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夜色初上。
“哦,趣聞?”
權翰的話,讓簡柔有點意外,但也勾起了她的興趣。
“權叔,是什么趣聞啊?”
有興趣就好啊,你要沒興趣,我可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權翰默默的擦了把汗。
剛才可把他愁壞了,他寧愿去跟人大戰一場,也不愿意講什么故事。
“剛才我去……,去廁所的時候,聽見有人說,道劍宗最近在大肆的收購靈藥。”
簡柔的神色垮了下來。
這算什么趣聞啊,真是讓她白期待了。
權翰一看不妙,趕緊解釋道:“小姐,他們收購的是千葫根,靈脂草,颯風巖。”
“哦。”
簡柔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提不起來精神。
“小姐,這關鍵是在這颯風巖身上啊。”
怕簡柔不明白,權翰貼心的解釋道:“這颯風巖,說來還是我們幻音門的特產呢。”
“特產?權叔,快給我說說。”
“好,小姐,這颯風巖……”
隨著權翰的講述,簡柔的眼睛瞪的老大,越來越驚奇。
“哇,這颯風巖真的是由巖獸變成的嗎?好可愛啊!權叔,你可以幫我抓一只來嗎?”
“呃……”
權翰的臉色非常的古怪,自己說的是颯風巖吧?
可為什么小姐關注的是巖獸?
難道是自己老糊涂了,說錯了?
再說了,那巖獸長的跟大號的老鼠差不多,丑的自己都不想看第二眼,哪里可愛了?
權翰晃晃頭,腦門直跳,胸口有點悶。
他覺得自己果然是老了。
要不回山門找門主討個閑職,頤養天年?
“權叔,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權翰的臉色讓簡柔起了誤會,以為他身體有恙,少女還是很懂事的,趕緊過來關心一下。
權翰如聞天籟,趕緊就坡下驢,“小姐,可能是昨天修煉走岔了氣,心口有點悶。”
簡柔關切的說道:“權叔,那你趕緊去休息吧,身體要緊。”
小姐還是很懂事的嗎!
權翰心中慰貼,很是受用,“小姐,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說著,轉身出了房間,準備回屋,就聽身后傳來少女的聲音,“權叔,記得幫我抓巖獸啊。”
權翰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絆個跟頭,幸好多年苦修得來的下盤功夫不曾辜負他。
看著權翰狼狽而去的身影,簡柔的眼底閃過一絲溫情。
從小到大,除了母親之外,就數權叔跟自己最親。
可以說要不是權叔的照顧,她能不能活到這么大都是個問題。
她是宗主之女,從小就在恭維,阿諛之中長大,很自然的就養成了嬌蠻任性,蠻不講理的性格。
直到八歲那一年,一場來自仇敵的暗殺,禍起同門的內斗,徹底驚醒了她。
敵人是母親的師兄,一脈相承。
在門主這個位子的誘惑面前,親人尚且可以下手,何況只是師兄妹。
那一年,她遭到了生平中第一次刺殺,也是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在她絕望的時候,是權叔救了她,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句話。
“小姐,別怕,我在!”
自那以后,她學會了隱藏,也習慣了身邊有權叔。
簡柔來到門前,側耳傾聽門外很安靜,權叔已經走遠了。
她轉身吹滅了燈燭,來到窗戶前,輕輕的一推。
外面明暗相間的光芒透過窗戶縫隙照了進來,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簡柔出神的注視著這一幕,良久,一道喃喃自語的低聲在屋中響起。
“颯風巖?!”
此時,在千里之外的道劍宗,正有人愁的茶飯不思。
王一山,道劍宗長老,丹殿的主事者,煉丹大師。
以他的身份來說,有權有勢,自身又是煉丹大師,不知道有多少人求一面而不可得。
這樣的人通常都在為難別人,可要說有人能讓他為難,這就有點難度了。
可世界之大,總會有那么幾個人讓他無法抗拒,比如紀飛塵。
王一山的臉上滿是焦慮。
兩天前,掌門親自傳喚,交給他一項重要的任務。
那就是在三天內盡可能多的搜集三種靈藥,并且還暗示跟那位前輩有關。
這讓他大喜過望。
如果自己能保質保量的完成這個任務,就一定能得到前輩的贊賞,說不定還能得到見面的機會。
他毫不猶豫,當場拍胸脯保證,三天內一定完成任務。
可遺憾的是,過去兩天了,其他兩種靈藥都收集了很多,唯獨颯風巖,只有可憐的一點點。
他是真的用了心的,為了颯風巖,他甚至自掏腰包,放出了重金懸賞。
可有時候,不是努力就一定可以成功的。
颯風巖這種東西,雖然來歷奇特,但內含的能量過于狂躁,幾乎無法被使用。
王一山甚至認為,颯風巖根本不配稱之為靈藥。
也正因為如此,宗內根本沒有多少存余。
雖然他一邊從各大城池去調度,一邊發下了重金懸賞,但目前并沒有多少好消息傳來。
還有一天了,這要是湊不齊,讓我怎么跟掌門交代啊!
王一山越發的焦急,
但這個時候,也只能碰運氣,聽天由命了。
……
轉眼間,紅日初升,時間又過去了一天。
“梆梆梆……”
清脆的敲門聲在權翰耳邊響起,把他從睡夢之中驚醒。
“權叔,起床啦,今天我們要去虹湖游玩哦。”
“梆梆梆……”
“權叔,太陽要曬到屁股嘍……”
少女調皮歡快的聲音不斷的傳來。
小姐!
權翰一個機靈,睡意立刻嚇跑了,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他哭笑不得的說道:“小姐,稍等片刻。”
隨后,權翰不敢耽擱,快速的起身,洗漱收拾。
都怪自己。
昨日回來不知怎地,一晚上都在胡思亂想。
好不容易睡著,還夢見小姐騎著一只巨大丑陋的老鼠,問自己要不要上來坐坐。
嚇得自己做了一晚上噩夢。
一會被老鼠叼走了,一會被小姐叼走了,各種各樣的被叼走。
真是造孽啊!
等我回去了,非去殺幾頭巖獸出出氣不可。
權翰一邊想,一邊思考著另一個可能。
要不回山門后,問問門主的意見,早點退休?
聽說晚上老做噩夢,是身體虛弱造成的,也許我是真的老了?
權翰認認真真的思考著這個嚴肅的問題,不禁出了神。
“權叔,權叔?”
簡柔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湊到了他身邊,笑瞇瞇的說道:“權叔,你昨天可是答應我的,不許反悔哦。”
權翰有點懵,我答應的?我答應什么了?
少女一看,就知道權翰忘記了,頓時不高興了。
她高高的撅起了嘴,“權叔,你答應幫我抓巖獸的,你可不許不承認。”
噗。
權翰一口老血卡到了嗓子眼,只覺的頭也暈眼也花。
“啊,權叔,你怎么了?不會是又岔氣了吧?”簡柔驚奇的叫道。
權翰一把捂住了胸口,咬牙切齒的說道:“巖獸,我姓權的,跟你不共戴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