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現在變老子大爺啦?!”莫顏狠狠白了他一眼,“這位大爺,您剛才不是還要舍粥嗎?你現在來跟老板娘道歉,我就考慮一下幫你勸勸她,看她還愿不愿意舍給你!”
黑乞丐又羞又氣,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狠狠咬牙道:“——你!你個小丫頭片子,臭婊子,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說完他面露兇光,張牙舞爪掄胳膊就要上前。
莫顏亦怒火中燒,手中一揚,長鞭長長甩起。
啪!——
凜冽的寒光隨著鞭子一閃而過,黑乞丐膀上的衣衫瞬間似被猛虎抓過爛成幾條,血淋淋幾道鮮紅的血痕,疼的他嗷嗷亂叫。
莫顏強壓下心里的驚訝,從曾想天羅鞭抽在人身上居然如此血肉模糊,看著黑乞丐,她眼神犀利非常,咬牙道:“現在好像應該我問你——你死不死?!”
“好,算你厲害,咱們走著瞧!”黑乞丐抱臂,狼狽逃竄。
乞討的長隊很快恢復了秩序。
這丫頭已然不似以前那般柔弱了,青姍感謝的對她一笑,她禮貌回應。
在廊下的盆景邊坐下,莫顏失神看著手中的鞭子,它此刻安靜無比的躺在自己手上,完全不似剛才凌厲尖銳的模樣。
青姍走過來坐在她身邊,給她遞了一碗湯,“天羅鞭?這是你第一次用吧?”
莫顏的手不自覺將鞭子握緊,接過碗來,喃喃道:“……算是吧……”
“習慣就好了……”
青姍平靜的看著她,寬慰道:“天羅鞭是南岳皇家專供,里面的天羅刀絲就是萬兩黃金也買不來,司馬靖潛心研究打造了數年,一把天羅,一把地煞,整個南岳恐怕找不出第三個,沒想到他竟然送了你一把……他對你還真舍得……”
“是嗎?這鞭子如此稀有?”莫顏心頭一動,一個讓自己都覺得可怖的念頭忽然閃進腦海。
“對啊,不然你以為呢?”青姍玩味一笑,司馬靖這么大手筆,定是想借著這丫頭的手做點什么。
莫顏希冀問道:“姐姐,你確定這鞭子只有南岳才有?”
“對!”青姍篤定點頭。
莫顏烏黑的眼瞳里閃出一絲暗芒,太好了!也許她想到辦法救歐家了!
她放下手中的湯碗,復又問道:“姐姐,馬場丟馬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啊,這么大事,不光我知道,現在整個昭陵的人都知道。”
“姐姐,你知道我問的是什么?”
莫顏質疑的凝視著青姍,眼中閃出深不可測的光。
“唔……”
青姍頓了頓,“事情我知道,可這其中蹊蹺我并不明了!我比你還要早來到昭陵,而且就算這件事跟司馬靖有關系,我們倆現在距離那么遠,難道他堂堂南岳王還要跑來跟我商量嗎?”
莫顏不信,“可你跟他——”
“——我們只是互相利用,我要復仇,他要富國,僅此而已……”她眼底閃過一絲無名的失落。
“復仇?”
“對……柳中元和晨曦……他們殺了我剛出生的孩子……”青姍的身子竟似痛苦得有些搖晃。
……
慢慢聽青姍把自己的故事講完,望著她心碎神傷的模樣,莫顏心中暗痛,仿佛被玻璃碎片深深劃過心底,可下一秒,她嘴角綻放出妖媚邪惡的光芒,應著陽光整個人美麗憂傷如復仇的天使,莫顏微愣,終于能理解她眼里揮之不去的悲傷從何而來。
一時無語,莫顏不知要如何寬慰于她。
突然——
懷里一震,一個瘦小的身子撞了她滿懷,奶聲奶氣的喊著:“姨娘,你可回來啦!”
“天琪?”莫顏驚訝,伸手揉了揉他海藻一般的烏發,“你怎么在這里?”
“我在這兒等你啊……”天琪哀怨道,自從那日和她分開,他每天都來紅羅巷等,可他著實有點害怕青姍,所以從來都沒有靠近過。
“這孩子啊,每天都躲在胡同里,偷偷往這兒看著像個小偷一樣……”紅羅心里忽然泛起一股酸勁兒。
“——沒,我才不是小偷呢!”天琪急忙解釋。
忽然——
咕嚕嚕——
咕嚕嚕——
他小肚子里傳來了劇烈的跑火車的聲音,惹得他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青姍和煦一笑,飛速的轉去廊下,取了一碗粥來遞到他嘴邊:“給,快喝吧!”
天琪防備的看了看莫顏,烏黑的睫毛忽閃眼神純真柔和,莫顏輕輕點頭,他才將碗端過來一飲而盡。
青姍笑著復又給他端了一碗,滿眼慈愛的嗔怪道:“小心燙,慢點喝……”
看著兩人溫暖的模樣,莫顏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緊緊的抓住了青姍的手,“姐姐,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天琪可不可以拜托你——”
“——好!”她一口答應。
“唔……”莫顏略略思索,“那我過兩日便送她過來。”
“放心吧,我會照顧他……”青姍看向天琪,難掩心中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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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宇風很快回到了王爺府里,晨芙正在屋里吵吵鬧鬧對碧桐大發脾氣。他帥氣的進屋,整個人俊美如陽光般照亮整個房間,氣氛立馬變的溫暖起來,擺擺手示意碧桐下去,他純凈的面容綻放了一抹天真無邪的笑。
碧桐羞窘又感激的看著他,緩步退下。
“這么著急找我,又怎么啦?”他看著晨芙,語氣無奈又溫柔。
晨芙看到他,心中更加氣憤,玉手高高一抬用力的將杯子丟了過去,“你這個狗奴才,到底去哪兒啦?你再不回來幫我想辦法,父親就要將我嫁給南岳王司馬靖了!”
納蘭沒有躲,杯子脆生生砸在額頭,伴隨著清脆的崩裂聲,鮮紅的血汩汩流淌,他心底忽如潮水涌動出各種復雜苦澀的滋味。
他絲毫沒有流露出來,而是優雅一笑,平靜道:“嫁給南岳王,那是件好事啊!”
晨芙氣的拍案而起:“你怎么也這么說,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他!”
他背過手,輕輕垂下幽黑的睫毛:“對!你不喜歡他……你也喜歡魏東樓,可魏東樓不喜歡你啊!你想一想,嫁給魏東樓你什么也沒有,無權無勢還得不到他的心。可若是嫁給司馬靖,起碼你是南岳最尊貴的王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晨芙的臉色哐啷啷沉了下來,憤怒的將案上的杯盞全部推翻在地,“——我管它什么風什么雨,南岳那蠻荒之地我不去,還有司馬靖我不嫁!總之,我不嫁!我不嫁!死也不嫁!我不管,你一定要想辦法——”
納蘭宇風一臉無奈,“聘書已下,王爺和昭陵王都允了,我還能有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