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神車已駕駛到正空,忽然,天邊一聲震耳的嘶吼,一股強大的颶風刮來,席卷沙場,一只身形巨大的黑色兇獸奔騰而至,它背上的凌霄英姿颯爽,氣勢不凡。殷珂嘴角擴大,刀尖點地,這次,她準備正面迎戰。
曦和眾將一聽到禍斗的嘶吼,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紛紛抬頭望去,只見身著一身戰衣的凌霄立于禍斗之上,騰越而起,朝后一抽,一支金色發釵瞬然消失,風起云涌,電光一閃,她手中已握著一把金色長槍。
鬼筆環魂槍!
金槍一出,天地咆哮,風云驟變,霹靂馬抬踢嘶鳴,似乎是感受到這凜冽的殺氣,連戰獸也狂躁不安。因為凌霄的到來,曦和再次穩住了局勢,雙方爭斗地不分上下。
收復魔界之戰,她首次祭出金槍。
只見凌霄將手中槍一挑,劃破殷珂狂烈而狠厲的一擊,金槍如靈蛇攀上她的手腕,殷珂一退,狂刀迎面劈來,舉槍擋住一擊,順勢朝她胸口狠狠一刺,殷珂抽刀來擋,這百鐵刀不愧是難得一見的仙器,凌霄用竟全力亦是完全不動,槍尖與刀身摩擦,劃出一道火星。兩人身形皆是極快,不稍片刻已是過了上百招,依舊廝殺得熱烈,兵器相撞聲不絕于耳,而他們四周則已經是成千上萬死魂的海洋了。
金槍疾速閃電般環上殷珂的脖頸,不想卻反而被她凌空劈下,直逼面門,凌霄借勢后翻,險險躲過一擊。
此回合雖兇險至極卻打地酣暢淋漓,難得遇到對手的兩個人皆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對付。
眼神相撞也是激烈廝殺,凌霄張狂一笑,煞氣橫生,對方越是有能耐,她就越是想征服!她是天生的戰士,天界當之無愧的戰神!
殷珂再次發難,凌霄將頭向后方輕輕一仰,化解攻擊,雙方一來一回已經上天入地,對方狂刀力大無窮,凌霄槍法靈活霸道,略占上風。數回合后,殷珂漸感不支,露出破綻,被凌霄擊中左胸,她轉身大刀橫劈,凌霄凝神摒氣,集仙力于掌心,抬手接住大刀!
對方不料她竟會如此,僅一個分神,凌霄已迅速轉至她身前,背靠殷珂狠狠一撞,再反手一擊,隨著一聲慘叫,長槍刺入她的左肩,殷珂整個人飛到十仗之外,凌霄沒有給她停歇的機會,殷柯迅速撐地躍起,舉著刀再次抵擋她新一輪的進攻,奈何已經體力不支,交手中多處掛彩,卻仍死死抵抗,被打重傷在地。
見主將慘敗,魔兵驚慌失措,魔族本就沒什么仁義道義,此時人心已經有些松動,不少四處逃串,浥城外炮火連天,殘垣斷壁,僅剩一道城門搖搖欲墜。殷珂倒在血泊里笑地陰險。
凄厲地女聲在城前的沙地響起,她咬牙一字一句道,“凌霄!你以為打敗了我就可以了嗎?妄想!我絕不會輕易放你過城!”
