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著并不可口的早餐，門外響起了不和諧的聲音。

是一個大嗓門女人的叫罵聲。

“顏如果！賤蹄子，你給老娘出來！”

顏以厲騰地就站了起來，開門出去了。

唐果精神抖擻，緊隨其后。

顏以格趕緊一把拉住妹妹。

“小果果，別去。你二哥能應付。”

“這人誰啊！怎么罵我？”唐果人小力氣小，拽不動大哥，只好貼著門縫朝外面看。

“可憐的娃，真是病慘了，連二媽都不認識了。”顏以格憐惜地摸摸小人兒的頭發。“甭管這人，來，趁著還熱乎，將這倆雞蛋給吃了，好好補一補。”

唐果：“……”大哥，拜托你別像喂豬一樣來喂養妹妹，好嗎？

不過，二媽？就是那被自己嫡親的大姐給綠了的倒霉蛋？

這種缺心眼兒的人，還是不要見了好。免得手癢癢，想一針扎醒她！

唐果興味索然地返回屋，搓了搓冰冷的小手，“大哥哥，收拾了這里，我就開始默書吧。”

“不急，不急！”顏以格受寵若驚，“果果病還沒好呢！再說天氣這么冷，果果的手會受不了的，還是等開春暖和了再寫吧。”

唐果想想也是，要是手真生了凍瘡，留下難看的傷疤，還得配置藥祛除疤痕，劃不來。

“好的，大哥哥。那你要是有時間，就我來背誦，你來寫吧。”嗯，這樣就好了，反正哥哥皮糙肉厚，而且已經生了凍瘡。

顏以格也覺得這個主意非常好，忙不迭點頭，“咱家小果果就是聰明。乖乖在屋里等著，哥哥去將碗筷收拾了，就取筆墨來。”

唐果撲閃著童叟無欺的大眼睛，很是乖巧地點頭。

顏以格不疑有他，端著碗碟出門了。

而唐果從門縫里瞅見大哥進了廚房，立刻悄聲打開門，蹦跶了出去。

那所謂的二媽一聽就是個難纏的人，她怕二哥哥會吃虧。

外面飄著鵝毛大雪，地上一片銀白。

唐果一出去，就打了一個冷戰。

她忍住沒有打噴嚏，雙手插棉襖兜里，快步跑出了大門。

果真，自家二哥都已經被那惡婆娘給逼到池塘旁一棵光禿禿的槐樹邊了。

“喂！有話說話，別欺負孩子！”唐果大吼一聲，沖了過去。

沖了過去，她才發現，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自家二哥好像并沒有吃虧。

反倒是那干瘦婦人，雙手抱著樹干，一臉苦哈哈。

看見唐果，她趕緊喊道，“好孩子，快叫你二哥走遠些，二媽真的要掉水里了！”

這聲音要多慫有多慫，哪里還有剛才的囂張氣焰！

真是大快人心！

唐果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走近這人，天真地問道，“你說是我二媽？那昨天要將我賣了，還推我下水的人，又是誰？她也說是我二媽。”

林彩燕的老臉霎時青青白白，氣罵起來，“這個不要臉的騷、貨……”

“哦，她昨天也是這樣罵你來著。”唐果說得煞有介事，“她說有一個人老占著茅坑不挪地方……”

看到小人兒過來，就伸手將她給抱在懷里的顏以厲差點兒沒繃住。

這小人兒，嘴忒毒，莫不是前世受自己的熏陶的吧？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