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甚至可能都不算是路的小徑，一直向著山里深處前進。祈曉偶爾想起來，會拍一兩張實時景色的照片發到“緊急救援”群里。

雖然還沒有接到危險的通知，但是周競也沒有閑著，幾個電話出去，救護車已經被安排好在周邊等候。

“其實你也應該留下來。”葉謙突然說道。

剛剛光想著把周競留下來，忘了其實也應該把祈曉也留下來，葉謙心里突然一些不安。

“我只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你不需要有壓力。”

“畢竟，這是關乎生死的問題，我不可能完全沒有壓力。”

“我自認為我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怕死。”祈曉對著葉謙笑了，笑得很燦爛。

“你的確是膽子很大。”葉謙看著祈曉的笑容，突然有種想要抱她入懷里的錯覺。

“不過，如果剩下的時間真的有限的話，我想毫無顧慮地做我自己。”

“怎么說？”

“至少我可能不想在這種時候還要叫你葉總。”

“可以，從這一刻起，我們不再是上下級關系。”

“還有就是，無論我做了什么失禮的事情，只要能出去，你都不能生氣。”

“可以。”

“我希望你可以把我當成祈家大小姐，這樣的話，我至少還能再感受一下被人尊重的優越感。”

“可以，祈小姐。”葉謙很有耐心地回答道。

“很好。葉謙，我們走吧。”祈曉一改平日低調謙遜的態度，走在了前面。

“祈大小姐，雖然我對于你要做自己，不敢持有任何反對意見。但是，萬一我們真的出去了，你不會覺得尷尬嗎？”

“......”祈曉突然停下腳步。

“我是無所謂。”葉謙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有點好笑。

“我可以把時間回到‘不怕死’那里嗎？我的形象還算光輝的那一瞬間。”

“你先決定好，我都可以配合。”

“算了吧。”祈曉不想再糾結了，“走吧。”

兩人繼續走了一段路程，那若有若無的小徑也幾乎消失了，眼睛看到的范圍幾乎都是到半身的雜草，完全阻擋了繼續向前的方向。

“怎么辦？前面沒有路了。”祈曉轉身確認葉謙的意見。“結果緊張了半天，就真的只是普通的荒山嗎？”

“你在群，公司群里問一下，有沒有人在爬山的？”葉謙不再往四周看，而是往更高的地方看去。

“有人在爬山嗎？”

“滴滴”

“我們幾個沿著山坡硬爬了一段，但是考慮到時間問題，現在準備下來了。”王寧首先回復了信息。

“我這邊只有一個小山丘。”

“我們幾個發現了一個小山谷，可以下去，但是沒敢下去。”

“......”

群里陸續有幾個人都報告了一下目前的情況。祈曉大概總結了一下，一一匯報給了葉謙。

“估計我們要往上爬。你跟周競說一下，讓他想個理由讓其他人先回去。”

“好的。”祈曉快速地在群里編輯信息。

“周特助，目前我們都很安全。但是前面沒有路了，我們需要一點時間，必要的情況下，我們可能會往山上走。”

“我們估計兩個小時很難按時回來。請幫忙想個理由，讓其他同事先回去。”

祈曉隨手還發了一張此時此刻周邊的景色照片。

“滴滴”

“為了避免解釋不清楚，請葉總直接在大群里面說有急事先回去。后面的事情，我會處理。”

祈曉立刻轉達了周競的建議。

“可以。”葉謙隨手把手機丟給了祈曉，然后繼續在四周找上山的路。

祈曉拿著葉謙的手機想了一下，就按著葉謙的語氣發了一句。

“突然有些急事，我必須先回去了。你們注意安全，今天有什么進展下周開會再談。”

“好的”

“了解”

“葉總辛苦了”

“微笑”表情包

“......”

群里各位迅速給出了回應。

“可以了。怎么樣？有突破嗎？”祈曉把兩部手機都放進自己的包包里面。

“進山之后周邊的樹木，幾乎都是些喬木類，唯獨那里有一小片竹林。”葉謙指了指不遠處。

“我們去那邊看看。”

走進后，小竹林的深處，隱約看見一條兩旁是竹子形成的上山小道。應該是太長時間沒有人到訪過，竹道四周都是雜草，不走近看的話，還以為只是普通的山坡和雜木。

小道附近還有很多坍塌的竹子，使得竹道更加難以辨認。直到當兩人站在竹道下方的時候，才看清了竹道的整個面貌。

“這里真的有一條上山的竹道？”祈曉開始覺得有些興奮了。

“......”

“你說上面會有什么？”

“沒研究過，走吧。”葉謙率先往上走。

“等等，拍張照片。”

“滴滴”

“已發現上山的路！”

周競收到信息的時候，有些同事已經陸續走了回來。顯然大家看到周競的時候都露出了一絲驚訝。

“哎喲，周特助。怎么沒跟葉總回去？”

“周競，你站在這里干嘛？”

“......”

看來還必須跟著他們回去一趟，再回來。周競在“緊急救援”群里回復了一句。

“兩個小時一到，我會先跟大部隊回去，等差不多了再回來。隨時保持聯系！”

“好的。”

發完最后一句后，祈曉開始跟著葉謙往上走。

“這里還是石梯，顯然是人為的。”

“一般是墓碑。不是說看見過有人上山？參拜的可能性很高。”

“你到目前還有聽到什么嗎？”祈曉小心翼翼地跟在葉謙后面問道，“我反而是平靜了許多。沒有入山初期那么不舒服了。”

“我也是，從剛剛走入深處后，反而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

“會不會走錯了？偏離了軌道之類的？”

“應該不會。”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應該往沒有路的那邊走。”

“先上去看看吧。山不高。”

葉謙的話剛說完，祈曉突然就感覺到一陣風從自己身后吹過。

“風？”祈曉敏感的神經再次開啟。

“葉謙，你發現了沒？我們進來后，好像沒有再聽到任何的聲音。鳥聲、蟲聲、風聲，都沒有。是不是？”

葉謙停下了腳步。

“的確.....沒有。”不單是剛剛嘈雜的聲音小時了，好像連山里應該存在的聲音也沒有了。

兩人很自然地停止了一切動作。

“而且，你發現沒？”

“還有什么？”

“進山后，我話變多了。”祈曉的眼內突然失去了光彩。

“你不是說要做...”

話還沒有說完，祈曉就在葉謙面前突然倒了下去。

“祈曉！”葉謙伸手扶住了祈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