仰頭一看,城中似乎有異樣,凌霄躍身而上從城墻上方飛至城中,誰都沒有發現殷珂唇邊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
不稍片刻,城內一聲破裂聲響起,似乎有什么東西被擊碎,只見凌霄三兩下躍出城樓,立在云端,冷俊的神情猶如地獄修羅,如覆冰三尺。
她輕啟薄唇,冷冷下令,
焚城
天火熊熊燃起,無數地魔兵被關在城內瞬間化為灰燼…求救、哭喊、咒罵、哀嚎,一時間,浥城淪為煉獄…
殷珂只是看著愈漸破敗的浥城,眼神迷離瘋狂…
魔衛首領爬上城門,想要逃出火海,一支利劍嗖地穿透他的喉口,從城樓上掉了下來,狂吐一口血,奄奄一息,依舊惡狠狠地看著她。
他發出沙啞迷糊的聲音,“凌霄!我詛咒你不得好死!”說完狂吐一口血,咽了氣。
她收起長弓,再未看他,
“一個不留!”越來越多的魔族爬上城樓想要逃生,卻被凌霄揮袖盡數打回。
曦和眾將接到命令,將大門緊緊看守,絕不放任何一個魔族出城。
城門被試圖從里面打開,轟隆隆地擊打聲震天響,無數哀嚎痛哭淹沒了天火燃燒的激烈,滾燙的城門被瘋狂拍打,城內響起的陣陣咒罵和哭喊聲聲不絕,猶如陰間煉獄,一座巨大的城池漸漸消失在濃火黑煙中,凌霄只是看著城中的大火,冰冷的面容無絲毫觸動。
火光印紅了殷珂的臉,她絕望地笑著,突然,數十支黑劍從她袖中射向空中,凌霄居高臨下,只移了寸步便避開,殷珂掙扎著站起來,揮舞著大刀再次飛向半空的凌霄,卻又再次被打落,她一次次起身,一次次被打趴下,再無力反抗,最后被曦和將士左右壓制,尖利狠絕的聲音回響。
她罵,凌霄,你如此心狠手辣,和魔族有什么區別?
她罵,你蛇蝎心腸,數萬魔族一個不留,殘忍至此枉為天道!
她在城門不停咒罵,猶如癲瀨,數萬曦和將士怒目相視,只待凌霄一聲令下,將她就地正法!
凌霄不為所動,她領兵以來這樣的話聽得多了,她沙場上一向兇狠殘暴,她從未想過要做什么救世除惡,匡扶正道,這個世界本就是成王敗寇,她所做只是為了固守曦和疆域,所以也不期待別人能覺得她是什么濟世救苦神仙!
殷珂不停地喊罵,凌霄終于有所反應,一雙冷漠地雙眼盯著她,冷邪一笑,“呵,你罵吧,本君便是如此!”
殷珂咬牙切齒,凌霄高高在云端,就像主宰萬物生死的神,睥睨眾生,看腳下屹立了幾萬年的浥城,終于化為廢墟…
此戰告捷,她回到中帳遣退了守在門口的衛兵,從大營里頭出來的綠刺見她臉色難看,急忙上前,
“主子可是受傷了?讓綠刺瞧瞧。”,今天的事她都聽說了,那個魔衛當眾辱罵凌霄,最后摔下城來被天火燒死,綠刺覺得他們咎由自取。至于殷珂,不知為何凌霄不殺她,只是將她關壓了起來,興許是瞧見她全力護城,誓死不屈,猶發一陣惺惺相惜之情,不過綠刺覺得,她這么辱罵凌霄,凌霄想要帶回去好生折磨也說不定,畢竟平日里自己主子是多么的…無聊。
“你下去吧。”,她神情疲憊,綠刺一步三回頭,再不放心也只得退下,在帳外隨時侯著。
凌霄解了外袍隨手揮到一邊,直接趴倒在床。她的后背,從左肩胛骨至右腰,印了一道駭人的血痕,又長又深,血嚅濕了衣服,濃濃的血氣撲鼻。
殷珂那一刀她雖翻身避開,卻任然被劍氣所傷,只是一直用真氣維持,才不至于讓傷口裂開,如今那艷紅的外袍失了她真氣支撐,在衣服背后瞬間嘣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這點傷她早就習以為常,只是今日進城查看,不慎吸了些魔障,現下氣息混亂,凡田劇痛。
她想起昨夜鐘離元玉的話,皺了皺眉頭,“沉族非尋天法,吸食亡靈之力以曾內力,以至于邪力蓋天,魔族勾結沉族,此役兇險,你要小心。”
她趴在那兒昏昏欲睡,朦朧中好像有人進來,凌霄不動聲色,掌心暗中蓄力,卻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被人輕輕一點,沉沉睡去。
