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她現(xiàn)在必須學(xué)會變回原來的自己。
“陳余生，太熱了，請大大坐回自己的座位，不要打擾同學(xué)復(fù)習(xí)。”
劍已出鞘，立竿見影。
她好似在撇清他們的關(guān)系。
他大神的光環(huán)在心間作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但立即——繃緊的臉又舒展開來。
“別鬧了，莼兒。我們不能好好的嗎？”
他只對她有這樣的性子，他向來孤傲自負，不容人含沙射影。
“請不要叫我莼兒，叫我歐陽莼。”
她打開作業(yè)本又重新認真地做起來。
“好，歐陽莼。”這一次，他的性子就耐不住了：“我現(xiàn)在正式宣布，金娜老師讓我專門輔導(dǎo)你，至到高考結(jié)束。所以，叫我聲師父吧！”
正好！她天真地想：這樣總比男女關(guān)系來得簡單直白，這樣她可以暫且忘記那些因為感情而纏繞在她身邊的一切，她可不喜歡哭哭啼啼，猶猶豫豫，多愁善感。談戀愛多難受啊！多遭罪啊！
“師父！”
還不到一秒，她就好像適應(yīng)了這樣的關(guān)系，這讓他意想不到。
她是在故意氣他嗎？還是真要將他們的過去一筆勾銷。
“師父，外面有位女生找你。為了不打擾你與別人的交往，徒弟先告退了。”
陳余生看見歐陽莼匆匆忙忙地收拾好書包，而且還面帶笑臉，一臉恭迎，出去的時候竟然和那個走進來的女生打招呼，他突然覺得心上被人劃了一刀，捂住胸口，眼睜睜地看著她從他手中溜走。
慘不忍睹，迎面走來的正是莫小戚。
“陳余生，”她拿了一疊資料放在他面前，“剛才姨媽過來找我，她以為我們在一塊兒，她讓我把這些表哥轉(zhuǎn)交給你。去京都大學(xué)報道的時間提起了，就在下個星期。”
“看來，京都要擴招了。”他分析得很干脆，擲地有聲。
“你怎么知道？”莫小戚詫異道。
“保送生本來是八月份報道，也就是說高考以后報道，而現(xiàn)在改為高考以前報道，也就是說，他們在圍繞高考調(diào)整招生政策，為了不影響保送生的資源占有，所以讓我們提起報道。”
“有道理。”莫小戚高興極了。
“小戚，你很有希望。”
“真的嗎？”她的眼睛跳躍起來。他真的希望她能和他上同一所大學(xué)嗎？還是只是鼓勵鼓勵而已。
“真的。”他冷靜而理智地說：“京都是一所以理工科為主的綜合類大學(xué)，雖然也有文科，但是男生的比例是女生的兩倍，去了那兒女生可是被保護的稀有動物。”
她就愛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理性，溫暖，含蓄。
但是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呢？難道說……她才不稀罕其他男生。
“可是……我要選什么專業(yè)好呢？”與其問大神選什么專業(yè)，還不如請他幫自己解決問題。
“這要看你自己的喜好。嗯……”他思索了一會兒，抬起頭，她正好捕捉到他的目光。
這是高考倒數(shù)第三個星期，她感到迫在眉睫：“剛才進來的時候，我看見歐陽莼，你們不會又在一起了吧！”
“我和她本來就沒有分開過。”
“可是她說，你們已經(jīng)分了。”
“那是她的意思，我不同意。”
他的聲音很冷很重，像是在使勁擰巴著一股韁繩。
“你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歐陽莼倒底哪里好了？哪里好了？你們注定上不了同一所大學(xué)。”
這個問題，他曾經(jīng)也問過自己，可是就像暴風(fēng)驟雨一樣，大風(fēng)刮過，猛雨澆透，等一切回歸平靜，看見歐陽莼就像看見一道彩虹，為了那道彩虹，他認為一切都是值得的。
突然有幾個女孩闖進教室。
“陳余生！陳余生！”
以前在特訓(xùn)樓，她們根本沒有機會接觸他，現(xiàn)在她們?nèi)玺~得水地朝他撲來。
這群大膽的女生拿了一大疊同學(xué)錄。
“陳大大，幫我填吧！”
“先幫我填！”
“還有，我的！”
“我的，我的。”
大家都圍住陳余生，莫小戚根本沒法近身了。
“莫小戚！”
不知誰叫出了聲，兩個女生立即朝她投去羨慕的眼光。大家小聲議論起來。
“她不就是陳余生的女朋友嗎？”
“聽說她還是特訓(xùn)班唯一的女生。”
“原來是她呀！”
那個大膽的叫出聲的女生望著不遠處為大家奮筆疾書的陳余生調(diào)侃起來：“陳大大，我們沒有打擾你和女朋友單獨相處的時光吧！”
其他的女生哄笑起來。
“你們確實打擾了，不過……我們都不在意。”大神望了望莫小戚，其實是在指她打擾了。但是，這動作立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和誤會。
原來大神有了女朋友，而且是——莫小戚！
歐陽莼走出教室的那一刻，心潮澎湃，她為自己能快刀斬亂麻而喝彩，奇怪，提腳走路的時候腿也沒那么痛了，可是她捱過走廊，來到操場，腿就像一根僵硬的木棍，再也沒力氣提起來，她扶著墻，背對著教學(xué)樓坐在一個小石凳上。
她倒底在擔(dān)心什么呢？她知道莫小戚和陳余生是好朋友，僅此是好朋友嗎？她不禁問自己。
她聽到教學(xué)樓里傳來一陣陣哄笑聲，是從1班教室傳出來的。陳余生是一個輕而易舉就能逗女孩開心的男人，他總是在無意間就能吸引女生的注意，可是他說變臉就變臉，也很容易傷女孩的心。
他身上有太多的謎，丹青在他的心里究竟有什么位置呢？莫小戚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嗎？他們毫無疑問不能念同一所大學(xué)，可是，她如果不在他身邊，他們——
奇怪？
她為什么要將自己置于這樣惱人的糾纏復(fù)雜的位置呢？以前她和其他男孩交往的時候，總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那多自在，多逍遙啊！
她想要回到過去，無拘無束的過去，自由自在的過去，可是現(xiàn)在她就連喝水的姿勢也不能大張旗鼓地咕嚕咕嚕了，她在意他——在意他眼里的自己，更別說她的數(shù)學(xué)成績了，她在意別人——別人看她和大神配不配的陽光。
她多傻，多傻啊！
如果這世界真有一種叫忘情的水，那給她一杯吧！
她多天真，多天真啊！
他還會愛自己嗎？當(dāng)她只是把他看作師父的時候，那是因為——
她多容易受傷，多容易受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