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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懷疑

  • 韶光影
  • 寒香君
  • 5126字
  • 2019-08-06 00:13:13

晉南王回到軍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停住手上的事,呆呆地望著他。待他走后,又開始無盡的竊竊私語。

“王爺回來了?”

“王爺沒有失蹤?”

“王爺去哪了?為何手受傷了?”

......

晉南王召集眾人,直言道:“聽說,近日有人傳聞本王失蹤了。”

此言一出,帶著無名的威壓,壓得眾人喘不過氣。

一直在主帳前鬧得最厲害的一個人,往后縮了縮。

晉南王看見他,對方亦使了個眼色。

方亦得令,立刻上前捉出這個人,將他摔在晉南王面前跪下。

“王監軍,躲什么?”

這人眼神閃躲,囁嚅著:“王爺,下官沒有躲啊。”

晉南王冷哼一聲,環視一周,道:“這幾日,本王去了南方解決下一批軍糧之事,將軍中事宜交給方將軍。可不知為何,竟有了本王失蹤的傳言。還有人說......本王死了!”

眾人聽得此言,立刻戰戰兢兢地跪下。

“本王不在軍中的時日,人心浮動,險些敗于周軍之手。本王已經查明,乃是又小人作祟!”

眾將相互看看,眼中滿是疑惑。

“這個人,就是王監軍王大人。”

王監軍立刻伏趴在地,“王爺,可不能冤枉下官。”

方亦靠近他,蹲下,將一張紙丟在他的面前,“怎么會冤枉王大人呢?這是王大人寫給周軍統帥的信,信中說,晉南王失蹤,軍中無主帥,正是一舉殲滅的好時機。王大人,不認識自己的字?”

王監軍臉色慘白,顫抖著手抬起書信看了一眼,道:“王爺明察,王爺,下官向來忠心耿耿,怎會做出如此事?下官未曾寫過這封信。”

晉南王無意聽他的辯駁,只是擺了擺手。

方亦立刻叫人拖著王監軍下去,軍法處置。

叛國者,斬。

余下的眾人面面相覷,一人問晉南王:“王爺,這王監軍是衛王派來的,如此就將他處理了,會不會......”

晉南王道:“叛國者,斬。”

這人點頭,“屬下明白。”

晉南王又道:“有件事,本王自覺需要與你們說。”

眾人見他面色嚴肅,都正色聽著。

“本王手上的傷,你們如今都見到了。可知,這是何人所為?”

眾將相互看看,沒有回答。

“這是衛王派來的刺客所為。”

眾人都驚了一下,衛王容不得晉南王,從如今派發的軍糧就可看出些端倪。有朝一日,晉南王一定會與衛王站在對立面。

“那王爺受傷失蹤是確有其事?”

“是。”

晉南王又道:“今日本王便與你們把這話說清楚,本王此次受傷,是衛王派人刺殺。今天這個王監軍,也是衛王的人。衛王覺得本王的威脅比那周軍還打,想殺本王。本王絕不會就此放下這件事!”

晉南王環視一周,緩緩道:“日后如何,本王也不知。你們......若是心有志向,是走是留,本王都不會為難你們。”

眾將士立刻跪下,“我等誓死追隨王爺。”北境將士駐守多年,日子過得艱苦。晉南王于衛國有大功,竟也被這般對待,實在讓人寒心。

晉南王向來寬待軍士,得眾人敬服。如今,他們愿意與晉南王一起賭一把,成了,得了榮華富貴,也全了兄弟情義。敗了......也算是大丈夫死得其所。晉南王帶領走出了生路,所以誰都不會逃的。

晉南王扶起為首的一人,道:“你們,都起來。且放心,本王,必定會帶你們闖出一條明路!”

后來某一天,晉南王當真做到了。在短短的時日內,他掌握天下軍權,帥軍逼至衛都,權傾朝野。

......

晉南王只留了幾個心腹商量后續之事,應對周軍之策,與陳國王子的合作之事。

內鬼被揪出,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周軍如今后退修整,再是還不會攻過來。如今要解決的,就是與陳國王子的事了。

當日方亦與文少吟交涉,文少吟的意思,要求找能說話的,就只能是晉南王了。

于是晉南王親自前往陳國大軍的軍營內找文少吟。

文少吟對待晉南王倒是比對待方亦要客氣的多,當即叫人上酒,與晉南王痛飲一整夜。方亦在一邊有些焦急,晉南王喝了這么多酒,怕是于傷口不利。不過他知道晉南王心里不痛快,想趁此機會喝幾口借酒消愁。

文少吟抬起酒杯又給晉南王道:“王爺,再喝!”