來人小心翼翼解下她身上的衣服,背上一道猙獰的刀口觸目驚心,由于沒有及時處理,旁邊有些凝結潰爛。
細細將傷口清洗,取出早已備好的藥,輕輕給她抹上,他動放作輕,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她身上的疤大大小小實在太多,她受了傷總不在意,新傷舊傷疊在一起,便有很多深深淺淺的疤痕。鐘離元玉又變出一個棕色的小瓶,給那些疤痕一點點細細抹上。
他從曦和大軍出發時就在了,由于身份特殊,不便出現在曦和軍中,便一直隱了蹤跡遠遠觀戰,必要的時候出手。雖說她名聲在外,但鐘離元玉終究是不可能讓她獨自上戰場。
殷珂那一刀,他幾乎就要沖出去,見她險險避開才硬生生止住腳步,但他卻發現了凌霄臉色微恙,她實在是一個不太愛護自己的人,也實在是一個愛逞強的人,她入城那一刻,鐘離元玉心都提了起來,當聽到巨大的一聲爆炸,若不是下一秒見凌霄出城的身影,他差一點出手毀了浥城。
處理完傷口,他一只手放在凌霄肩頭,一股真氣緩緩輸輸送,床上的人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眉頭卻越來越深,見床上的人臉色平靜,他思緒一沉,凝神一息,意識潛入凌霄元神中,身體卻仍是為她輸送仙氣的模樣,待他一探究竟元神歸位,綠刺也端了盆熱水進來,他不便再此久留,將藥交給綠刺便要離開。鐘離元玉擰著眉頭,神色凝重,半是憂心,半是氣惱她總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
綠刺見他臉色難看,快步跟出來叫住他,
“君上請留步!”
鐘離元玉轉頭看她,“何事?”,
“君上,”她欠了個身道,“君上可是信了那些人說我家主子的話?”,鐘離元玉站著不語,
“綠刺本是白芷城門外的一顆仙人掌,修成仙身后便一直伺候著我家主子,綠刺自知野性難改,在白芷王城中這么些年卻是常常不懂規矩,時有言行逾越,我家主子若真有外界傳的萬分之一那樣暴戾,綠刺怎么可能安然到現在。”
她家主子雖然性子冷淡些,待她卻沒有不好,這些綠刺心里都清楚!
這個小仙娥率真,見到凌霄多喝了酒或者其他什么不良作風,總是要多嘴兩句。換做是其他人,敢對主子指手畫腳的,怕是早就貶下凡了。
綠刺見他不說話,更是著急,“綠刺不知如何為我家主子辯護,綠刺常年呆在殿里不知外界如何傳訛,卻也偶有聽到一言兩語,我家主子雖脾氣不好,但卻不是什么大惡之人,有些事情她亦有自己的難處,希望君上能諒解,不要誤會了她。”
鐘離元玉笑笑,“本君如何看你家主子,很重要嗎?”
綠刺一愣,喏儒了幾下,掂量著要不要告訴東華儲君,他們宮里的人早就把他當做未來的駙馬人選,想著早日娶了他家主子才好。
說出來主子會手撕了她吧…
鐘離元玉見她為難,也不逼她,只說了一句本君知道了,便轉身離開。
看來她身邊的人,對她都愛護有加呢,他騰云而去,凝重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凌霄醒來后,身上包扎地好好的,火辣辣的感覺沒有了,體內的異樣也不見,周身清明。
曦和大軍收了浥城后勢如破竹,直逼魔宮,魔宮僅抵抗了半日便出城投降,魔王孤莽失蹤。
曦和大軍接管了魔宮,凌霄大搖大擺地住了進去,一邊派人搜查孤莽下落,一邊無所事事,綠刺每每給她換藥,都免不得夸上鐘離元玉幾句,她聽煩了,便冷冷威脅她,
“通敵可是大罪!”
綠刺悲憤道,“這怎么就算通敵了?儲君怎么就成敵了?”
凌霄懶懶地趴在榻上回擊,“他三番兩次潛入我曦和大營,居心叵測,意圖不軌。”
綠刺噌地一下亮亮地看著她,重重地點頭。“嗯!是居心叵測,意圖不軌呢!”
