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一天一天過去,淮陽王府將南下的物資也準備妥當了,李子懷派人來郡主府通知李夏槐,三日后啟程南下。
王妃細細的幫夏槐收拾行裝,“這次出門,千萬不能像在龜茲一樣,那般任性妄為,好好聽你叔父的話。”
“知道啦母親,我可聽話了。”李夏槐站在自己的書桌前,尋思著該帶什么書走。
“咦,這是什么?”王妃在李夏槐的衣服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
“桃花簽?”王妃掩嘴一笑,“我的槐兒長大了!”
“母親在笑什么?”李夏槐很是好奇,“哦,原來是這個。”
“槐兒上次在會昌寺求的?”王妃將桃花簽折好,“不知道槐兒的意中人是誰家的公子啊?”
“佩桃求的。”李夏槐道,“母親別多想,我哪來的什么意中人。”
“王妃,是我?guī)涂ぶ髑蟮模矗€是上上簽。”佩桃抱著一疊新洗的衣服走了進來。
“這個要好好收著,這簽文說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王妃笑著道,“我去拿個荷包,把這簽啊,收在里面。”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門房小廝的聲音,“王妃,郡主,太卜大人之子李淳風來了。”
王妃和佩桃相視一笑,“你看,這君子來了!”
李夏槐無奈的看著二人,知道自己怎么解釋都沒用,沖著門外說,“給李淳風備點點心,告訴他我稍后就到。”
小廝領命離開,李夏槐看著母親和佩桃賊賊的笑,真是百口莫辯。將手里的書放到佩桃的手上,“好好收拾,別胡說。”轉身就離開房間。
“害羞了害羞了。”王妃將手里的衣服疊好,“我真覺得這李家少爺不錯。”
“王妃,您不知道,這李家公子對郡主可好了。”佩桃一字不落的把會昌寺膳房里的事告訴了王妃。
王妃聽完點點頭,“雖說這男女授受不親,但是李家少爺真的能待槐兒好,我也放心。”
佩桃雙手合十,“老天爺老天爺,求您保佑郡主嫁得良配,保佑保佑。”
郡主府前廳
“淳風!”李夏槐走進前廳,“你找我呀?”
“是。”李淳風站起身來,“聽子懷說你們后日便南下,來看看你。”
“是呀是呀,叔父說再拖下去,這南邊的美景也不用看了。”李夏槐指了指軟墊,示意李淳風坐下。
“哎呀,我家管家真偏心,這蓮子綠豆糕是我最喜歡的,剛剛我想吃,管家說沒有了,結果全到你這兒了。”李夏槐伸手拿了一塊糕點。
“我看,應該是你的管家怕你吃撐了。你的食量,我可是見識過的。”李淳風笑。
“這吃呢,可是人世間最妙的事情了。”李夏槐咽下一口綠豆糕,“高興的時候吃,不高興的時候也吃,多美好!”
“此次南下,你打算逗留多久?”李淳風喝了口水。
“叔父沒說,但我覺得不會太久,畢竟母親還在家。”李夏槐道,“淳風,你有話要和我說吧?”
李淳風原本淡定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放下下手里的茶杯,“是有一事。”
“什么事情,說吧。”李夏槐端坐好,看著李淳風。
“昨日家父觀測天象,推測今日長安必有大事發(fā)生。太白星現(xiàn),這次正落在夏槐你的命宮。”李淳風嚴肅道,“而我卻無法告訴你,這大事究竟是好還是壞。”
“哈?”李夏槐詫異,“和我有關?”
李子懷點點頭,“這世間的一切萬物皆有命數(shù),可我現(xiàn)在卻無法推測出這命數(shù)終究走向何處。”
“那,順其自然就好啦!”李夏槐微微一笑,“既然連淳風你都無法判定,那我不如就好好活著等待,也許是突然有一天,我撞大運了呢!”
“唉,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不會放在心上。”李淳風搖搖頭,“可是夏槐,小心一下總是沒錯的。”
“我也想小心,可我都不知道該從何小心。”李夏槐清明的雙眼看著李淳風,“淳風,從我們回長安開始,就一直在小心,可我沒有躲過高陽的刁難,也沒躲過不想學的規(guī)矩。”
李淳風看著眼前的少女,她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淳風,就算是不好的事情,我也會面對的。”李夏槐站起來,走到大廳外,抬頭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還能壞到哪兒去呢?”
身后的李淳風握緊了自己的手。
三日后,淮陽王府的馬車準時出現(xiàn)在了郡主府門口,郡主府的雜役們將李夏槐的行李一件件搬上馬車。
“你這幾大箱都是什么?”李子懷好奇的指著馬車上的箱子。
“都是書。”李夏槐拍了拍,“這可都是寶貝,南下路上閑來無事,幫李淳風算算這渾儀的數(shù)據(jù)。”
“我們是去散心的,你這是把事情也帶去散心了?”李子懷好笑。
“反正吧,不能閑著。”李夏槐道,“這馬車還要轉大船,這一望無際到處都是水,我總不能天天閑著看風景吧?”
李子懷寵溺的揉了揉李夏槐的頭,“放心,到了揚州,你肯定不會再喊無聊了。”
告別了母親,李夏槐帶著佩桃坐上馬車,李子懷也和王妃告了別,翻身上馬,走在馬車的左前方。
“佩桃,從剛開始你就看什么呢?”李夏槐也很好奇的回頭看。
“這李家少爺今日怎么沒來送郡主?”佩桃嘟囔著,“郡主出遠門,按道理他應該來送送啊。”
“他前天不是來送過了嗎?”李夏槐伸手扳正了佩桃的腦袋,“不許再看了!”
“可是…..”佩桃還是不死心。
“別可是了。”李夏槐合上眼,“我睡會兒,你繡花去。”
“哦!”佩桃不情不愿的打開包袱,拿出繡活兒。
“停!”車外有突然喊停。
“哎呦。”原本已經快睡著的李夏槐被這突然的顛簸下了一跳,一看佩桃,也是跌倒在旁邊。佩桃邊揉著自己的胳膊肘,一邊問李夏槐有沒有事。
“兄長,發(fā)生什么事了?”李夏槐掀開馬車的窗簾問。
李子懷看著馬車前方,“是胡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