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邊關(guān)風(fēng)沙苦寒，蘇啟拉緊了身上的披風(fēng)，臉色蒼白的咳著。

“蘇大人又生病了？”一旁的方如越關(guān)切道，“還是回營帳去吧，這里有我呢。”

說起來這也都是命。

蘇啟被發(fā)配的路上被方如越發(fā)現(xiàn)，本來身體好了都是假的，如今想來他只有在孟氏房中才會覺得精力充沛，只怕早就中了計。

要不然怎么一醒過來，孟氏就是一番慈母的做派了呢。他身體痊愈的玄機就在孟氏那里，她費盡心思讓自己覺得老天有眼，最后又給了自己重重一擊。

江依死了。

他就算是反應(yīng)過來，再回過頭想用原來的法子延長壽命，也是不能夠了。

只是奇怪的是他現(xiàn)在內(nèi)心平靜的出奇，似乎經(jīng)歷了這些都不是他自己了一般。

蘇啟的腳步有些虛浮，方如越在一旁看著，生怕蘇啟摔倒。

“你總跟著我做什么？”蘇啟很不耐煩身旁有人跟著，更何況這人還是方承良的兒子。早先他是五皇子黨，與太子那邊的方家可是死對頭，這一時半會兒也改不過這種膈應(yīng)的感覺來。

方如越腳步一頓。

“蘇大人，您身子不好，就別總出來走動了。”

“用不著你提醒！”蘇啟想狠狠的將人甩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搖晃胳膊都這么有氣無力。他自嘲的牽了牽嘴角，道“看我的笑話？看夠了嗎？還不滾。”

方如越看著蘇啟動了氣，終于無奈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

“怎么樣？”方丞相看著兒子可憐兮兮的進了營帳，便知道這是蘇啟還沒接受他，便安慰道，“他們楓陽人就是迂腐，你也不必太在意了，對他好些，他會明白你的好的。”

“嗯。”方如越臉頰微紅，有些扭捏的應(yīng)了一聲。

他在軍隊中一眼就瞄上蘇啟了，和別人都不一樣，這個公子面容俊朗，雖然看著病歪歪的，但是又不似文弱書生，看著身材魁梧，卻又沒有軍中糙漢子那般丘八的痞氣，這讓他滿意極了。

杰越人都是熱情洋溢的，他們不會隱藏自己對喜歡的人的追求，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他們瞧上了，就會拼盡全力想法子得到。

方如越?jīng)Q定今晚男扮女裝去探一探蘇啟的營帳。他越想越覺得開心，唱起了小曲兒收拾起自己唱戲的物件兒來。

“老爺，越兒這樣，妾身真的萬死難辭其咎。”到了杰越境內(nèi)，方丞相早就將自己的正室夫人五花大綁關(guān)了起來，不過是看在方如杰的面上手下留情了，如今在他身邊地位最高的，便是方如越的生母了，這是個從“老家”一路跟隨他的良妾呢。

方承良隱住了自己眼中的凄涼，拍了拍女子的手，道：“也是你總為我試藥的緣故，這不怪你。等大業(yè)成了，你我也可保住越兒一生無虞了。”

當(dāng)晚，蘇啟在自己的營帳中正沉沉的睡著，突然就聞到了一股子香味，他從夢中醒來，覺得大事不妙，但是身子卻不聽使喚。

一個人影裊裊婷婷而來，身段窈窕婀娜，行走間帶著香風(fēng)。

“你是誰。”蘇啟掙扎著開口。

那人湊到近前，蘇啟借著油燈看到了一張艷麗且熟悉的臉，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姑娘深夜前來，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嗎？”蘇啟咄咄逼問，想讓對方有愧疚之情。

可那人卻用細(xì)細(xì)的，仿佛被捏著嗓子般的聲音輕笑著。

蘇啟突然明白了什么，抗拒著扭動起四肢，想要離開。可身上實在是沉重，動彈不得，他只能輕輕扭動，卻無法自如。

“你走開，你走啊！”他有些慌了，呵斥著那人，想讓他退下。

可那人偏偏更近了些，走到床邊，將蘇啟的衣裳扒開，用指尖劃過蘇啟的胸口。

蘇啟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喉嚨里一陣惡心的不適：“方如越！我讓你住手你聽到了沒有！”

那人身形一頓，緩緩地回頭看著蘇啟，只見蘇啟嘴角微微有鮮血溢出。

“我不動你便是了，我只是喜歡你。”方如越嬌怯怯的，帶著一絲委屈的哭腔，“你這么兇做什么？”

蘇啟瞪著他，只恨不能將他扒皮抽筋。

眼見著方如越一件一件的脫下了衣服，最后只留下了一層里衣，隨后小心翼翼的爬到了他的身邊，倚著他的胳膊躺下，蘇啟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內(nèi)心荒涼的很。曾經(jīng)也是校場沙場中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如今連個半男不女的妖孽都奈何不得，真真是虎落平陽遭犬欺。

誰知方如越只是乖巧的躺著，再無別的動作，似乎只要抱著蘇啟便安心了。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便相依偎著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方如越便不在蘇啟身邊了，連昨夜的香味都消散了，蘇啟低頭見自己的衣服都還完整的穿著，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

“我兒惹到蘇將軍了？”方承良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

隨后便有人在營帳外高聲道：“楓王到！”

真諷刺。

蘇啟一點也不想做出回應(yīng)。

方丞相原本就是杰越皇室中人，不過為著他皇兄說，若是他能拿下楓陽，便冊封他為楓王來管轄楓陽國，誰知這親王都封了，楓陽還沒被拿下。

“方老來此有何貴干？”

“蘇小將軍是爽快人，老夫也就不謙虛了，老夫此次來，主要是為了把你與小女的事情定下來。”方承良施施然道。

“孫女都當(dāng)了王妃了，怎么還能有未嫁的女兒呢？”蘇啟唾棄道，“別再是個子房吧。”

“蘇將軍快人快語，咱們明人不說暗語，老夫便跟你挑明了。”方承良一門心思的要把事情辦下來，便主動忽略了蘇啟眼中的不快，“老夫的幼女有疾，你若是不嫌棄，日后這楓陽的江山，你我各坐一半。”

“想得美！若不是有我?guī)椭銈兡苓@么快拉昭王下馬？這陰謀能這么快得逞？一半江山？一個城池，一片土地，我都不會讓給你！若不然我們就到陛下跟前好好分說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