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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明知故問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玉嫣就過來了,和著玉祥兩人廢了大勁才把倪虹從床上挖起來。為此,兩人都十分懷念以前那個不賴床的大小姐。

“我的大小姐,從前你可不這樣的。”玉嫣邊給她裝扮,邊輕聲抱怨。

“對啊,我以前是不這樣啊,所以才總被欺負,才連累的你們也擔驚受怕。如今我不是改了嗎?”倪虹一邊閉著眼任由她在頭上弄,一邊回嘴。

“奴婢知錯了,以后不說了還不成嗎?你就別提那不來心的事了,成嗎?”

倪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玉祥推門走了進來。

“你又念叨了?這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得了?”先是對著玉嫣一頓笑罵,然后才一邊幫著她給倪虹收拾,一邊說各房都來了,謝姨娘也來了,臉色蒼白。其他姨娘有人擠兌她借病吸引老爺的注意力。有人說她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的,還以為是劉姨娘身邊忠實的狗,現在才知道原來不叫的才是有本事的。

倪虹靜靜的聽著她的話,什么也沒說。她知道謝氏不是個沉不住氣的人,別人說的她也不會在意。只在臨出門前問了句叫畫兒回來的事可告訴小六了。

“告訴了,小六說最晚晚上畫兒姑娘就會回來。”

主仆三人到客廳的時候,滿屋子的香氣,熏的倪虹都快要窒息了。

一旁的玉祥玉嫣見她頻頻蹙眉,都不由得有些擔心她會忍不住哄人。

許是感受到身旁兩丫頭緊張的氛圍,眼神一瞟,示意她倆安心。

原本還甚是熱鬧的客廳,看著倪虹主仆三人過來瞬間鴉雀無聲。

“各位姨娘,實在不好意思,昨日夜間虹兒睡的晚了些,早上賴床,所以來晚了,讓各位姨娘久等了。”倪虹也沒有關注她們的安靜,坐上主位后這才笑著說道,但話雖說的客氣,這表情和神態可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

“大小姐可別折煞了奴家們,即使讓奴家們等上一上午也是應該的。更何況奴家們也是剛剛來,是不?眾位姐妹。”一位穿著朱色衣衫的女子,環顧了四周所坐之人后,這才笑著說道。

“李姨娘可別抬舉虹兒了,虹兒知道在這屋里眾位姨娘們自然不會說什么,即使要說什么,也是回自己院子里去。但虹兒并不喜歡這背后被人議論,所以有什么就當面說。”對于這李姨娘,倪虹自然是知道的,是個兩面三刀的人。偏因進府時間早,若劉氏不在時,一向都把自己放在首位。

“大小姐說笑了奴家們心里可沒有不滿。”這次還是李姨娘帶頭說道,只是其他姨娘們都笑著跟著點頭表示附和。

“既然如此,那各位姨娘們日后可不許說虹兒不懂禮數,沒教養哦。若虹兒聽說哪位姨娘院子里傳出了這樣的話,虹兒定然不依。”倪虹的第一步打算本就是堵住這府中的流言,本以為要下一份功夫,沒想要這么容易就給了她機會。

她這話一說,在坐的其他人這才明白原來她的本意在此,可此時若再反悔說有意見,豈不是打自己的臉。一時間眾人或多或少的看著李氏都帶著些埋怨的眼神,但更多的是打起精神看倪虹接下來要說什么。

李氏此時也回過神,自己不僅給倪虹當了槍,還給她遞了梯子,一時間也神色厭厭。

“今日各位姨娘都在,虹兒有兩件事要給各位說清楚。虹兒也是初初掌家,自認為不足以獨自處理好這么多事,所以請爹爹做主,以后謝姨娘協助我管家。”

“你說什么?謝氏協助你管家,我沒聽錯吧?”本還神色厭厭的李姨娘,此時又第一個跳了出來,甚至連假裝的尊卑有別都忘了。

“對的,李姨娘你沒有聽錯。而且此事還是我爹提出來的。”倪虹想著這些姨娘都是她爹的女人,哄人和安撫的事還是他自己去辦,所以睜眼說瞎話既不帶臉紅,又沒有任何心理負擔,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此帶過。

只是謝氏略帶考究的眼神還是讓她略有尷尬。

而李氏聞言先是渾身一軟癱坐在椅子上,后才低聲喃喃著“這不可能,即使不是我,那也只會是趙氏怎么都不可能是謝氏,這事我要找老爺問清楚。”想到此立馬起身朝門口大步走去,連她此時還在倪虹的煙雨閣這事都給忘了。

“攔住李姨娘。”

“李姨娘,你這是要做什么?”倪虹并沒想到李氏的反應會如此之大,于是一邊出聲讓門口的人攔住她,一邊提高聲音想喚醒陷入自我沉思中的李氏。

果然,倪虹的話和沖出來的婢女們讓李氏陡然清醒,可她也只是停住了腳步,轉頭看著倪虹,并沒有回到自己原來坐的位置上。

“李姨娘這是怎么了?”倪虹笑著明知故問,在坐的其他人,除了謝氏還算鎮定些,都被倪虹那一句“攔住她”,渾然天成的氣勢給鎮住了。

“大小姐何必明知故問。奴家不服,這家怎么會讓謝氏協助管理了。奴家要找老爺問個明白。”此時,李氏也算潑出去了。

“你這是懷疑我說假話?”聞言,倪虹邊漫不經心的撫著手中玉祥遞過來的茶杯,邊問道,連眼神都沒有給她一個。

“奴家不敢。”

“我看到你到敢的很。不過一開始我也說了,有什么不滿的當面說,沒想到這才一會兒功夫,你就忘了。”倪虹收起滿目笑容,氣勢全放,不止李氏,就是謝氏此次都被她的氣勢給驚住。

撲通一聲,李氏跪在了地上,這才戰戰兢兢的說道:“小姐,奴家真的沒有懷疑你說假話。可管家這事,奴家真的不信,其實奴家知道不僅奴家不信,就是在座的其他姐妹定然也是不信的,只是她們情緒控制的比奴家好。”

“呵呵,你說了這么一長串,不還是不相信我嗎?不過,我提醒你一句,昨日夜里,我爹是宿在誰的院子里?謝姨娘。這是劉姨娘發緊閉后,我爹第一次進院子吧,去了謝姨娘的院子,難道還不能說明什么?”倪虹的話說的李氏臉色發白,但還是不愿意相信這是真的。

“那還不是因為謝氏裝病博得老爺同情。”

“謝姨娘都已然抱病在身,我爹還在她的院子留宿一宿,這樣的事你們其他人身上發生過嗎?”倪虹想的很清楚,她要謝氏盡快籠住她爹的心,自然她也要盡可能的幫她掃清其他姨娘這種障礙,不是她不信她爹,而是若他能百分百相信,這府中就不會有這么多姨娘了,所以她才出言打擊在座一二,也是讓她們意識到謝氏在她爹的心目中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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