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面，快跟我來！”

我隨著記憶里的路線快步就往面前走。

如果沒記錯，應該就是在第一個紅綠燈前面的巷子里進去的第一間店就是一間中醫院店，名字里有個“hong”什么的，之所以記得，是因為媽媽說了當時開館的老奶奶的名字里有個“hong”字。

記得小時候，在那個公園里摔傷了腿時媽媽帶著我去旁邊的中醫館，找熟人給我治病。雖然我記得不太清楚了，但是聽說當時給我把右手臂的脫臼的給接回來了。

果然順著記憶往前面，一個中醫館正正好就在前面，老舊的牌匾上面幾個正楷大字“泓宇中醫館”。

也真是巧了，因一個焦急的母親帶著發燒的兒子剛把大門敲開了，一睡眼惺忪的中年男子正接待他們呢，見我來了也不招呼我，任那女人一直說“您快點您快點”，他還是按照他的速度，不疾不徐地叫她把孩子放在旁邊的一個小床上，他則坐在那旁邊的凳子上。

我忙回頭跑了兩步過去抱孩子。

如果他看見我孩子直接浮在空中，哪怕他是再慢性子的人多半也覺得挺驚悚的吧。

想著剛才月灼和胖子也多半是用了他們的方式“隱身”了，警察他們才一直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存在。

但這次月灼卻道：“我來吧，胖子叫車，一會兒就成。”

胖子笑著叫我們快著點：“爺憋著一泡尿呢！”便帶著狗蛋上街邊攔車去了。

望著他走路一拐一拐的背影，絕對不是他剛才那笑著的表情那般的輕松，什么憋著尿，剛才他就中了毒，比起我還有春花，他的治療也不能耽誤。

月灼催我：“走吧，光是看就能好嗎？”趕緊跟了進去，那一對母女竟然都已經被轟出來了，可怎么會這么短時間呢，我往那母親手里一看，孩子臉紅彤彤的，但是那母親正在給孩子穿衣服，一邊還罵：“孩子發燒怎么能脫了呢！”

“他就是因為你給穿多了，這個退燒藥吃了就行了，別沒事兒老想著打針輸液，還有你那個酒精，你是擔心你孩子去得慢嗎？趕緊回去讓孩子睡覺。”

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標標準準就是要被打的無良醫生。

那媽媽雖然哭，卻也沒怎么鬧就去了，我見她攔了一輛車，多半也是朝著大醫院去了。

雖然我一直都抱著“醫鬧”不是正確應對方式的態度，但是這個醫生，我真的不知道醫術如何，我擔心地拉著月灼。

“月灼，拿了藥就走吧，他醫術好像……”

“好像什么，他說得就是對的。要按照那個女的原來給孩子穿那么多還求著醫生給打針輸液的，早晚弄死孩子。”

她語氣間都是對醫生的贊同，這醫生一抬眼看看月灼，眼里倒是露出一些看見知己的認同表情，他嘴角這才帶了些笑意，問我們：“什么病啊。”

“我看你有重要，抓點兒藥就行了，我說你抓吧。”

“嗯。”

那人瞟了一眼我的眼睛，又看了看春花，也不多問，轉過身就去找那柜子，接著月灼開始報她要的藥的名字。

“黃柏三兩、牛黃一兩、冰片一兩、丹皮一兩。還有紗布酒精都兩份。”

他熟練著抓著藥，還問呢：“恢復傷口這么些就夠了？”

月灼一抬眼，似乎有些興致。這也是我猜的，他多半是推斷正確了月灼想法。

“不然呢？”

“不要點兒陳皮？”

“行。”

月灼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可是這個醫生倒是很神，在問之前已經抓了一些包在牛皮紙包了，月灼還沒說“嗯”呢，他手里穩穩地拿線把五個紙包包在一起，又從柜臺里拿了紗布酒精。

都包好了，他把東西放在月灼面前，懶洋洋道了一句：“三十。”

從頭到尾只有兩三分鐘，和他給那一對母子治病的速度一樣快。

月灼早準備了錢，在他找錢時，月灼又問：“你祖上是中醫？”

“嗯，這醫館就是我奶奶開的。”

果然，我喃喃：“泓宇奶奶……”

他抬頭：“你認識？”

我一笑：“啊，小時候罷了。”

我手底下扯著月灼，還是想著趕緊走了。不是因為我討厭他，只是我害怕他記住了我的臉，如果我媽媽什么時候機緣巧合來了他給說出去，這J市這么小，什么事情發生都是保不齊的。

月灼也是明白了我的想法，我把藥拿好了，兩人就出去了。

出去之后胖子也剛好打到了一輛車——剛才他是把車讓給了那對母女——，我們便上了車，沉默地回到了老三的房子。

到了門口手機燈照著走過去，巷子一路都是冷冷清清的，只是到了院子門口，好像找到了什么東西一坨擋在門口呢。

仔細一看，原來是傻狍子守著門呢，見我們來了只是抬抬眼皮，繼續瞇著眼睛躺著。

胖子從后面走上來了，一腳就踹過去了：“操，沒良心的還不讓，我沒喂你吃大肥肉吶。”

也不知道踹到了沒有，反正門是被踹開了，我趕緊拉住他：“小點兒聲，樓上還有鄰居呢！先進去再說。”

進去月灼先看了春花又把她放回了床上，調整了臥室溫度在29度左右，隨后竟然就跟著出來了，我雖然擔心但是也只能隨著月灼從春花的臥室里走出來。

此時胖子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大喘氣呢，旁邊狗蛋喝了口水，眼睛水汪汪地還看著胖子呢。

見我們出來了胖子倒是收著了一些，不過腿還是搭在茶幾上。

他喘著，小聲道：“抱歉了，實在沒力氣了。”

“沒事你就別動了。”

他嘿嘿笑著，問月灼：“你看我這還行嗎？”

只見他把上衣給解開了，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紅點，還能看見深淺不一，似乎病況也不太一樣。

月灼看了他一眼，眉頭都沒有皺，卷起了袖子來：“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祝胖子頭上的汗珠又滾落了一滴，面上都已經能看出一些痛楚來，他雖然還是笑著，聲音已經那么有中氣了。

他虛弱道：“不敢，但您還是快動手吧，我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