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思羽與風天逸的秘密
- 悠然見南山將心難測
- 唐懌禾
- 3544字
- 2019-06-20 23:48:42
夜間的寒氣席卷無曳郡的各個角落,抬頭望向夜空,一片陰沉沉的,無星,亦無月。
城中草棚內(nèi),直到亥時,白悠悠幾人才終是將所有喝了粥的災民進行催吐完。不過比著傍晚,卻多了兩個人:流風與什墨。而在他們兩人的協(xié)助下,工作才會盡快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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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泉峰山回來,白悠悠到城中草棚向流風了解了下午的事兒后,便派他去與風天逸這個賑災負責人匯報有人趁他們?nèi)ゾ人麜r在粥里下毒一事。
流風走后,草棚這邊除了白悠悠,便沒了其他的身手不錯的人,但白悠悠偏是不能在人前動手,至于風離,最擅長的便是下毒。
而很多事情往往就是巧合,人在時,沒有事情,人一走,各種事需要他。
流風剛走沒多久,草棚這邊就出了亂子。
因著中毒的人太多,災民們便個個兒恐慌至極,都想要讓風離他們優(yōu)先救治自己的親人。
剛開始還只是偶爾有幾個過來為自己孩子求情的,白悠悠想著孩子年紀小,抵抗能力弱,便緊著他們給救治。
結(jié)果,沒料到就此開了個壞的場面。
你來我也來,幾人在風離與白悠悠周圍推搡,最后竟演變成所有的人蜂擁而上,一部分脾氣急的人還暗自動起了手。
一時間,草棚內(nèi)亂哄哄的。白悠悠盡量大著聲音讓他們冷靜下來,卻沒有任何效果,大家都忙于爭吵,無人聽她講話。而風離則是繼續(xù)幫身邊的幾個病人催吐,對周圍環(huán)境視而不見。
就像秀才遇見兵,現(xiàn)在白悠悠和風離屬于另一個,英雄武不能用。
推搡越發(fā)越厲害,而爭吵聲也越來越大。
夜晚本偏靜寂,將這聲聲喧雜更是放大,蓋住了草棚外滴滴答答的雨聲。
幾番被人群給撞到,就在風離再也忍不住準備撒一把毒藥讓那些鬧事的人給全部放倒時,流風回來了。
跟他一起的,還有什墨。
想必是匯報時,他也知道了這事兒,就一起過來幫忙。幸好他也跟著過來,不然事情還不好擺平。
他們兩個來了之后,直接一人控制住了一個鬧事的,給手刀砍暈了。殺雞儆猴這個方法還是很好用的。見此,其他人也不敢再鬧下去,個個兒安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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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時還沒覺得什么,可一松懈下來,忽然覺得周邊乃至各自身上的味道都難聞異常。吩咐剩下的人將草棚打掃一番,幾人便起身回客棧先去洗漱了。
“啊!好難聞,你快離我遠些!”白悠悠一臉嫌棄的看向風離,用袖子掩住自己的口鼻,卻不想味道更重,熏得自己差點岔了氣,咳了幾聲。
而風離則絲毫不顧白悠悠在咳嗽,皺著眉,白了白悠悠一眼:“你才要離我遠些,剛那病人都吐你身上了。”風離指向白悠悠的褲腿兒下方。
下午,因為要去泉峰山救風天逸,山路險滑,平常的裙裝不便行走。但此行白悠悠為免身份暴露,除了裙裝,便只帶了那夜行衣。這身男裝衣裳還是白悠悠偷偷翻了自己三哥的行李找到的。
白悠悠看了看自己的褲腿兒,果然如風離所說的一般污穢不堪。天氣連日陰雨,就算洗了,也得好幾日才干得了,不過,幸好三哥有事不在。
抬頭再看看風離的臉上的神情,不由嘆了口氣,諸事不順啊,今日,這風離越發(fā)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一起走著,白悠悠忍不住湊近,逗弄風離,一本正經(jīng):“風大夫,我的腳踝今日爬山時傷了,你能幫我看下嗎?”
說罷,白悠悠還似真的疼痛般皺了下眉,輕輕扭動了下腳踝。
風離看了眼白悠悠,心知她在玩笑,開口,“方才我已為白小姐看過了,您這傷只需少走些路便可恢復。”
風離指的是方才流風和什墨沒過來的時候,但實際上,那會兒并沒他說的這回事,只是說給流風和什墨兩人聽的。
白悠悠還正想著如何回懟風離時,突然感覺腳下一輕,緊接著便發(fā)現(xiàn)自己是被什墨給抱起。
朝著身后的風離瞪了一眼,而風離壞笑的回看著白悠悠,他的目的哪會是解釋那么簡單?
一旁的流風訕訕得收回伸了一半的手,默不作聲得跟著,一道傷痛劃過眼眸。
風離同樣住在白悠悠他們在的客棧,而前兩天白悠悠之所以還要去無曳醫(yī)館找他,是因他嫌兩地跑太過麻煩,就直接住在了醫(yī)館,但醫(yī)館并沒有配備洗澡的地方。于是,懶惰與干凈衛(wèi)生相比,自然還是后者占了優(yōu)勢。
雨已經(jīng)停了,空氣中仍舊是潮漉漉的,無風。
回到客棧,洗漱完已是子時,正準備吹了燈直接睡覺,白悠悠的房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
穿好衣裳,白悠悠打開房門一看,門口站著的,竟是這兩天未見其蹤影的白思羽。
白悠悠有些墮云霧中,不知道自己三哥這個時辰來找自己作何,總不至于是發(fā)現(xiàn)自己衣裳丟了身,來問自己要吧?
“三哥?你怎么這會兒過來了?你這兩天去哪了?”不動聲色。
白思羽盯著白悠悠上上下下看了一圈,不答反問:“你今天去救風天逸了?”
