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青菜豆芽，這日子沒法過了，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啊啊啊……我要吃肉。”

餐桌上擺有兩菜一湯，一盤麻辣豆腐，一盤炒豆芽，還有鍋青菜湯。

王金輝瞥了飯菜一眼，眼里滿是嫌棄，他朝母親伸出手，“媽，你給我三塊錢，我去買斤肉回來。”

提起肉咽了咽口水，“我想吃紅燒肉。”

“桌上這些飯菜，也就大姐和爸喜歡你。”

“啪”的聲響，嚇了眾人一跳。

抬頭一看就見王波臉色陰沉，王金輝挨了一耳光。

被打了，我艸，遂不及防的一耳光讓人沒反應過來。

王金輝捂著臉，眼里滿是震驚，“你……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語氣有些小委屈，從小到大，第一次挨打。

王波怒火蹭蹭蹭往上涌，他小的時候吃了上頓沒下頓，經常飽一頓餓一天。

有飯有菜兒子還嫌棄，一激動，打了他一耳光。

王夢瑤冷眼看著，嘴角勾起冷笑，不作死就不會死，活該。

兒子被打，劉悅埋怨的看著丈夫，“你打他干嘛？他還小。”

“你又不是不知道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孩子正長身體，他想吃肉是應該的。”

“慈母多敗兒說的就是你。”王波瞪了眼妻子。

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兒子，手指大門，“你不吃就滾，愛吃吃不吃拉倒，我還節省糧食了。”

父親嘴里罵罵罵咧咧，王金輝眼眶微紅，含恨的眼神看著他，“滾就滾，你別求我回來。”

兒子跑出門，王波惱羞成怒的看著李梅，“看你養的好兒子，沒文化就是可怕，一點素質都沒有。”

說自己沒文化，劉悅猙獰著臉，“我就知道，你拿我和董露做比較，你喜歡當年為什么不追到縣城去？”

“她嫌棄你窮，和你結婚兩年，也只生了個賠錢貨。”

她雙手cha腰，指著丈夫鼻子破口大罵。

王夢瑤：“………”

董露是城里人，來村里幫忙做事，知道能考試時，考上學校拋夫棄女回家了。

嫁給王波時在村里唯一一所學校當老師。

聽村里人說，畢業之后，她分到當地的“希望小學”讀書。

后媽瞪自己，王夢瑤翻翻白眼，鍋從天上來。

妻子破口大罵，完全不給自己面子，王波惱羞成怒。

在他心里現任妻子不如前妻，前妻有文化有知識，手里還端著鐵飯碗。

劉悅大字不識，只知道伸手要錢。

丈夫一聲不吭也就是默認了，劉悅邊打邊罵，“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嫌棄我？你覺得董露比我強。”

“你說得沒錯，董露就是比你強。”

王波鄙夷的看著妻子，上下打量著她，“你看看你自己，穿著寒酸，身材肥胖，她是天鵝，你就是癩蛤蟆。”

聽著這話，劉悅腦袋嗡的聲炸了。

夫妻倆打成一團，“砰”的聲，飯菜被掀翻，盤子碎了一地。

王夢云小臉慘白，想拉架又不敢，怕被打。

“怎么辦怎么辦？”聽著空中傳來的巴掌聲，她喊道，“爸媽，別打了。”

王波頭發掉了，臉上胳膊上都是指甲印，劉悅頭發散亂，臉頰高高腫起。

巴掌印特明顯。

大姐沒反應，王夢云命令般的口氣看著她，“你過去拉架。”

哈！拉架，想的美。

她不鼓掌就不錯了，惡人自有惡人磨。

王夢瑤白了她一眼，“你覺得我拉架有用嗎？我是地里的小白菜，不受寵。”

王夢云一噎，沒娘的孩子是顆草，她腦抽才指望她。

就在此時，空中傳來一聲慘叫，兩姐妹齊回頭。

王波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揚在半空中的手，他不是故意的，他輕輕一推沒用力。

被嚇到一時反應不過來，愣神看著。

王夢云眨巴眨巴眼睛，回過神來大叫一聲，“媽，你怎么樣？沒事吧！”

急忙跑過去把母親扶起來。

夫妻倆又吵又打，指甲掐進肉好疼好疼。

一憤怒，王波推開妻子，“你個瘋婆子，離我遠一點。”

手輕輕一推，劉悅跌落在地，剛好跌破碎的瓷片上。

后腦勺著地，地上一攤血，胳膊和大腿處有碎片。

女兒一聲尖叫，王波回過神來，看著妻子慘狀忙開口，“夢瑤，快去叫醫生。”

頓時心慌慌，完了完了，他不會變光棍吧？

妻子昏迷不醒，王波急忙吩咐大兒女兒，讓她去找醫生。

后媽罪大惡極，死了一了百了想的美。

她要她活著，仰望她發家致富成萬元戶。

錢，看得見mo不著。

王夢瑤急忙跑出門口，江夏家在村口交界處，兩個村挨一起，赤腳醫生給兩村子一起看病。

跑出門口的王夢瑤突然折回來，“去江叔家沒用啊！這個點他在上班沒回來，依我看直接送診所。”

“………”

“行吧！”

“你們姐妹倆把人扶起來，我背她去診所。”

診所在兩村子中間，走路半小時。

王波背著妻子，一出門迎來大家異樣眼光。

背上的人流著血，雙眼緊閉，鄉親們滿臉驚訝。

“呀！王波，你媳婦這是咋了？”

“聽見爭吵聲，我還以為你們吵架斗嘴，沒想到那么嚴重。”

牙齒會咬到舌頭，夫妻吵架是正常的。

村里人聽見也沒怎么在意，夫妻吵架床尾和。

王波一聲不吭，只顧背著人往前跑。

姐妹倆跟在后頭，身后傳來村里議論聲。

王金輝被打，生氣的跑出家門，一出門直奔小賣部。

小賣部是村長大女兒姚姍開的，除了小賣部還有個“供銷社。”

各有各特點，供銷社什么都有，只缺電話。

小賣部賣零食和日常生活用品，人們常光顧，因為姚家小賣部有公共電話。

十分鐘之內5毛錢，半小時1塊錢。

七八十年代，如果有事找人只能寫信，然后寄出去。

收到回信三五天，等人回來救急黃瓜菜都涼了。

八十年代有電話，電話不是誰家都有。

十里八鄉，也只有兩戶人家有電話。

七八十年代不通電，更別說電話。

有了電話，方、便不少。

誰家給打電話回來或需要打電話，姚姍會跑過來叫人。

打電話，按時間收錢。收費貴是因為電話是稀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