凌霄語塞…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魔王孤莽一直音信全無,凌霄入駐魔宮后夜夜笙歌,儼然享受起了孤莽留下的財產。
魔宮奢華富麗,建材與裝點無一不是奇珍異獸的皮毛骨骼,宮殿中四個大柱乃是孤莽獵殺的一只幾十萬年巨龜的四只足,雕刻精美,打磨細致,混了月光,乳白色中泛著點點銀斑。
凌霄撫摸著大柱,心里不屑,修煉了幾十萬年還撕不過孤莽,連個人形都未成,這王八也是活該喪命。
綠刺到是很可憐它,龜族天生散漫,動作奇緩,對于修煉并不特別熱衷,只喜歡趴在海灘上曬太陽,或者飄在海面曬太陽,笨點也是正常,人家好不容易活到這個歲數,卻不幸被分尸,也是很凄慘。千弛剛會爬的時候,凌決也曾經送了他一只神龜當坐騎,結果那神龜爬起來還沒有他爬的快,后來這只可憐貨被凌霄抓去軍中當苦力了。
凌霄手下副將來報,除了孤莽,魔族的余孽大多抓獲,已經壓送往曦和,只余少數還混跡在凡界。
是夜,凌霄再次宴請諸仙將,酒過三巡,大伙話也多了不少。
霹靂神提起酒罐子一飲而盡,起身摔了個粉碎,操著一口粗獷的嗓音罵道:“孤莽這個奶奶的慫蛋!不知縮到哪個地溝溝去了,讓老子尋著,非將他砍成爛泥!”
一干人也都七嘴八舌道,凌霄瀟灑斜臥坐于殿中高椅,只看著下頭眾仙將嚷嚷,嘴角微勾,將手中的好酒慢慢品嘗。一雙細長眼睛左右撩蕩,頓生風情,
廣秀元君道,“霹靂神君可別因氣惱壞了這杯中美酒啊。”
凌霄悠悠道,“本君聽聞魔族三寶貝,這魔宮暖泉中埋的酒就是其中之一。”
廣秀元君恭敬回道:“誠如君上所說,這酒用的乃是蛟龍之淚,混合冬日的黎黎草上加凝結的露珠,又加二百多種香草調味而成,這二百多味香草還好說,可蛟龍生性兇殘,棲于深海,顯少落淚,黎黎草只長在夏季,冬季便枯萎,更是不可得。”
“哦?冬日的黎黎草?這如何可取得?”眾人心中也好奇。
“小仙揣測,這魔王孤莽應是用法力在魔宮一處逆天改日,混亂節氣,才能讓黎黎草生長在冬季里猶如夏氣,可謂精工巧作。”
眾仙將唏噓一陣,這孤莽好生會享受,怨不得魔界多年來生靈涂炭,萬物難長,怕是壓榨地連根草都不生了。
浮靈子道:“廣秀元君,那你說說,魔宮的其他二寶,又分別是個什么稀罕物?又都在何處?”
廣秀元君轉向他道,“浮靈神君有所不知,這魔宮第一寶,自然是魔王孤莽唯一的兒子,夜羽了,他…呃…”廣秀元君頓了一下,眾將心下了然,夜羽不就在他們相君的飛云殿中嗎,哈哈,已經變成他們君上的壓寨夫人…呃…棋友啦。
他有些心虛地抬眼望了望凌霄,見她似乎沒有怒意,咳了咳嗓子,才繼續道,“魔族乃墮仙墜神,仙根已毀,是為異類,所以魔族中后代成活不易,多半生來夭折,孤蟒作惡多端,本就應受天譴,這夜羽可是孤莽六萬年來唯一一個活下來的王子,再加生像美麗,自然成為魔宮一寶。”
再座的不少人在魔族使者朝拜那日是見識過夜羽樣貌的,極為驚艷,他是出了名的男生女像,縱觀六界大約都未有人可比,孤莽自然是疼愛。
他頓了口氣,喝了一杯酒繼續道,“魔宮第二寶,就是我們現下品嘗的這等好酒了,而這第三寶,說的便是獵苑。”
“獵苑?”凌霄眉一挑
“回君上,就是位于魔宮后方的一處園子,名是獵苑。”
“這獵苑,聽起來像是孤莽的獵場,又有何個寶貝呢?”浮靈子發問。
“不然,這是個養獸的院子。”廣秀元君雖是一介武將,卻涉獵極多,通曉六界九州奇聞異事,對于魔宮的事情也是如數家珍。“相傳孤莽喜歡狩獵,又特別喜歡兇殘巨大的猛獸,幾萬年來,他在混沌海與南嶺獵來了不少猛獸兇禽,其中不乏一些上古兇獸,飼養在獵苑里。”