白悠悠點了點頭。
“沒受傷吧?”
白悠悠繼續(xù)點了點頭。
然后,然后,白思羽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留下白悠悠一人,一臉不知就里的站在原地。
三哥這關(guān)心,也太殘暴了。白悠悠默默地搖了搖頭,關(guān)上房門。
……
這邊,白思羽走后,并沒回自己房間,而是直接沖向了風天逸在的屋子。
徑直推開門,走至床邊,緊接著將被子一下掀起,整套動作從輕到重,一氣呵成。
躺在床上正與周公手談的風天逸一下忽然被這雷厲風行的寒氣沖擊,猛的睜開了眼。
正準備叫人時,被白思羽給拍了下胳膊,這才意識到進自己房間的人是誰。
輕舒了一口氣,才開口。
“習伏,你這會兒進我房間干嘛?”風天逸看看窗外,估摸了下時間,不知所以。
白思羽咬牙切齒,恨恨得問:“說了,白少爺!聽說你被人綁架了?還是我妹妹救的你?”
風天逸明白了,白思羽這會兒是來興師問罪的。也不與白思羽糾結(jié)稱呼的問題,無可奈何道:“?那是意外,非我所愿。”
而這個理由并未讓白思羽氣消,口氣依舊不好:“你是說你不知道你會被綁架?”
風天逸搖了搖頭,回道:“我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沒想到你萬無一失的計謀出了紕漏?沒想到你的手下會把我妹妹帶過去?”白思羽接過話頭,順著往下說。
“對,這個確實是我沒考慮周全。”風天逸道歉道。
白思羽突然一拳揮向風天逸,而風天逸躲閃不及,被打了個正著。
風天逸一臉無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再看向白思羽:“對不起。”
而白思羽沒想到風天逸竟沒能躲開,自己實實得打在了風天逸臉上,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張可張嘴又閉上。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先睡吧。我明天再來找你要個理由。”
言罷,白思羽便離開了房間,回自己屋了。
身后,風天逸卻是一臉欣慰的笑:“習伏,看來你還是老樣子,這么多年,絲毫未變。”
輕風吹動著窗子,窗紙隨之抖動,似水面波紋,漾水粼粼。
翌日。
白悠悠剛出門,正準備去問問風天逸今天處理哪個地方,接著做之前的事兒時,卻見樓下的白思羽招呼自己過去,風天逸就在一旁。
“風大人,你的眼睛?是昨日在泉峰山被綁匪……”白悠悠向著風天逸打了聲招呼,卻見他右眼周圈紅的發(fā)紫,詢問道。
風天逸伸手揉了揉自己眼睛,口中說著抱歉卻并不未知尷尬:“嚇到白小姐了么?是昨夜風某吹了燈后突然想到有事未辦,便想著起身去點上燈,不想光線太暗,碰到了桌角。”
一旁的白思羽面上一瞬間的不自然。
白悠悠怔愣了一下,竟沒想到一向脫俗的風天逸竟然還會有如此,呆萌的時候。口中卻道:“眼睛不比其他地方,風大人還是去找大夫看一下的好。”
白思羽在一旁插話,為自己憤憤不平:“妹妹。我怎的就沒見你對你三哥這么關(guān)心呢?”
白悠悠輕飄飄的白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那三哥你昨夜暴風般的錘我房門,怎的不想想有沒嚇到我?”
白思羽默默得為自己辯白:“你三哥我那是太緊張你了,才多用了點力氣好嘛?”
白悠悠瞟了白思羽一眼,不回他話,低頭喝起面前的粥。而風天逸在旁邊略顯羨慕的語氣:“你們兄妹感情真好啊!”但卻帶著絲絲傷感之意。
不待白悠悠辨別這道兒傷感從何而來,風天逸便再次開口,道:“今日救助災民,白小姐便可不必親力親為了。前幾日,雖說咱們專注在城東和城南施粥與救助,但其它地方的災民能過去的也都過去了,也已被救了大半。”
白悠悠點了點頭,應道,忽然想到另一個事情:“我們來了這么多天,雖說未特意去告與當?shù)氐某侵髋c府衙,但兩天了,怎么沒見他們出面?”
按理說,前些日子在城東,與府衙離的較近卻沒被發(fā)現(xiàn);而這幾天在城南,又當?shù)氐某侵鞲嗑嗌踅矝]被發(fā)現(xiàn)。都是那么大的動靜,卻均未引起他們的注意,也太不正常了。
風天逸搖了搖頭,帶著無奈:“前幾日我了解到,當?shù)氐某侵鞑痪们安恍业昧孙L寒病逝,因他并無子嗣,而京城的調(diào)令還未下來,所以這城主是暫時空缺的。而至于那府衙,早已逃到別處了。”
富貴之時,兼顧大家;大難臨頭,單顧小家。這府衙只想著保命,就不怕到時皇上怪罪,命還是不保嗎?
白悠悠沉默了,這泉曳郡還真是……
過了一會兒。
風天逸猶豫了一下,再次開口,“白小姐,今日下午要去審訊呂思清,你要不要一起?”
依著正常情況,這種審訊是不便外人參與的。但白悠悠也算是其中的受害人,出現(xiàn)也無不妥。再者,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但白悠悠并無意去聽,正想開口拒絕,卻被白思羽的話給阻斷,憤憤然:“風天逸,你是不是想害我妹妹,誰不知道你們審訊可能會動刑?你是想嚇到她嗎?”
風天逸一時木然,問道:“那依……白三公子的意思,要如何呢?”
白思羽斬釘截鐵:“我代我妹妹去。”
風天逸轉(zhuǎn)頭看向白悠悠,見她點了點頭,便不作他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