親戚的，這會老姐妹見了，自然是多了話要說，想來也是要商量商量他和劉桂香的事，他也不著急跟著我大爺說說話，問問一些平常伙計上的事，一晃便已是過了晌午，最熱的天。劉嬸子收拾麻利了，帶上劉大娘給的腌菜啥的，這就準備回了。

劉大娘把他們送出一大截，終是回去了，這方又走了一段，劉嬸子便是開了口，問道路子咋樣呀，相上人家姑娘沒有，路秋容臉上一熱，呵呵哈哈的道，嬸子這話說的，我一泥里土里的泥腿子，人家姑娘看上我就是我的福嘞，劉嬸子也嘿嘿笑到，路子人家老娘說了，你這小伙挺精神，看著也不像那躲懶耍滑的人，只要是踏踏實實過日子這是便是應下了。

路秋容一聽這話不禁喜上眉梢，嬸子這話可是做準了。劉嬸子哈哈哈笑到自是做準的，嬸子啥時候說過瞎話，路秋容抹臉一笑，打著圓場。

劉嬸子有道，現在年景不好也不將就那多，這兩邊都覺得不錯，你這準備準備到時候我給你保這大媒，你把家里拾到立正了，這事年下就辦了，等到三天回了門，后面可是要把人家老娘妹子一起接來嘞。

路秋容那有不應得歡歡喜喜便是滿口答應，這走路都是步步生風的，這忽然又想起來一事，便是滿臉堆笑對劉嬸子道，嬸子你也是知道我爸媽都不在了，家里還有一個大哥兩個弟弟，兩個妹妹，這將來我日子好過了少不得要，拉吧拉吧姊妹們。

劉嬸子聽了也是心里感慨，這小伙子真是個重情義的，便是說到那是那是，自己的兄弟姐妹能幫多少，自然是要幫多少的。

轉眼便是到了年下，這半年路秋容，是省吃儉用恨不得一個子掰八半，好歹是拼拼湊湊準備個差不離，劉嬸子也是個爽快人，手腳麻利找了個好日子，帶著路秋容一起去下了聘，定了親細細開始準備，念著家中人口簡單，路秋容硬是咬著牙買了一大車新棉花新布料，趕著借來的驢車連著，給新娘子丈母娘小姨子做衣服的布料一起，送去了劉家那邊的生產隊上，想著這邊天氣冷。

便是想著媳婦小姨子丈母娘，能趕著手給做起來，棉衣棉褲這些御寒的東西，省吃儉用大半年，如今終是要娶媳婦了，不由得心里溫暖，劉家大娘見是路秋容來了，高興的叫著侄女婿，上前迎了進屋坐。

劉桂香和老娘也來了，看見驢車上拉的一車東西，王大娘也是高高興興的，覺得閨女沒找錯人家，這小伙子實誠心眼也好，對她們也是沒的說，這婚事辦的這樣，在這個年景已是很不錯嘞，路秋容歡歡喜喜見了人，交代了幾句，便是趕著驢車趕緊回了。

眼瞧著好事將近，心里也是著急上火，怕出岔子，家中里里外外拾到干凈，這是三間土房門在中屋，兩邊是兩個臥室，中屋也是客廳餐廳。自春來定了這門親，路秋容一刻不閑的在屋邊上又起了一間，小的做燥火間，另又搭了雞棚，豬圈，菜園子今夏也是好好整治了。

想著能跟媳婦一家人一起過個年下，便是把日子定在了不過年15天前，到時剛好也把媳婦老娘一起接來，后面便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了。

這天路秋容穿著媳婦家里，給做的一身嶄新的中山裝新棉鞋，跟著村里幾個熟識得人家一起，借了馬拉爬犁子，來個隔壁生產隊，新娘子早已經一身紅棉襖蓋著一塊大紅布，在劉大娘家正廳做好。

這蓋頭的紅布有些子將就，四角縫上硬幣，正中間縫了硬幣，圖個好彩頭，在劉大娘家熱鬧一會，吃了點東西喝了杯酒，便領著新娘子，給老娘磕了頭叫了老娘，以后便是一家人了。

坐上爬犁子迎著小雪，一行人便這樣回了村子，

路秋容回來以后忙是吧，前日正好的吃食熱了滿滿當當一大鍋，拿出煙酒啥的，幫忙的人還有劉嬸子一家一起熱鬧的吃了個下午飯，這邊是結婚了。

劉嬸子和劉桂香手腳麻利的，收了桌面。嬸子拉著劉桂香在屋里說了會話，便是走了。

路秋容有些拘謹，搓了搓手嘿嘿傻笑著，說是要把屋子生旺些火，便自去了外間，這里的冬季寒冷，有時那大雪便是可以埋人，屋外寒風瑟瑟，屋內一室溫馨。

路秋容燒了水，讓劉桂香洗臉洗腳，自己則是出了屋子去拿柴火，劉桂香看著眼前的男人，心里砰砰亂跳，洗好以后便是幫路秋容，打來熱水。

二人躺在床上，路秋容便道以后你就是我媳婦，

先前里也沒跟你說上個話，今天也給你講講我的情況吧，劉桂香小聲的嗯著，路秋容便道了自己中還有兄弟姐妹，以后是要幫襯的，又講她的老娘妹妹過幾天接來，年下了本是應該給她們添置些東西，可這剛成的家不富裕，讓她體諒，并是保證以后一定更賣力氣的干活。

