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
如果當年我的菩薩也一樣的活著,恐怕自己,也可以不在那么難過了。老人對著海風說到,海風吹的門吱吱的做著響聲,門里門外的人們早就已經睡著了,哪怕是蟲子也早就酣睡了起來,沒有了聲音,沉靜的睡著。就像是一場未來的夢,醒在了船頭的地方。又結束在那個橋頭上。雙膝微閉,就一直坐在船頭,不動,就沒有事情發生,只是望著謝宇的眼神總是有幾分的警惕。
老人家看著謝宇摸著蟲蟲的身體,眼神逐漸變得溫和,不知不覺的想著,如果那一條類似于牧羊犬的狗還活著那該有多好啊。
眼神之中帶著的只是羨慕。若是自己的狗活著,也早就隨著自己航海了吧,不會像現在這樣的日子里孤苦無依的。
青色的身體看起來并不是那么協調。
“老了,老了呀,不抵從前了,沒有從前那樣的好日子可以過了?!币郧八墒鞘帜芸?,肩膀能夠壓的人,如今,只是天公從來不做美夢,讓他不負從前,若是從前,他,嘆息了一聲,沒有繼續行駛船,而是坐在了甲板上,不知多少次了,他坐在甲板上,沒有了聲響,曾經又一次,眾人幾乎都以為他死了,于是入殮的棺材抬進來了,漆紅色的,原來自己家老婆怕自己死了之后忘記自己,竟然把棺材都染成紅色,看起來真的是即美麗又大方。
她愛他,他知道,只是這種愛難免太過于畸形,于是,他連夜走進了其他漁夫門前,只不過,依舊逃不開鍋碗瓢盆碗筷的砸鬧聲。
“哎呦喂,這么晚了誰啊。”他沒有說話,就在墻角抽了煙,沒意思,真沒意思,眾人過的一樣的生活。
“船家,你看起來在這個甲板上生活了許久。看樣子,你應該有五十了吧?!敝x宇手上拿著一個紫青葫蘆,葫蘆里裝著源源不斷的白酒,白酒的氣息從最開始的濃厚轉為清淡,可是不到一會又變為了香濃,船夫好奇,卻也知道不是什么尋常的物品,只帶謝宇睡覺時觀賞就是。
“我看起來有那么老么?老的就連你們都覺得我像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船夫刻意弄了自己額前的鬢角,露出不滿意的神態。平常他就最忌諱別人說他老了,所以他刻意
露出根部黑色的頭發。
都怪那婆娘,為什么讓我變得這么老。如今這般難看反而是和了她的心意。
姑山一世的人,都是變態,死變態。
漁夫的眉毛深處罕見的幾根白發早早的就拔掉了,只剩下一根根黑色的頭發矗立著。
“扶桑氏的花開的好,釀的酒也是上好的。”紫色的葫蘆在謝宇的嘴旁邊站著,沒有動。因為謝宇那一刻卡在了那里。
扶?;ㄩ_,一世又一世。
“紫金葫蘆的成色也不錯,能有這樣的東西,你小子,不知道積累了多少好運氣。老夫雖然從來不相信運氣一說,可是你小子的存在可是著實是一個運氣啊。”漁夫笑了笑,既然都認為我是個老頭,索性老頭我就認了,反正,不吃虧,見了面都得叫我大爺,既然是大爺,那么,有這個便宜,白占便宜誰不占?況且,往日的他,未嘗可以享受這種被人叫做大爺的福氣。
“你的眉峰只見有著絲絲的稚氣,還是一個輕快的孩童,我就不與你計較了。不過你要記住,這一路山高水長的,以后可不要隨意的娶某個姑娘,因為你不知道那個姑娘以后會不會長成狗尾巴花那樣的植物,以后你就不會太過于快活?!?
輕挑的眉毛一點一點的往上升去,幾千年前,他是一個高手,打便天下無敵手的高手,幾千年后,他是一個漁夫,打遍整條黑海所有的魚,不過想來如今后繼有人了。
黑海里的水越來越多,詩人眼睛里的畫也越來越多。黑海的海面波濤洶涌似乎是知道了,引渡者即將出現,為了迎接引渡者而做出的動作。
“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你們這種年輕人是不會體會到我們這種人的生活,就像是黑海里的水,永遠永遠望不到頭?!贝虻纳碜雍苋?,如果不是謝宇看見了他頭上的頭發恐怕永遠不知道這樣蒼老的漁夫有著這樣清澈的面容,假如,如果,他在年輕一點,那么美貌這個詞早就與謝宇遠了去了。
紫金葫蘆的成色是好,可是老人家不知道的是,他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才把紫金葫蘆染成這個顏色的,就像是紫金葫蘆永遠有盛不完的海水一樣。
“我又不是忌憚你的美貌,我看著你干什么?”其實謝宇也不知道那一刻,他要看著老頭是為了什么?他好看,卻也沒有他好看,。他不年輕,比不上自己,最后謝宇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總得來講,顏值這個東西,謝宇還是在行的,畢竟,長成他那個樣子的人實在屬于晌飯吃的,只是謝宇如今生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無法擁有真正的自己罷了。
“山間一壺酒,從此度余生?!贝虻拇傁蛄吮税?。長靴長衫,白衣白發,美哉,妙哉,只是要成為引渡者光有美貌是不行的。
“小兄弟,如果有緣,紫金葫蘆可否一借啊”船槳劃過,皆是漣漪。紫砂相伴,引渡可轉。
“老船家,我們無緣?!憋L餐露宿者,皆是過客,唯有食物,可活千年。紫砂在手,天下不愁,
河岸微妙,傳來聲聲烏啼。
葉落,鳥鳴,風吹,皆是客中人。
“經此一別不知何時相見。”船夫對岸,謝宇登船,遠處又一男子巡巡上船。
“船家,可走?”
于是蟬鳴,鹿叫,烏啼,皆是曾經。
“謝宇來的時候一身清風,走的時候,也只要有紫砂壺相伴?!?
紫砂顯現,必將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