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是安魂曲。
――在這個抑揚頓挫的夜它如此平靜的穿進戴罪者的耳朵。
“啊,月光!是整個血色彌漫的夜,我的主,在天上的父!它像盛開的曼珠沙華一樣溫柔,帶著您久違的問候慢慢落下到罪人的潮濕眼里。”
“我在天上的父呵!我是罪人!我有罪……我窮兇極惡!罪無可赦……啊!親愛的父!無上的神!請您親手為我敲響一次這凌晨的鐘聲……”
“我也曾經你虔誠的教徒啊!我的父!我是忠心的你的追隨者!我如此真摯呵!你可知就在這刻,就仿佛看到了您遙遠的目光――就像曾經一樣――我的心頭洶涌澎湃――我的心它只在這暗涌的夜里為你更加的橫沖直撞……我的父呵!我們可是你最威嚴的目光中的那只最五彩斑斕的小丑呵?”
“啊!我在天上的父、我唯一的主人呵!此刻我在月光下、夜色里湖邊氤氳霧氣的地方赤裸身體……啊!我的主人!我的愛――今晚的月光便是要你要我感受你溫柔的心意,它是你柔軟的舌頭……呵!”
“我的愛,你嘴唇如此香甜,就如那個意亂情迷的春日。”
“請您擁抱我!我的愛,抱著我時請你同樣的溫柔撫摸你曾經在我身上烙印下的傷口……那些口子重重疊疊,不曾愈合過。”
“我的愛,我便想起了日頭下的天――那些旋轉在閉眼炫目之間、日夜交替的走馬燈中那些失實的記憶……”
“可是、只是,我不是人!不配為人!不是你庇佑的孩子。”
“所以,無上的主!我的摯愛,我的目光為你染上鮮紅。我恨也要愛。”
“我的唯一主呵!我對你愛得真誠――即便我有罪,是你愛令我如此貪得無厭、奸詐無比啊!你可知你的愛如蜜糖那樣香甜,令人窒息呵……”
“我的主呵!我的父,而我是如此絕望,就如此刻我將毫發無遮的身體把它呈現在白花花的月色下、在你目光赤裸的注視里,我仍倔強的只愿做只任你宰割的羔羊。”
“我的主呵!所以這個夜晚就請您讓我狂歡,躺在你的懷抱之中,請讓我也在您的認同之中……”
“而黎明時我將面對獨自死去,就此長眠在這寂遼的森林深處,我的父呵,我會在太陽升起時帶著與你的回憶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