他話聲一落,大伙又是一陣唏噓,接下來的宴席,就著這苑中的珍獸,廣秀元君又是挑了幾個特別的講說孤莽是如何捕來的。坐在高位的凌霄一言不發,自顧自地飲酒,眾人一邊吃酒聽得正酣,只記得聽到那孤莽生祭了一千多人引出那頭專門吃人魂魄的囥蒲巨蜥,相君將手中酒杯一擲,揚手一揮便言要入了那園子瞧瞧。
眾仙將面面相覷,突然陷入短暫的沉默,待反應過來后,又立馬如洪水爆發濤濤般地不停上前勸阻,凌霄酒意一上,執意要去會一會那些兇獸,雙方推搡了一會,她不耐煩了,嗖一聲憑空消失,落身便是獵苑前。
這獵苑里面如何不知,但這巨大的石門可是修煉的蔚為壯觀,百丈高的石門氣勢磅礴,復雜的盤紋交疊,圖騰暗紋無數,還能從中尋覓到眾多上古巨獸的身影。
凌霄施出法力一擊,巨大的石門緩緩開啟,凌霄身子一輕,飄了進去,還順手將擔心她安危試圖跟在她身后的眾仙將打了出去。
礙手礙腳!
看著巨石門嘭地一聲落地合上,大伙急了,苑中那些兇獸每一個都不是好對付的,君上還喝得大醉…思索到此,眾仙將一個哆嗦,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四處去尋救兵。
再說凌霄,入了那園子后,走地隨意,手中還提著一壺孤莽的絕釀,行了百八十米,環顧四周,未見有何動靜,但危險已經暗伏四周。
這苑中雖是個苑,卻是極其寬闊,足足有十個浥城的大小,處處的奇石怪藤,低洼鱗峋,時而高木遮天蔽日,時而水洞深不見底,這孤莽為了養好這些異獸,費了不少心思。
路面崎嶇,她娘蹌著,云靴踏上一節枯枝,枯枝應聲而斷,幾乎是同時,眼前升起了一條百米的巨蛇。
凌霄不屑撇了一眼,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嘲弄般將罐子朝它蛇腦袋一丟,那蛇伸頭,輕易便將它撞碎,張開血盆大口朝凌霄撲過來,一人一蛇將此處攪弄地天昏地暗。
與巨蛇大戰一場,動靜不小,埋藏在各處的猛獸紛紛蘇醒,嗅到一股龐大的仙氣,尋著氣味緩緩包圍過來。她本就醉了七八分,雖說最后將那巨蛇砍下了腦袋,卻也費了不少力,此時見猛獸出沒,反而將她激地熱血沸騰,偏要與那些畜生斗上一斗!
她將手中的蛇尾一甩,失了蛇頭的身子如一條巨繩,抽地那食魂獸退避三舍。身后十幾匹飛狼蓄勢待發,看準時機一擁而上。凌霄灌了一道仙力,那蛇身一擺,一下將十幾匹飛狼震飛,隨即又變成一條靈活的藤鞭,將頭頂盤旋的龍烏卷了起來,那巨鳥力氣極大,撲騰著翅膀就要掙脫,將她拖了個趔趄,凌霄搖搖腦袋清醒了一下,用力往下一拉,那龍烏轟隆一聲,擦著一顆巨樹摔落在地,那顆巨樹劇烈搖晃了幾下,落葉紛紛覆滿了龍烏的身子。
其他野獸踱步在她十丈之外,虎視眈眈。突然,遠處林間一陣騷動,許多飛鳥驚起,猛獸們咆哮了幾聲,紛紛撤退,凌霄丟下手中早已殘敗不堪地巨蛇,立眼而觀。
那物奔跑而至,卻不見身影,只有腳下的大地劇烈晃動,頃刻間便來到她跟前不過百米,突然起身,周邊的樹林被連根帶起,一個長滿了十幾顆獠牙的大口盡現眼前,口中的唾液順著巨齒滑下,發出一股腥臭的氣味。
梼杌獸,上古兇獸。
這兇獸孕育于盤古大神時代,多已消失,六界九州之內數量極少,沒想到孤莽的后花園里居然養著一頭。
那酒的后勁上來,凌霄眼前視物都模糊了,瞇著眼睛才能看清那畜生的模樣,剛才酣暢淋漓打了一架,現在渾身燥熱,心性浮躁。她飛身至一顆高樹之冠,誰知腳下一滑,險些就站不住成了那兇獸的腹中之食。那兇獸果然不是吃素,逼的凌霄無處還手,梼杌獸暴戾,看中了的獵物豈能輕易罷休,可凌霄也不是好惹,即使醉意萌生,借著復雜的樹林和地勢的掩護,也給了那畜生重重幾下,還刺瞎了它的一只眼。
要比暴戾,她可不會輸誰。
梼杌獸似乎是發怒,巨大的身子搖晃,撞倒了周邊所有的樹林,凌霄無處依托,暴露在它眼皮底下。
她向來不是個知道危險的主,在她的世界只有征服與死亡,成為王者或淪為亡靈!
