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店老板心里一百個不愿意，奈何面上笑著答應(yīng)，“是是是，一會她下了工，就結(jié)給她。”

“嗯。”少年不再看他，轉(zhuǎn)目看向手機(jī)。

店老板走后，月如依低著頭，使勁搓搓衣角，低聲說道：“謝謝……”

少年并未應(yīng)答，也未理她。

月如依微抬頭看看他，轉(zhuǎn)身輕輕離開，轉(zhuǎn)而招呼其他客人。

少年垂著的嘴角微微勾起，手指滑動不停，繼續(xù)看手機(jī)。

月如依端著雅間的餐盤走進(jìn)去，“這是您的咖啡和餐點，請慢用。”

雅間內(nèi)，幾個打扮痞里痞氣的青年并幾個女生在抽煙。

房間內(nèi)明確貼著，禁止吸煙。

“能不能請不要吸煙？”月如依說道。

“什么？你再說一遍？”

一男的，臂上紋著密密麻麻的紋身，叼著煙，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朝她走來。

看他神情不對，月如依緊忙后退幾步。

“砰！”房門竟在身后關(guān)上了！

房內(nèi)的人全都站起來，有的人抱胸而笑，有的人面帶奸邪，幾個女生靠在他們身上，吐著煙圈，笑著看著月如依。

“你們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知道么？”男的朝她噴出一口煙。

月如依肅著臉轉(zhuǎn)身往門口走。

守門的男人伸臂攔住她，動手往她身上探去。

房內(nèi)的隔音效果還算不錯。月如依并沒有大叫。

她緊急后退幾步，抄起桌上果汁瓶，厲聲道：“你們這么多人欺我一個，算什么？！”

“跟她講什么道理？上！”一男的喊一嗓子。

幾個男的迅速圍過來，女的在旁拍手叫好。

月如依抓起咖啡杯，燙燙的咖啡潑灑出去，趁幾人躲閃的空檔，轉(zhuǎn)身揮起玻璃瓶朝守門的狠狠砸去。

守門人到底是男的，劈手奪過來，將瓶子扔在角落，罵罵咧咧撲上來。

雅間外，人們閑坐聊天，在低垂昏暗的燈光里，享受靜謐時光。

“砰！”

忽然，有間雅室的門從里面發(fā)出一聲巨響，人人吃了一驚。

窗邊，滑動手機(jī)的少年，冷眸四顧，那抹纖細(xì)的身影不在！

長身霍然站起，迅疾轉(zhuǎn)身往里面奔去。

東城和厲華看到烈云起臉上的嚴(yán)肅，心道不好，急忙起身跟著。

幾步躥到雅室門外，里面?zhèn)鞒鑫⑷醯拇蚨仿暋?

烈云起攥緊拳頭，后退幾步，一個助跑，長腿用盡力氣，猛地朝門踢去。

門上發(fā)出的巨大聲音，驚動了整店的人。

店老板跑過來時，門已被烈云起踢開。

屋里聚了五六個人，月如依正被幾人摁在角落踢打。

衣衫已破，頭發(fā)散亂，面頰青腫。

烈云起飛身過去，長腿屈伸，旋風(fēng)般迅疾的腳力正中痞子太陽穴。

月如依身上的壓制解除，她踉踉蹌蹌扶著墻站起來，目露赤紅，喉嚨嘶啞。

東城和厲華嗷一聲隨烈云起加入戰(zhàn)斗。

幾個女的見月如依要往外走，撲上來，試圖鉗制她。

月如依瞪著赤紅雙目，舉起凳子椅子，不管不顧的亂打過來：“我月如依同你們無冤無仇，竟然這般欺我，我跟你們拼了！”

嘶啞的聲音，帶著滿腔憤怒，亂發(fā)飛舞，如癡如狂！

女人們被打中，呲哇亂叫，有人哭起來。

地方狹小，月如依拼命揮動的椅子不管對方是誰，只管打來。

烈云起閃身躲過飛椅，撂倒最后一個痞子。見月如依情緒激動，忙奪過椅子，想靠近她。

“誰都別過來！”女孩嘶啞大喊。

有淚輕流。

但她絲毫不覺，任眼淚滴滴滑落，回身奔出房門，踉蹌著跑到更衣間，取出羽絨服，顫抖的手，好一會兒才套上衣服。

跑出來，雙目四顧。

人人都圍著她看，好多人，男的，女的！

有人叫她的名字，有人試圖走過來。

她拼命喊叫著：“退后！退后！誰都別過來！”

一把抓起吧臺上的酒瓶，攥在手里。

店老板揪心了，那瓶酒很貴！

“月如依，放下酒瓶，有話好好說！”

說話之人，她認(rèn)得，是店老板，她在他這打工，她需要生活費。

“你！給我工錢，快！”

“好好好，我給你，你把酒瓶放下。”

“別廢話，快點給我！”

女孩嘶吼著，臉上的淚珠無聲滑落。

烈云起站在人群之首，深眸鎖住她，滿眼肅然。

她為自己抗?fàn)幹链恕?

一個女孩子，如此拼命，為了什么？

店老板還待廢話，被他一腳踹倒，冰冷的聲音直入骨髓：“馬上給她結(jié)工錢！”

聞言，月如依有一瞬怔仲，她歪著腦袋看看面前頎長的身影，有點熟悉，又有點疏離。

店老板好歹把錢結(jié)了，遞給她。

月如依一把抓過來，扔下酒瓶，兜頭便往外跑。

幾個痞子從房間內(nèi)爬出來，嚷嚷道：“賠我們醫(yī)藥費，我們要去告你們老師！”

東城和厲華朝他們啐一口，隨著烈云起走出咖啡館。

月如依一路小跑沒停，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路燈螢火之光，不能照亮其分毫。

待跑到校門口，眼眸中的赤紅慢慢褪去，神智恢復(fù)清明，低頭看看腿上，忙亂之中，竟沒有套上外褲，滿是傷痕的腿露在空氣中，刺骨的寒冷襲來。

這個樣子進(jìn)?？稍趺春?。

她忙伸手理理頭發(fā)，手指兀自顫抖不停，羽絨服使勁往下拽拽，擦掉臉上淚痕，捏捏臉頰，幾個呼吸，神色化為淡然。

走近去推校門，才發(fā)現(xiàn)校門已落鎖。傳達(dá)室已息燈。

“大爺，大爺？”一開口，撕裂的喉音嚇了她自己一跳。

周圍安靜極了，沒人答應(yīng)她。

冷，好冷，不由自主的哆嗦。

掏出手機(jī)一看，原來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

怎么辦？不能回校，又沒帶身份證，連住賓館都不行。

腿冷的受不了，她挨著避風(fēng)的地方蹲下身，努力使自己冷靜。

沙沙的腳步聲近了。

幾個男生慢慢走過來。

她十分戒備的站起來，慢慢靠近校門，身子貼著墻壁走。

看到她如受驚的小鹿，烈云起停下腳步。

敏銳的察覺到她在打哆嗦，再一看，劍眉深深擰起，腿上竟然沒穿！

幾下脫下外套，慢慢靠近，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月如依，我是烈云起，別怕，給你外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