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昨天……謝謝了?！?

“謝什么，對了，昨天你應是喝醉了，好似是欠了人家一千兩銀子，你記得可是有這回事？”

“是”

云煙聽著，卻是心中不盡的失落，“那我一會兒就叫人把銀子送過去吧?！?

“不用了”顧玄急著道，頓了些許，才開口，“我今晚自己送過去便好了。”

“你今晚還要去？”云煙說罷，便是知道自己失言了，許是尷尬的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說，昨天的事情是還未解決好，今天還要去是嗎？”

顧玄只“嗯”了一聲，并未多說。

只是自那天起，顧玄便是夜夜皆要留宿逍遙閣，最早是也要待到二更天才回，有時甚至徹夜不歸，每次回來都是一身的酒氣，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凝汐”。云煙每次都提早熬好醒酒湯，只是他不回來時，那湯便算是白熬了。

“姑娘，你就這般沉的住氣？”小瀅終是忍不住了。

“可我又能如何，他若是想說，早便對我說了?！痹茻熆嘈χ?

“那你也不能就這樣不管不顧啊，好歹是問一問，讓將軍知道知道你是很介意他這樣的?！?

“他……許是什么事情還未處理好，等著事情結束了，也就好了?！?

“我的姑娘，那還能有什么事啊，你沒聽他一回來就‘凝汐’，‘凝汐’叫個不停，也不知道那個死狐貍精是怎么勾引上他的?！?

“小瀅，別這么說凝汐姐，我……”這些又怎會不知，不想。只是不能開口，怕是有些事說破了，便是再也回不到從前。

“我什么我，姑娘，我沒讓你做什么，你就只是問一問，問一問而已，沒事的，他又不能說你什么，怕什么?！毙]說著看了眼窗外，推著云煙便出了門，“就趁現在，一會兒他就又要走了。”

云煙看著漸暗下的天，想著若是自己問了，他今天或許便不會去了，不如便是試一試。

進了門便看到顧玄正在換著衣服，不過是幾天的時間他添的衣裳竟是比前幾個月都多。而這套是他前天命人量身訂制的，說用的是現今最好的綢緞。果真穿在他身上氣度非凡，只是他這般俊朗，穿什么又能不好看?！靶粫菏且鋈ィ俊?

“嗯”云煙本是想等著顧玄說的下文，卻是等到他將要梳好發冠，也未等來他多說一個字。

“玄這幾天，去逍遙閣每天都喝的甚多，可是出了什么事？……我知道不該問，但玄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云煙低聲說著。

顧玄似是已經收拾好，拿起案上的一把折扇，在走出門口時，才回過頭說，“那就不要問了，今晚不用等，我不回來睡了?！?

“玄……”云煙聽著，那人便這樣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門，僅僅只留給了自己一個背影，望著那背影，云煙猛地跌坐在地上，心中不由得開始抽痛，窗子未關，微風拂過，卻依舊掠不走那痛楚。

“云姑娘”冷凌一進門便看到跌在地上的云煙，忙將她扶起。

“凌，你可不可以跟我說實話？”云煙顫抖著問，“你那日是不是便知道玄去了逍遙閣，是怕我傷心，才沒告訴我對嗎？”

冷凌愣了愣，便點了點頭。

“你說，玄他是不是喜歡上凝汐了？”云煙輕聲問著，問完卻似是后悔的急忙又道，“別說，先別說，別告訴我，我還……不想知道?！辈皇遣幌胫?，答案仿佛就在心中，只是只要別人不說破，自己便可以這樣一直當做看不懂，欺騙著自己。

“怎么樣，姑娘，顧將軍說什么了？”小瀅看了一眼旁邊的阿寶，問著云煙。

“沒說什么，就是他最近因為有事要商討到很晚，所以才這樣的，等著過幾天就好了?！痹茻熤鴮嵉牟幌胨麄儞?，便撒著謊。

“那就好，那就好，姑娘，你讓熬的醒酒湯已經熬上了，不過，顧將軍回來也沒個準時候，等會兒就先把火停一會兒好了?！?

“小瀅”云煙聽著又不由得傷心萬分，“今天先不用熬了，他今晚不回來住了。我……我有些累了，先去躺一會兒?！?

“怎么又不回來了？真是的……姑娘先躺著吧，顧將軍興許是希望快些忙完罷了?！毙]心疼的看了看云煙煞白的臉，“我給姑娘熬了碗燕窩粥，等姑娘休息好了正好趁熱喝?！?

“不用了，小瀅，我不餓，不想喝，好了就拿給阿寶喝吧。”云煙想扯著嘴笑笑，卻終究是沒笑出來。

阿寶聽著這話馬上說，“云姐姐，阿寶不喜歡喝，給云姐姐喝?！?

“好了，先去休息吧，現在不餓又不代表著一會兒不會餓?！毙]說著將云煙扶到了床上，隨手又幫她蓋好被子，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今天到是表現的挺好的啊?！毙]邊熬著粥便對旁邊的阿寶說。

阿寶眼饞的看了看細嫩的燕窩粥說，“我是真不喜歡喝，對了，小瀅姐，云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嘿，算是吧，你看出來了？”

“嗯，云姐姐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的，而且我猜這事還跟顧將軍有關吧。”

“對啊，顧將軍真是……不說了，一說我就生氣。”小瀅說著還狠狠的攪了幾下粥，直刮得那鍋“吱吱”作響。

“小瀅姐，你別生氣了，生氣也沒用，我們還是想辦法幫幫云姐姐吧?！?

“我倒是也想幫，可根本沒辦法啊，而且剛剛姑娘那神情哪兒像是沒事兒的人?！毙]想了好一會兒，又對阿寶說，“所以，這幾天，你都要好好聽話，幫姑娘的事兒我來想便是了?！?

“我知道的，阿寶當然不能讓云姐姐再費心了，小瀅姐要是用到阿寶的地方只管開口。”

云煙躺在床上，卻是一點兒都不想睡，閉上眼，滿眼都是曾經的畫面，他的笑，他的溫柔，他的誓言，他所有的一切，自己竟在不經意間記得這般深刻。想不透，明明還是好好的，怎么就一天便成了這般，是自己做錯了什么，惹得他生了氣？可他為何不說，說出來自己改便是了……淚又順著眼角流下，冰涼到不禁蜷縮在了被子里。許是哭的有些累了，不知不覺竟就這般的睡著。

醒來，便見天已是黑的徹底，點了盞燭火，喚著小瀅，許久卻是仍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