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是怎么離開的，顧晚已經不知道了。

只是她摸著自己的小腹，面色凝重。

“這個孩子不能留。”

“姐姐，為什么？”蘇梨不解。

陸南弦卻面露喜色，“好，我就這吩咐下去。”

陸南弦怕手下人辦得不好，親自出門叫住先前過來看診的御醫。

他一走，蘇梨再次追問。

“姐姐，為什么不能把這個孩子留下？”

“他身上有北國血脈，不能留下。”

顧晚語氣堅定，蘇梨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姐姐，你再考慮考慮好嗎？這個孩子來到世上，也許是天意。”

蘇梨可不想懷上陸南弦的孩子，若顧晚將孩子生下，那劉美人也可以舍棄。

“阿梨，不必勸我了。”

-

陸南弦追上離開的御醫，讓御醫準備打胎的藥物。

顧晚舍棄孩子，說明那個北國余孽在她心中根本將算不上什么。

他還是有機會的。

“陛下，臣有一事相告。”

“你說。”

“將軍久經沙場，若舍棄這個孩子，以后恐怕很難有孕。”

御醫冒死將這句話說出來。

顧衡大將軍就只留了顧晚一個孩子存活于世，他不知道顧小將軍與陛下的事。

可醫者仁心，他就只能將自己知道的事說出來。

沒了這個孩子，顧小將軍，便難再孕。

“什么！”

陸南弦震驚，手扶住一旁欄桿。

這個事實，是他難以接受的。

“所以陛下，臣還要去準備……”

御醫的話沒說完，陸南弦緩緩抬起手來，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朕再想想，你先退下吧。”

“是。”

-

陸南弦走后，很久都沒有折返。

直到傍晚時，一碗藥水才從外面端了進來。

顧晚看都沒看，直接一口飲下。

送藥的王德見顧晚喝得這么干脆，心頭一陣復雜。

雖然顧晚懷得是那個教坊司琴師的孩子，可這沒有半分留戀的飲下，實在還是太讓人覺得心寒了。

雖然這藥，也不是打胎藥。

可王德心里，總歸有些難受。

顧將軍對自己都這么狠，更別說以后怎么待陛下了。

顧晚沒有注意王德的神情，她將藥碗放下，就示意王德離開。

整個昭陽宮，就只剩下顧晚一人。

可過了很久，她并沒有等來想象中的疼痛。

與其一直等下去，還不如直接去找先前為她診脈的御醫。

繞開宮女護衛，顧晚輕易便來到了御醫所。

“將軍，你怎么來了？”

值守的太醫瞧見顧晚過來，嚇得面色微白。

“今日你給我開的藥，到底是什么藥？”

“這……將軍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

“陛下讓臣給將軍開的，乃是安胎藥。”

“安胎藥！”顧晚面色微變，沒想到這事與自己猜想得一樣！

“我不要安胎，這個孩子不能留，給我其他的，我現在就要喝！”

“將軍，你可知你……”

御醫的話沒說完，顧晚都知道他他想說什么了。

“按我說的去做。”

“是。”

等到御醫終于把藥熬好時，顧晚立馬一口喝下。

不一會兒，腹中便傳來絞痛。

陸南弦匆忙趕到，卻已經來不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