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跑什么撞壞我臉我怎么紅……誒，你哭了？”

葛西河吊兒郎當?shù)爻霈F(xiàn)，揉著下巴奇怪地看我，跟著看什么新奇的東西似的。

“誰哭了！”

我在臉上一通猛抹。

我知道，對啊，我也知道，不是哭就能停止這個進程。

擦夠了，我把玉佩不動聲色地放回了我的包里，拉上了拉鏈。

我指著他的鼻子問他：“葛西河，你是不是保證現(xiàn)在不動我父母！”

他用小指的指甲把我的指頭撇開：“當然了，我這么值得信賴的人，你還不放心嗎。”

“……”

見我不答話，他也不尷尬，隨意地抱著后腦勺，閑庭信步自顧自往前面走：“走吧，醫(yī)院也近。”

“醫(yī)院？”

去醫(yī)院做什么？他要去找劉夏嗎？

他還不樂意呢：“你以為我愿意去啊，醫(yī)院里面有人要見你。”

“誰？”

他頭都不會地往前走：“我說你是不是《十萬個為甚么》？哪家的懸疑就這樣直直白白的告訴你了啊，知道什么叫神秘嗎？！我現(xiàn)在告訴你了不就沒有了懸念了嗎？”

我都沒氣，他還理直氣壯呢。

那我換個問法吧：“那，我認識他嗎？”

他也懶得迂回了，干脆不說：“行了，別猜了，專心看路吧。”

知道他不說，我也只有暫時放棄、同他并肩而去，畢竟最近的醫(yī)院就只有那一家，路程也就三分鐘。可路有什么好看的，大家走的都是人行橫道，兩條腿撞不死人的。

他摸出打火機點了根煙，點燃的時候煙冒起來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煩躁地把煙掐了，隨手丟在了旁邊的垃圾箱上。經(jīng)過的幾個女孩子都忍不住回頭看。

葛西河的打扮和長相在J市也算是在上層的了，估計剛才女孩子們心里都放了眼花了，但我也無心關心這，畢竟他沒有江流一美，只是望著我們前行的方向我忍不住嘆一口氣：怎么又是J市人民醫(yī)院！

想起我和葛言第一次遇見就在阿琳娜的守靈就在人民醫(yī)院后面臨時搭的靈堂，當時還把人家給燒了呢。那時候我們正好看到了海無涯，謝必安，還有阿琳娜的靈魂……回想起來，葛西河當時就站在一邊把這一切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然而他還是無動于衷！

連自己的哥哥和侄子都不救嗎？

走著也無趣，我正好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來，不告訴我那個醫(yī)院里的神秘人物是誰，自己的事情還能不說嗎，他這么情緒化的人。

“你認識海無涯嗎？”

果然，被我問了海無涯，他馬上啊像是聽見仇家遭報應了似的，樂得不行了：“何止‘認識’，他搶了我不少的獵物，你把他弄死了我還沒謝謝你呢！”

我驚訝地張開嘴。

他見我如此，眉毛一挑：“你既然問題這么多，我不介意一次都告訴你，到時候你還有什么的再補充，我可是非常大氣的，不是這種藏著掖著利用這個利用那個的，想要的東西自己去爭取不就行了嗎？”

說的就是“親手做壞事兒”的意思，還有理了他……

只聽他道：“隋今知，你懷著還孩子的時候我就聞出來了，我跟著你過來，發(fā)現(xiàn)居然設陷阱的是海無涯那個老貨。但是海無涯至少也是智族里的人，我也不能動他的口糧。正好在靈堂那次，被他發(fā)現(xiàn)我在跟著你，拜你所賜，我被他威脅如果出手了就動手殺我哥，我也只有袖手旁觀！不過他死了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降魔杵不是我的就算了，鬼胎至少讓我吃一口啊。再不濟，讓我沾沾金枝的圣光也是好的啊。”

我捏著拳頭，只能任他說，什么都做不了。

“不過你的閨女什么時候變成了人魔了？吃了那個我也能有妖力，不會總是被人威脅了。我勸你就別掙扎了，省點兒力氣吧。”

“你！”

是，我是挺省力氣的人，但是這時候如果再省，我孩子命都要省出去了。

我沉下臉，走到他面前出伸出手來：“喂，肥遺，聽過嗎？”

他臉色變了，捂住鼻子上下看我：“怪不得味道有那么點兒臊氣。”

我聞了聞我身上，沒有味道啊。

他鄙夷地揮手：“你聞不到的，十二家族中有一個家族是身體器官異常靈敏。我的族人有的是耳朵靈敏，有的是視覺超群。我則是鼻子好使，隔著八百里我都聞到你身上的味道。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的雙胞胎鬼子？不過你真不愧是他指定的靈體，味道和所有人的都不一樣。”

那一對杯子，怪不得……

“我什么不一樣？”

“你的源源不斷的生息很有魔力。”

露出笑容湊近我，深深吸了一口，可才吸了一般立刻就捂住了鼻子。

“哎喲這臊氣。”

“嘿！說誰臊氣呢！”

誰叫他過來聞了。

他搖搖頭，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眼神看我：“隋今知你也是，怎么還變成了妖了呢？也怪不得那個人跟我說了你比以前還有棘手了。”

那個人……我倒要看他何方神圣。

倒是他，我小心問他：“你想怎么吃我……”

“吃？哼！”像是聽見了什么好笑的話，他冷哼一聲繼續(xù)走，“你以為我不著急嗎？我不得先把你帶給那個人嘛，看吧，到了。”

他指向前方，我看著那牌匾，熟悉的J市人民醫(yī)院。

我立刻鬼鬼祟祟地把圍巾拉上來了一些，免得遇見了熟人懶得解釋。

“唔啊……這里的味道真是聞一次想吐一次。”

越是往里面走，葛西河的反應越是比任何時候都要崩潰，他那模特兒臉都像是印在了紙上然后被揉碎了似的。

面前還是上次我被假電話喊過來的熟悉的實驗大樓，自從上次事件之后就被迫封閉整頓了，連警衛(wèi)都不雇傭了。

而葛西河帶路的終點就是這里。

這棟大樓比任何一次來的時候看都覺得詭異，或許是上次沒有認真看，墻壁上爬滿了爬山虎，風一吹，滿墻的樹葉子嘩啦啦響起來跟在說話似的，似乎整棟樓都在搖搖欲墜。

哪怕是白天，怎么看都覺得沒有人的氣息。連路過的人都沒有，穿不穿白大褂的都不來這里。

這男人，還有這棟樓，究竟有怎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