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與老者走的很快，老人的衣服也是一件一件的脫落在行走的路上，面皮也是緩緩地撕下，露出了同樣是少年皮囊。

“乙，分開走！”

甲與同樣是少年的殺手乙，錯開了身位，朝著不同的方向走了。

漢中派了十位碟子來西蜀，以十天干為數作為代號。甲，乙，因為任務的特殊性，并沒有提前得到消息，便有了今日的被圍之局。

甲是實實在在的刺客了，左手刀為主，只要是被瞄上的，都是一擊斃命。至于乙，講究的便是江湖行走四處打探消息的伎倆了，神行百變。

這不左拐的乙一頭便扎進了，不知哪家客棧的馬棚，抓了幾捧馬還沒來得急吃的草料，往身上隨便一抹。有跑去哪出泥垢的地方，往臉上一涂，拿著一根木棍子，活生生的乞兒便是走在了街道上。

四處觀望著。

這條街是外街了，往來人口逗留最多，治安也是京城最不好的地方。其中的魚龍混雜，少年也說不太好。

不過直覺告訴他，周圍的氛圍，絕對不對。

刺客刺客，甲就要比乙弄得簡單多了。趁著人口雜亂的時候，故意惹事兒分散了注意力后，爬上了錦官城最高，而且葉子最多的古槐樹上。

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了。

對于殺手來說，最違紀的便是在兇險時候，把自己當成了獵物！

獵人就是獵人，有被反殺的可能，但絕對不可以你被追殺。

少年看了又看，最后也是將視線轉向了外街。

乙一定在，至于哪個是，甲也說不好。

那家伙，藏得太深。

看似是來來往往，車水馬龍的一片平靜，不過只要是有些東西一旦露在了臺面上，可能這里就是爆發點了。

“楚老，人追丟了。”，一位看著年紀并不是很大的男子滿臉的愧意，對著一位年邁老者道。

老人佝僂著腰，閉眼盤算著。不開口，便真的所有人都低著頭。

沒人敢多收一句，也沒人敢有多余的動作。

畢恭畢敬。

“無妨，辛苦了各位。”，老人敲了敲手里的拐杖，聲音沙啞的的道。

聲音不大，不過看起來在場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楚老，這？”，男子滿臉的難色。

“下去吧。”

“屬下無能。”

“王沖，去給城門傳令，錦官城從現在起只進不出，夜禁隊伍也多派出一只。子時一過，遇誰不用過問，哪怕是皇親國戚也是一并就地處決。無需過問，有事老頭子擔著。”

“是。”

“于良，去通知魚鱗衛，邊界一旦鬧事，與官兵鎮壓，追殺他國碟子。”

“不用想著捉活的了。”

老人不急不換的吩咐著，每次吐字脖頸處的青筋都浮現起來。雙手已經有些干枯，滿目的愁容。

眼神依然澄澈且炙熱。

看向蜀國的邊界地圖，甚至更遠。

“老東西，拿下這些，也真個就該閉眼嘍。”，老人滿臉推擠著笑意，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珠。

“劉老二，當年你說著要我與你拼霸業，你怎個這么不著揉搓啊。”

“走的比我，還早了。這下子好了，剩我這老頭子沒兒沒女的，幫襯著你家這混小子。”

“你特娘的故意的吧！”

夜晚總是危險的，所以古人會選擇群居。夜，總是不安全的，可對于有些人來講卻是最好的時候。

人可聽聞雞鳴狗盜？

甲還是躲在了樹梢之上，一整天了，只是不停的環顧著四周。

“特娘的楚老兒果然是狠，連些兒面子都不要，看來真是真個想要弄死哥兩個啊。”，甲在心中暗道。

少年別好了短刀，抽出了一片樹葉放在了嘴里咀嚼。

葉子還行，比草料好得多。

乙在哪里呢？甲倒不是想怎么管著自己隊友的生死，只是有些情報，總是要傳出去的。自己不大可能了，最好的辦法，也就是配合著乙逃出生天了吧。

自己的命，不值錢的。做碟子的，就算是做得再大，也終歸是碟子。

“都統，邊街那邊打起來了！”一位士兵手持著火把，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道。

“打起來了？”，那位都統驚詫的問道。

“打起來了。“，連喘了兩口粗氣，那士兵低聲的道。

“走，過去看看，兄弟們快點。”

一整個加派的巡夜隊伍，總共著幾百人的隊伍，快速的奔向了邊街方向。

到底是皇城的隊伍，要說是精銳隊伍，是真個的精銳。

步子雖快，行動的卻也整齊。

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悄悄地在巡夜隊伍走后，下了槐樹，一路摸著墻角跟了過去。

本是已經夜禁了的邊街，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亂子，一下子徹底的爆發了起來。

五花八門的兵器，也不知道能否分得清你我，混戰在了一起。

不過大抵是可以分得上三種的，最犀利的一看便是北晉派出來的了，稍微有些厚度，但是明顯要更加耐用的便是漢中的了。剩下的一群穿著同意紅白衣服，肩膀又金色紋路的自然就是蜀國的魚鱗衛了。

“老大，怎么打。楚老不是傳了話的說是只要是夜禁都可以先斬后奏的不是？”，另一個巡夜隊伍的領頭悄悄的朝著那位都統靠過，小聲地問道。

“去你娘的，你特娘的聽話只聽半截的？那特娘的后面說的話都特么的讓你吞了。“

”滾回去呆著，聽我命令行事。“，那位都統賞了這個領頭的兩個板栗，又不解氣的踹了一腳道。

年輕的將領是真個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該要挨上一頓打，也不曉得為啥子不去殺人立功。

不過物理開竅還是有些用處的。

被賞了幾顆板栗和一腳后，也不知道是真靈光了，還是怎么。一動不動的，等著都統出手。

”老大，干不干啊！弟兄們大半夜的可不是來喂蚊子的。“，那領頭的手底下一位士兵說道。

”你在那里嘰歪什么！有本事找都統說去，和老子牛轟上了。“，領頭的也是一身委屈沒地方施展，剛好有個撒氣的，扯脖子喊道。

當然了，不忘著補上兩腳。

一旁觀看著的都統也是聽到有人叫他，就是一個回頭，看著領頭之人。

領頭的倒也是機靈兒，笑著擺手，說著沒事兒。

”小小的一方街道，我西蜀廟小，容不下三家人。“，那都統笑著道。

”上！自己人別特娘的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