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落草客
- 長眠有經(jīng)年
- 1410字
- 2019-06-04 14:10:23
「入因果則不解惑。」
小孩推進了手術室,麻醉讓她很快睡去,什么都不知道。一個小微創(chuàng)罷了,很快順利結束,送到病房休息。
蘇醒后腦袋有些混沌,她還不明白身體已經(jīng)被人為破壞,從此手腳冰涼,再難還暖。睜開眼睛,有些不明所以,什么都想不起來,也沒有記憶中那熟悉的臉。
“…”
環(huán)繞耳畔的名字在嘴邊打了個照面終究是遠去了,除了消毒水味,什么也不見。
“什么?”
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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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漸長,又是身處世俗的染缸,小孩兒在沒心沒肺的同時學會了多思。她不愛講話,比同齡人孤僻不少,所謂的同學老師都在所謂的關心她,但她搖搖頭,不是。
不是這樣的。
我也不該是這樣的。
誰在哪兒等我?
“明天周末,帶你去吃好吃的。”
這個所謂的養(yǎng)母,對她還不錯,養(yǎng)父也是,不過更忙于工作。她沒問過自己從哪兒來,至于到何處去,也并不急于一時,她有一份耐心,獨特的,她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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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愛畫畫,也愛看畫,沒有欣賞名畫的閑情,倒有坐得住的定力。她的畫得了很多獎,在學校也到處展出,她不斷被稱為才女,并不怎么在意。
“從今天起你就是初中生了!”
養(yǎng)母看著她,吾家有女初長成。她懷著懵懂和對世間依然存留的信任,踏入了并不熟悉的領域。這三年,大約是她的偏頗,是她的考驗,是她對外界敞開后,大失所望的地方。
“大家好,我是…”像往常一樣自我介紹,念出名字時卻無比陌生。后來她的朋友說,一個人連續(xù)一個月對著鏡子問我是誰,最后他瘋了。
“不瘋才怪。”
這是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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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兒學會了什么是惡語相向,同時在學業(yè)之外的領域有了發(fā)展。她認識了一群世人眼中的神棍,說著莫名其妙的話,難懂又無厘頭。她從來都是來則安之的性格,不覺奇怪,事態(tài)如此那便接受唄。
“這個是好苗子。”
看,又是千篇一律的夸贊。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小孩兒抻了抻鼻子,不明所以的擺出微笑。
“想回家么?”
有人對她說了這樣一句話。她心中沒有觸動,甚至認真的神情都摻了半分假,但她努力讓自己顯得真實。總之她手腕上還是多了一串佛珠,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能干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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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是一個什么人都可以聚集的地方,她學會了很多所謂的潮流和前衛(wèi)。課沒認真聽,鬼主意不少,居然還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抨擊社會就是他們的樂趣。
“我無法決定我是否來到這個世界。”
“我是一個獨立的人,我不是囚犯。”
“我建議你在教育我尊重長輩的同時,也尊重我。”
“你想害我嗎?”
語言是一把利刃,刺穿心臟的傷口是不能痊愈了。小孩兒樂此不疲,然而被攻擊的那一方往往不認輸,于是雙雙受傷,鮮血淋漓。
偶爾在沒有星星的晚上,小孩兒獨立窗前,舉著熱水杯,喃喃自語一句:“那并非我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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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你哪位?別靠近我。”
夢魘那是小意思,黑暗中站著什么你永遠不知道,小孩兒和其他人一樣依賴著視覺。視覺領域的縮小意味著未知領域的擴大,她怕黑,睡覺時房間一定要點一盞燈,長明燈。
“我無意冒犯,請你們走開,我會很不舒服。”
小孩兒裹緊被子驅散不自然的寒冷,逼著自己趕快睡去。哪里都不安全,甚至睡著也是,她以前都不害怕的,從什么時候起?
在無數(shù)個需要陪伴的黑夜,無數(shù)個想要訴苦的深淵,沒有人在身邊,于是她學會了自愈。無人也無所謂,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挺過所有難關,也許很難,也許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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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要高中了。時間很快,她卻很慢,不論什么方面,都比同齡人慢很多很多。無論身體或者心智。
“不要讓我操心了。”
“我也不想。”
養(yǎng)父養(yǎng)母逐漸失去耐心,或者他們本就沒有想到自己養(yǎng)育的是這樣一個孩子,舉手投足都不是正常人的模樣。
后來發(fā)生的事并非我本意,卻一發(fā)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