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樽夫妻的房間在主屋西臥室，挨著書房。東臥室也有兩個房間，一間顏以格住著，一間給顏以實。

這次顏以實并沒有回來，聽說在京城一家服裝廠當學徒。

顏樽將阮亭韻扶進房間，她立即將他攆了出來。

顏樽不好意思地來請女兒。“阿果，你，你去看看你媽?！?

唐果在桌子前端坐好，“爸，我餓得很，沒有力氣伺候別人?！?

顏樽更加不好意思，“果果，那你就幫你媽將澡洗了，然后你來吃飯，其余的事情我來?！?

唐果：“……”這個爹莫不是后爹？這么心疼媳婦且坑娃的？

“爸！”她咬著筷子壞笑，“我都說了我不會幫人洗澡。您就不怕我一不小心，將你媳婦兒給淹死了？”

以為女兒是在跟自己開玩笑，顏樽的面色終于從容了些。

“阿果，她是你媽，你小時候她伺候你，現在你伺候她，也是應該的，對不對？”

唐果摔筷子，“小時候她伺候我？爸，您是親眼看見的，還是聽她親口說的？說不定我就是她隨便從大街上拐來的，賣不掉了，才塞給了你。”

顏樽大驚。這孩子都知道了？不對呀，孩子們沒人知道。阿韻也不會說的。

“那……那……那是你對你媽有誤解?！鳖侀缀冒胩觳耪一刈约旱纳囝^。

“阿果，爸媽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年輕氣盛不懂得感恩。乖啊，你媽的確是不方便，不然也用不著你的。”

唐果：“……”爸哎，我也想有個像前世一般慈愛的媽媽。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可是，這是一本書，這個老女人是我這惡毒女配的克星，我怎么能感恩？難道要將自己的命搭上嗎？

對不起，我沒有那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她沒有我的感恩和伺候，一樣活得很好。

“她當然用不著我。我不就是那多余的嗎！”唐果發狠。

“原本她就不想要我，現在她回來了，你也不想要我了。好啊，我現在就走，不礙著你們的眼！”

顏樽懵了。不是在聊洗澡的事情嗎，多大點事兒，怎么聊著聊著就變成這樣了？

“那個，果果啊，爸不是這個意思，你媽她也不是……”

“什么這個意思那個意思。”唐果冷哼，“以為我從小沒爹疼沒媽愛就聽不出好賴話了嗎？我也是有哥哥的！哥哥們愛我疼我，就足夠了。”

正好顏以厲和顏以格都從廚房出來了。

聽見自家小妹說的這么可憐的一段話，都冷了眉眼。

顏以格忿忿地看著顏樽，“爸，你這是什么意思，欺負小孩兒嗎？我們都不舍得讓果果干活，你一回來就讓她干這干那，你好意思嗎？”

顏樽：“不，阿格，爸沒讓她做什么，就是你媽病成那樣，總得有人伺候啊……”

顏以格立即反駁，“那爸，你不能伺候嗎？你一個人伺候她難道還伺候不好嗎？”

顏樽心塞。我要是能伺候，還用的著低聲下氣地求一個小孩子嗎？你媽她有多討厭我，你們又不是沒看見。

但這話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