凌霄氣喘吁吁躲過幾次攻擊,暴露在外更容易受傷,可她不跑不躲,正面迎擊。
梼杌獸一個猛子撲來,凌霄矮身從它身下滑過,那巨獸堪堪停下,轉身又拍來一掌,凌霄剛穩了身子,這一爪子怕是躲不過,她計算著要如何角度才能不摔至太慘,突然那巨爪在她前方軟了下去。
鐘離元玉出現在她身后不遠處,挺拔飄逸的身姿停在半空,他一如既往地從容不迫,墨發襯得一襲白月暗銀紋衣明亮生輝。只見他身姿輕巧,與那兇獸幾處過招,腰間的龍骨蕭都未出,一套動作如行云流水般瀟灑自如,梼杌獸慘叫一聲,倒在遠處奄奄一息。
這時,不遠處也傳來曦和將士的聲音,云中君帶著眾人尋了過來。
他剛到魔宮向凌霄匯報事務,誰知遇上了一眾仙將說相君一人大醉進了獵苑,他嚇地魂飛魄散,與眾仙合力將石門劈開,各領了士兵分幾路前來尋找,總算是未出什么大事。
凌霄看見鐘離元玉倒是很意外,他什么時候也有空來這里狩獵了?他翩翩落至凌霄面前,她正思考著鐘離元玉也算是幫了她一把,正要過去道個謝,誰知走近,下一秒,天旋地轉,猝不及防,她被人倒掛在手臂上,
啪!響亮地一記巴掌,
隨后凌霄就被丟在地上狼狽地滾了兩圈,朦朧的醉意一下跑個干凈,始作俑者重重地一甩袖,瞪了她一眼,消失地無影無蹤。留下跌坐在地上捂著屁股頭發散亂一臉不知所措的相君大人,和剛剛趕到又傻掉的一干人等以及驚掉的一地的眼珠子…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她趴在床上咬牙切齒,綠刺給她扎針通脈。這丫頭一邊輕手輕腳弄著,嘴上還不忘落井下石。
“您怎么就這么不愛惜自己,那獵苑那么危險主子您怎么能自己進去呢,要綠刺說啊,您這一遭就麻了個屁股,已經是萬幸了。”
鐘離元玉雖是氣極,這一下打的雖然狠,卻還是頗有技巧的,只有下手的那刻感覺到疼,現下這相君的屁股不紅不腫,但是…麻了。
一把銀牙快把木枕磕碎了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她凌霄何時被人如此欺負過!就是曾經碰過她一根手指的人,也一個不少地被她砍了個稀巴爛!何況鐘離元玉簡直是在侮辱她!
侯在外頭的云中君一身冷汗,心想著綠刺你就別再招惹相君了,她當時回過神來,暴跳如雷,那場面,相當刺激!園中一顆上千年四人合抱的金剛鐵樹被劈了個稀巴爛,她氣急敗壞舉著大刀就要沖到天宮去砍了儲君大人,被眾人攔下后,又差點將在場所有目擊者殺個精光,嚇得大伙一哄而散,四處逃串,自己躲躲藏藏,可是好容易撿回來一條命。
他擦擦汗,靜悄悄地退出魔宮,逃之夭夭,相君氣還沒消,還是明日再向她稟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