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齋是一碗紅豆稀飯搭配清炒莧菜、小蔥拌豆腐。

唐果喝了一口粥，入口綿軟，甜而不膩，相當有食欲。

“嗯，真好吃！澤哥哥，你吃了沒，一起吃呀！”

虛澤淡笑，“我已經吃過了。”

唐果不解，“嗯，那這是特意為我留的嗎？”

虛澤點頭。

唐果：“……”每天都留嗎……眼角莫名有些濕是腫么回事兒！

是哦，六年過去了，早就不是大饑荒的年代，基本的溫飽應該不成問題的。

這莧菜是最嫩的尖兒，搭配粒粒分明的蒜瓣，火候很到位，搭配紅豆粥，吃得人唇齒留香，簡直飄飄欲仙。

而小蔥拌豆腐雖然不是涼菜，那小蔥是野山蔥，豆腐是早起現磨的，且用的是芝麻油，嘗起來也一樣的清清爽爽。

唐果一口氣吃了小半碗粥，才覺得是真正地活了過來。

長久不進食，她已經有飽腹感了。

虛澤也沒有勸她多食，將碗筷收拾了出去。

唐果是個打小就在屋里窩不住的人。

尤其是剛才瞥了一眼門外，陽光明媚、花團錦簇，就更想出去看一看了。

她悄咪咪地跟在了虛澤身后。

但虛澤在門口轉身，沖她無聲地搖了搖頭。

唐果癟癟嘴，很不情愿地閃到了門后。

虛澤這一走，很久沒有回來。

唐果無聊地在屋里走來走去，最后干脆在書桌前坐下來，隨便拿了本書看。

是《金剛經》，還是梵文，她一個字也看不懂。

再翻翻其他書，無一例外，都是經文。

唐果挫敗地將被翻得亂糟糟的書籍整理好。

然后，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等她一覺醒來，人已經躺在了床上，而窗外，天色欲晚。

屏風后燃著一盞燈，映著一道在書桌前坐得筆直的身影。

唐果剛動了動，那身影便站了起來，奔了過來。

“顏……果果，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嗎？”清冷的眸子里滿是關切。

唐果搖頭。

她醒來后已經給自己把了脈，沉穩有力，并無大礙，或者說，健康得很。

只是，這嗜睡的毛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那起來用點飯吧，已經天黑了。”虛澤將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唐果點頭，突然道，“澤哥哥，這里是不是不能住我？”

虛澤一愣。

隨即安慰，“果果不用擔心，安心住下便是。”

唐果伸出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澤哥哥，你看我像不像一只金絲雀？我想出去玩兒……”

虛澤緩緩地看向那只瑩白如玉的小手，半晌沒有說話。

“澤哥哥，要不這樣，你和我一起走？佛祖自在人心，而且大師也需要云游歷練的嘛！”

虛澤的眉梢微微抖動。

“澤哥哥，你不走也可以，我是要走的。不過，我會時常來看你的！”

虛澤終于忍無可忍。

明明藏在衣袖里的手指已經掐進了肉里，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

“果果，你要去哪里呢？這里就是你的家。”

唐果：“……”大師，您是認真的嗎？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那個，澤哥哥，其實，我，我是有家的。而且，我，我姓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