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王坐在馬車?yán)锼妓髦撊绾谓鉀Q李夏槐的事,不知不覺中馬車就到了太卜李播的家。
“王爺!”剛走到門口,差一點就被匆匆忙忙沖出來的李淳風(fēng)撞倒。
“悠著點悠著點,怎么了,著火了?”淮陽王在家仆的攙扶下穩(wěn)住了身子。
“王爺!”李淳風(fēng)一看來人,怔住了。“沒撞到您吧!”
“你這是怎么了?”淮陽王站定。
“我…….這…..王爺,您不是?”李淳風(fēng)語無倫次。
“你父親回來了沒有?”淮陽王問。
“家父還沒有回來。哎?那不是父親的馬車嗎?”李淳風(fēng)看著遠(yuǎn)處。
“哎呦,淮陽王,您怎么來了?”一下馬車,李播看到淮陽王站在門口,趕緊上前。
“快請進(jìn)!”李播將淮陽王迎進(jìn)門。“你也跟著來!”轉(zhuǎn)頭又沖著李淳風(fēng)道。
三人就往大廳走去,管家立刻奉上熱茶和點心。
“告訴門房,今日不見客。”李播吩咐。
“是,老爺。”李播說的沒錯,經(jīng)過早上的事情,一會兒來打聽事兒的肯定多。
“本王開門見山。”淮陽王喝口茶,放下茶盞,然后看向李播。
“吐谷渾可汗寫婚書想要娶我家女兒,本王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本王本想著請李大人幫個小忙,在測八字的時候添那么一兩筆。可是照陛下的態(tài)度看,此法已經(jīng)不管用了。”
“這是真的?”李淳風(fēng)跌坐在軟墊上。
淮陽王看了一眼李淳風(fēng),“但是本王同意,將昭懷郡主許配給令公子李淳風(fēng)。”
“什么?”李播和李淳風(fēng)都愣住了。
“李公子可喜歡槐兒?”淮陽王看著李淳風(fēng)。
“在下,定是喜歡郡主的。”李淳風(fēng)跪直了,嚴(yán)肅的對淮陽王說:“淳風(fēng)謝過王爺!”
“你們,這…..”李播嘆了口氣。“王爺,你們想的太簡單了啊!”
“先不論郡主與犬子的情誼,但就陛下今日的態(tài)度,雖然沒有明說,但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啊!”李播分析。“王爺可知,郡主的那塊護(hù)身符是何物?”
淮陽王搖搖頭。
“在下不才,曾見過此物。這是一個令信,此令信是陛下,您的弟弟李道玄和尉遲將軍之間的信物。當(dāng)年陛下將郡主送出長安城時,為了能保郡主安寧,便將此令信交給了年幼的郡主,可大家都不知,這可是能夠調(diào)動邊境大軍的令信啊!”李播有些激動,“吐谷渾可汗此次遇襲,便就是靠著這枚令信得到了安西都護(hù)府的幫助。”
“然后他就把這令信隨婚書一并送到了陛下手里?”淮陽王瞪圓了眼睛。
“這是表示誠意最好的方法。”李播道,“王爺想必也明白了,諾曷缽這次將這么重要的信物交還給陛下,卻沒有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將信物私藏,這對陛下來說,就是定心丸,就是誠意。眼下,吐谷渾穩(wěn),則邊境穩(wěn),邊境穩(wěn),大唐就穩(wěn)。”
“那槐兒……”淮陽王的眼睛失去了焦距。
“所以王爺,陛下今日說出犬子愛慕郡主一事,便就是在告誡我們啊!”李播的面龐出現(xiàn)一絲憂傷,“這個兒子,我虧欠了他太多,如果他能遇到心儀的人,定要成全。可是……”
“父親!”李淳風(fēng)低喊了一聲。
“想必連郡主都不知道,那令信能調(diào)動都護(hù)府的兵馬,更不知道,這令信保了他,也苦了她。”李播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于心不忍。
“父親,我….”李淳風(fēng)明白,現(xiàn)在做什么都沒有用了。
當(dāng)他聽到父親說那令信的來歷后,就已經(jīng)知道了,怎么努力都不會有用了。
“王爺,郡主現(xiàn)在情況如何?”李淳風(fēng)低低的問。
“子懷已經(jīng)去郡主府陪著她了。”淮陽王從深思中收回神,“也罷,世事無常,這條路已然走不通了。”
淮陽王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本王先回府了。”然后步履蹣跚的往外走去。
“王爺。”李播跟著走出來,“若郡主不愿意,老臣倒是可以在合八字的時候幫幫忙。但,解鈴還須系鈴人,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郡主如何思量。”
郡主府
“怎么樣,槐兒睡了嗎?”王妃剛想來看看夏槐,就看到李子懷走了出來。
“嬸嬸放心,已經(jīng)睡下了。”李子懷看了一眼房門。
“嬸嬸。”李子懷開口。
“說吧。”王妃走到院落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槐兒似乎已經(jīng)做了決定。”李子懷也跟著坐在另一邊。
“子懷啊,嬸母雖是一介婦人,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陛下為了穩(wěn)固江山,穩(wěn)固邊境,能做的他都會去做。”王妃道,“西域雖然不像長安這般繁華,但勝在自在。我不想槐兒失去了選擇更失去了自由。”
“子懷,回家后和你父親說實話吧,我們認(rèn)為能給槐兒最好的,可對她來說,未必是最好的。依照槐兒的性子,她不愿的事,會鬧個天翻地覆。可諾曷缽請婚的事,從始至終,槐兒的表現(xiàn)都很平靜,她氣的是諾曷缽沒有說實話。所以,子懷,剩下的決定,讓孩子自己拿主意,可好?”
李子懷抬頭看著這漫天的星光,一絲烏云都沒有,秋天來了,李子懷感到了很濃的涼意。
吐谷渾
“可汗,這已經(jīng)是你今天第五次問我有沒有收到信了!”贊冉擰成苦瓜一樣臉看著諾曷缽。
“可汗,再等等,這長安到吐谷渾路程漫長,興許過幾日就到了。”慕利在一旁勸道。
“我說渾小子,你著什么急?”張老頭在一旁,咬了一大口肘子肉。
諾曷缽此刻是不安的,因為他不知道夏槐看到信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情。忽然覺得自己很不是東西,很懊惱,為什么不和她明說?諾曷缽越想越煩躁,拿起馬鞭,轉(zhuǎn)身就出了營帳。
“我說,他不就是寫了封信嗎?”張老頭不解。
“先生,可汗不止寫了封信。”慕利面色窘迫。
“他還做什么了?”張老頭歪著頭。
“可汗還寫了婚書,請皇帝陛下賜婚昭懷郡主。”慕利聲音很低很低。
“什么!?”營帳內(nèi)傳出的聲音,驚飛了了草原上的鳥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