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去了四個月。
許筠雅無聊地翻著日歷,數著自己結婚以來的日子。
晚上是她結婚后第一次值班,本來早該她值班的,結果有一次因為低血糖在手術臺上暈倒,高主任破例讓她免值幾個月的班。
“筠雅是我們科室里唯一一個女醫生,女孩子身體比較扛不住,男同胞們多照顧照顧。”高主任在早會上如是說。
“是啊,結婚后應該打算要孩子了吧?更要注意保養啊!”護士長點頭附和。
全科室的人就邢主任在反對:“既然選擇做我們外科這一行,男醫生女醫生都一樣,許筠雅怎么能搞特殊?”
護士長頂撞道:“邢主任,您說笑了,在我們醫院,女人當男人使,男人可是當牲口使啊,怎么能說一樣呢?”
邢主任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連高主任都要給他幾分面子,全科室也就只有護士長敢這么跟他說話。其他人都只敢捂著嘴偷笑。
許筠雅跟顧一諾說她晚上值班沒回家睡覺時,他正看著報紙,沒有作答,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反正她和他,也是一個睡沙發一個睡床上,她有沒有回家過夜沒什么兩樣。
許筠雅環顧了下醫生辦公室,今晚跟她值班的實習同學是凌力組上的女孩子謝麗娟,正倚在病歷車前粘貼化驗單,凌力和朱啟軒都在加班,袁銳也在用連接外網的電腦噼里啪啦地敲著鍵盤。
“袁銳,你也需要加班嗎?”許筠雅很是好奇。他是她的上級,怎么可以讓上級加班呢!這不就意味著她身為下級醫生很失職嗎?
袁銳轉頭看她說道:“醫務部安排給我一個下周全院講課的任務,我做PPT準備呢。”
“真的啊!那我一定得去捧場!到時候可要早早地去,否則現場會爆滿吧!”袁銳初來乍到的時候,他的名氣和才氣早已在全院蔓延開來,隨著他和葉筱羽“戀情”的起起落落,大家對他更是關注。平時醫務部組織講課美其名曰“繼續教育”,臨床醫生一般疲于工作,積極性不高,講課現場稀稀拉拉的只有幾十個人。袁銳下周去講課,到時候會議室肯定滿滿當當的,都是來一睹風采的人。
袁銳笑笑。
“對了,趁著你在,這里有幾本出院病歷我都做好了,你字簽一下,我都折起來了。”許筠雅抱出一疊這星期出院后天就要上交的病歷,放在袁銳面前。
“好,我等下就簽。”袁銳還一心撲在自己的PPT上。
麗香走進來說道:“筠雅,23床說頭痛。”
許筠雅對謝麗娟說道:“走,一起看看病人去。”
兩人到了23床旁,謝麗娟給她量了血壓,許筠雅又問了病人幾句,就回到病房開醫囑了。
“筠雅,6床說他不舒服。”麗香又進來匯報。
“麗娟,你先去6床看看,問診一下,我開完醫囑馬上過去。”許筠雅吩咐道。謝麗娟點點頭就去6床了。
沒一會兒,許筠雅拿著病歷正要走出辦公室交給麗香執行醫囑然后去看6床的病人,就被急匆匆的謝麗娟撞上。
“什么事這么急?”許筠雅以為6床的病情發生變證。
謝麗娟抬頭,她才看到她眼里的淚水。
“怎么了?”許筠雅抓著她的肩膀問道。
謝麗娟抽泣著說出了原委。
許筠雅見過這6床病人。他是VIP,因為想做個全身體檢住進來的40歲左右的禿頂大叔,膀粗腰圓的,脖子上掛著金燦燦的粗項鏈,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暴發戶。他下午剛入院的,住的是兩人間病房,另一床是空著的,所以他相當于自己住一間。因為只是進來體檢,沒有什么特別不舒服,家屬晚飯時間就回家了,沒有陪他。
謝麗娟過去問他什么不舒服時,6床見她年輕,長得也清秀,他指了指自己的下面,不懷好意地說:“我蛋疼。”然后還來拉謝麗娟的手,猥瑣地說道:“只要你摸一下它就不疼了。”
謝麗娟嚇得甩開他的手,慌慌張張地哭著就跑到辦公室來了。凌力、朱啟軒和袁銳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過來安慰謝麗娟。畢竟一個剛從學校到醫院實習的小女生沒遇見過這種事,被嚇到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豈有此理,我去找他算賬!”許筠雅心里一把怒火躥得老高,她怒氣沖沖地準備去6床,被袁銳攔住了去路:“你是女生。過去也不妥,還是我去吧。”
許筠雅說道:“別擔心,我自有辦法對付他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