劉桂香聽了不由得感動，自己的男人事事想的周全。跟著這樣的男人也是有奔頭的，小兩口正說著悄悄話，誰知床上忽然有了動靜，這響動嚇了劉桂香一跳，便是急忙起了身，路秋容也是一驚，把劉桂香拉在身后，上前去看見一只灰皮老鼠正在床尾，唧唧亂叫路秋容笑笑捏起老鼠的尾巴，來逗劉桂香。劉桂香倒也是不很害怕，就覺得有些隔應。

路秋容把老鼠打死扔出去，洗了洗手便會了炕上，里間的兩個臥室都是，今夏路秋容自己盤的火炕，應為劉桂香老娘和妹妹要一起生活，所以本來當庫房的那間也是好好拾掇了

，打了火炕鋪上了，她們娘幾個做的新被褥。被褥蓬松溫暖，老話說的好洞房花燭小登科，雖說是糙漢子，也不面羞騷起來，兩人慢慢相擁，心里旖旎，便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早起一番溫存，路秋容便是起了身，冬天沒什么伙計，路秋容便去附近的野地里下套子，準備抓些野味過年吃，后面的林子里野兔野雞都是有的，他一個大男人家中沒有牲畜，先下娶了媳婦，來年是要抓點小豬仔小雞仔啥的，喂起來。

以后的日子慢慢就會好過了，路秋容心里美滋滋的，提著前幾天下套，抓來的兔子，今天又碰見了兩只凍死的野雞，心里很是高興，暗道今日運氣不錯。應為婚事是年頭就定下的，所以這一年的時間都在準備，菜窖里備夠了過冬的蘿卜白菜足足夠，這一家幾口這個冬天吃了。

一進門就看見自己的媳婦在做飯。自己生活怎么多年了，有個忽然有個媳婦給做飯，照應家里還是感覺很不錯。

劉桂香也是個利索人，性格內秀愛干凈，手腳不閑著，今早一起來就開始忙活，將路秋容干活的衣褲襪子都洗了一繩，有把屋子打掃一新，便開始早起了早飯。

看見自己男人回來了，忙是接過手中的野物，自去收拾。鍋里的窩窩頭已經好了，端上盤小咸菜，和糊糊這就開飯了，劉桂香切切的道，我看院子里牲口圈雞圈都是有的，明個去找找誰家有老母雞，換上幾只，攢了雞蛋過倆個就可以開始孵雞子了，

路秋容心里一喜，心到看著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更是高興，笑呵呵說一會，吃罷飯就去打聽打聽，以后老娘來了早上都給她，煮個雞蛋歲數大了，比不得年輕人。劉桂香嗯了一聲。便開始安靜吃起來。

轉眼三天回門了路秋容扛起兩大捆干草，到隊上去借了驢成，干草給驢車那家留下了，這情分就是怎么來的，這都不是平白就有的，要有借有還，在這一點上路秋容很是有自己的主意。

他不是個偷奸耍滑的人，人家一分好他要還兩分，不愿占人便宜。借回了驢車裝上準備好的野物。有鋪了個墊子帶上被子，這邊拉著劉桂香上了車。

來到這邊的生產隊，劉大娘一家已經幫著，她老娘收拾好了東西，路秋容把野物遞給劉大娘，劉大娘笑著說客氣了，有是拿了腌豬肉，說讓過年吃。

一家人把東西搬到車上，在劉大娘家吃了口飯。就上路了，在車上劉桂珍，一路跟姐姐說說笑笑很是開心。

晌午路過門市部時候，賣了一把水果糖，這會從口袋里抓出來，給娘三個一分，他便開始趕車了。

一路顛簸雖是蓋著厚被也是凍的不清，

家中爐子加熱，便讓他們娘三個先暖和暖和，他去給人家還驢車，再三謝了老張家，便是回來了。

進門家中媳婦老岳母她們已經開始，燒水做飯了

不由覺得有個家真是很好，辛苦漂泊怎么些年，終于有了家室，打了招呼便是出去打掃院子。

現在干活都是很有勁頭。路秋容一邊打掃一邊想著老母雞的事，放下掃帚便是出了門，來到劉嬸子家看劉嬸子正給雞喂苞谷，便道劉嬸子忙著呢，劉嬸子一見他來，笑道，丈母娘接回來了他摸摸頭說接回來了，劉嬸子也不客氣，說著拿了籠子抓了5只老母雞，說這雞也不要他啥等明年給她家忙幾天忙，養了雞子照數給她就行，路秋容一聽也是高興。也沒在客氣就留下了。

劉嬸子跟著路秋容一起來了，這邊院里看見劉嬸子來了劉桂香和劉王氏也是一臉笑意打招呼。

劉嬸子跟他們娘幾個說話，路秋容這邊便是將雞放進了雞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