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士辛苦了，這婢子留著無用，我看著也十分礙眼，就賞給你們，好好享用吧……”

倩云一聽渾身驚懼的不斷顫抖，她跪行到青姍面前拉著她的紅色裙角，大聲求饒道，“不要！不要啊！夫人，冤有頭債有主！當年的事情我也是聽命行事逼不得已，我愿意為奴為婢伺候夫人，求夫人饒過倩云一命！求夫人饒過倩云……”

她不斷磕頭求饒，前額磕破了皮，鮮血橫流，蔓延過她倉皇帶淚的眼睛。

“冤有頭債有主，說的甚好！你既明知自己是幫兇，就該知道你根本沒有資格求我饒過你……”青姍高高抬腳，狠狠把她踢開，無情道：“來人，把她拖走！”

她掙扎著驚恐萬分的被幾個壯漢拖走。

晨曦無力阻攔，眼看著她嘶喊著被拖出了很遠，直到看不到人影，卻遠遠的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無邊的恐懼如海水般在晨曦心底蔓延，她的嘴唇顫抖著，漸漸發白。

看著她驚愕和恐懼的表情，青姍心中暗爽，更加戲虐嘲弄的看著她，“對了，我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要告訴你，我給你的半天云，不光是辟邪去惡的靈土，還是避孕避子的良藥，它可以慢慢的將體質改善的無比陰寒，你此生……再也不會有孩子了，你開心不開心？”

“你說什么？”

如同被灌了一桶冰水，晨曦整個人愣在那里，失聲呢喃：“不可能……不可能……御醫明明說——”

“——說可為你調理身體，快則5年，慢則7年……”

“你怎么知道？”她的雙眼更加驚愕的瞪大。

“哈哈哈……”青姍仰天一笑，“別天真了……我的藥就是傾上昭陵舉國之力，也無力回天，想要孩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晨曦驀然崩潰，她快步上前抓著青姍的衣襟拼命嘶喊：“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一把將她狠狠推開。

青姍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她壓低嗓子惡狠狠地說：“因為我很你，我恨你搶走了我的男人！我更恨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晨曦絕望的低吼：“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

“你當年不是也沒有殺我嗎？當年你寬宏大量饒我不死，所以我現在就找你報恩來了，這叫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她眼神冰冷，步步逼近。

她越發驚懼的連連后退，“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猜猜？”

青姍黑白分明的雙眼閃爍著冰冷的狠厲，晨曦被一步一步逼到崖邊。

腳下幽幽山風掠過空谷，與林間森森古木癡纏成一縷縷繚繞的箜篌聲，腳下的碎石掉下去，半晌崖底才傳來空洞沉悶的聲響。

看一眼身后的萬丈深淵，晨曦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她無力的強撐著驚懼的身子，整個人連同聲音都在顫抖，“…..你……你敢……我是昭陵的公主，當朝權貴曹王爺長女，你膽敢動我一個手指頭——”

“?——權貴？！公主？！哈哈哈……可惜現在你不過是我砧板上的肉罷了，你害死我兒子，你以為我會善罷甘休嗎？”

“不……不是我……”她驚恐的連連擺手，“當年……我不是故意的……當時……是……是你沒抓住他……怪不得我……”

青姍唇角一勾，陰惻惻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怪你，怪我嘍？”

晨曦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解釋：“不！不是……是意外……那只是一場意外……”

“哼，意外？”青姍冷冷一哼，一把從袖中抽出一柄短刀，速度之快猶如閃電，頃刻間晨曦左臉浮現一道血痕，鮮血順著臉頰汩汩流下。

她怒極的雙眼閃著幽光，咬牙道：“那我告訴你，剛剛也是個意外……”

“你——”

短刀再一次上揚，白光閃過，晨曦右臉上亦浮現一道長長的血痕。

……

天邊流霧云舒云卷，晨曦驚恐的捂著疼痛的臉頰，她只覺得面部灼痛，連動一下嘴唇都是疼的。低頭看著滿手的鮮血，她的心逐漸崩潰。

青姍玩味的看著她劃花的臉，一雙眼直射寒光，冷言道：“現在，你還說這是意外嗎？”

“你，無恥！”

晨曦瞳孔放大驚懼的看著青姍，崖邊碎石滑落，她腳下一空，滑了下去！

整個人懸空垂在崖邊，她只剩下一雙手艱難的扒在懸崖邊緣，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紅。

這時已是深秋，山間的樹葉枯黃，偶有幾片凋零的葉子在崖谷間悠悠然盤旋下降。

青姍俯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笑道：“你說，你現在臉也花了，也不會再有孩子了，我是讓你痛苦的活著，還是直接幫你來個了斷？”

“不……不要……拉我……上來……”晨曦艱難的從齒間擠出幾個字，驚恐又絕望的望著青姍，“我不想死……”

“——哼，你想的美，當年我就是這樣拉著我的孩子求你們，你拉了嗎？你拉了嗎？你拉了嗎？”

她咆哮著，冰冷的舉起手中短刀，剎那間，過往所有的一切瞬間在眼前回放，那些艱難的歲月，坎坷的往昔，身處在絕境中的日子——

電光石火間——

青姍手中的短刀登時劃過她的食指，從根部狠狠斬下！

“啊！——”

刺耳的慘叫聲頓時響起，晨曦整個人蜷縮起來，掙扎慘叫！

短刀又一次舉起，青姍狠狠的將她攀住崖石的另一根手指斬斷。

“啊！——”

她慘叫著，斷指的手無力從崖邊垂下。

一陣山風吹過，鮮血漫天噴涌，在空中彌漫成一片血霧。

……

“哈哈哈……晨曦，我送你的這一份回禮怎么樣？瀕臨死亡的滋味不好受吧？”青姍兩眼猩紅，手中的短刀再次舉起，“等一下，我這就讓你解脫……”

“住手！——”

渾厚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青姍驚異地抬起頭來，不知何時柳中元已經站在崖邊。

他看到晨曦留下的信件就急忙帶兵趕來，臨風而立，他墨藍的衣角被風吹起，身后的人混戰成一團。

他順著青姍高舉的手清楚的看到晨曦正懸空在崖邊，滿臉鮮血絕望哀嚎，他心口忽然猛的一抽，“晨曦——”

“中元……救我……”晨曦見他如見了救命稻草，大聲哀嚎著發出悲戚的求救。

“中元……救我……”

柳中元快步上前，青姍卻登時起身擋住了他，一雙眼里滿是冰冷狠厲。

讓人恍惚回到五年前，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三個人，卻是截然不同的畫面。

柳中元深深凝視司馬青姍，言語中帶著哀求：“——盈盈，我們已經被你害成這樣了，你還想怎樣？”

她雙手抱肩，妖艷一笑：“我想怎樣，你猜？”

“我知道你怨恨我，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你要什么我都答應你……但是……你能不能放過晨曦？”

“你現在是為了她跟我求饒嗎？”青姍心中蘊怒，一臉無辜道：“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過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罷了……懸崖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你——”

“——我什么？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