方亦面無表情,在心中再罵幾遍這人。

酒鬼!

晉南王沒有客氣,一飲而盡。

文少吟覺得自己酒量還是挺好的,喝這么多還沒倒下。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是周瑾鈺那種變態的酒桶的。

兩人腦子都還清醒,就趁此機會再溝通一下正事。

“如今王爺回來了,我也當走了。”

陳國這支軍隊突然暴露在眾人面前,陳國的幾位王子很是忌憚,都在暗中運作。再不回去,還不知這些人能鬧出什么幺蛾子呢。早點回去清理了這些牛鬼蛇神也好。

晉南王點頭,“這一次,也多虧了殿下。否則我軍危矣。”

文少吟搖搖頭,“此次只是我與天南星的交易,王爺不必介懷。不過,我感興趣的,卻是王爺。”

晉南王挑眉,“怎么說?”

“王爺想反了衛王?”

晉南王勾起一抹笑,“是。”

文少吟也是笑盈盈的,“以王爺的本事,一定可以做到的。”

晉南王舉起酒杯,“借你吉言。”

兩人又碰了一杯。

“等王爺掌權的那一日,我也會將陳國收拾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希望衛國能與陳國交好,共抗周國。”

合情合理的要求。

晉南王回道:“這是自然。”

一頓酒,倒是拉近了這兩人的距離。

文少吟摟著晉南王,哈哈大笑:“等待哪一日周國沒了,也不知我與王爺會不會成為敵人。”

晉南王笑道:“本王也不知。”

“哈哈哈哈......”

兩人似乎都醉的不清。

“你這個衛國質子,突然以這般面貌出現,想來衛王會大怒的。哈哈哈......”

“既然要撕開一切,我又何必在乎這些?況且,以后又晉南王相助,我還怕他作甚?”

“殿下不是投靠大皇子嗎?如今為何又突然這般舉事呢?”

“自然是看王爺比大皇子成器,我在這般下注,王爺,可不要讓我失望。”

“這是自然......”

......

送走了晉南王以后,文少吟似乎在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對著身后的人道:“周瑾鈺從哪里找來的人才,演的太真了。要不是我提前知道,當真看不出來。”

身著陳國士兵盔甲的毛杭笑嘻嘻地靠近文少吟,“天南星人才濟濟,找這么個人,不費事兒的。我家幫主也說了,殿下若是需要,他們都可以為殿下所用。”

文少吟滿身酒氣,也覺得有些暈了。

他拍拍毛杭,“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明日,我就當回去了。”

毛杭道:“這是自然。幫主囑托我轉告你,天南星糧草管夠,足以支撐殿下做完一切了,殿下不要客氣才是。”

文少吟笑得燦爛,“我自然是不會客氣的。要沒有天南星的糧草,我如今也不敢這般張揚,還在暗戳戳的攢錢呢。周兄,當真是解了我的心頭大患。”

一直在那人身上吃虧,如今倒是扣回來一大筆了。

一想到周瑾鈺把自己丟在酒樓,付了那么貴的酒錢,文少吟就覺得肉疼。如今還到自己去扣周瑾鈺的手中之糧了,舒坦啊。

毛杭看他這嘚瑟的表情,又開口道:“我家幫主還說了,這些東西雖然是他允諾給殿下的,但天南星的東西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三年,最多三年,多了咱們可給不起。殿下做事還是應當抓緊一些......我家幫主相信殿下是有這本事的。”這么幫你,你若還不能成事,可就太慫了些。

文少吟臉上的笑瞬間僵下來,還以為又多大方呢,還是一樣的扣。

就算時間到了,我依舊賴著你,你又能咋的?不要臉的人才能管飽不是?

文少吟轉移話題,“那什么,你也給我帶個口信回去。我走了,以后也不知何時才能夠相見......呃......自己保重。”

毛杭點頭,“一定將殿下的話帶到。”

再相見時,一切似乎未變,但一切卻又都變了。

陳國大軍第二日就撤退了。

文少吟盯著晉南王大軍的方向看了許久,他知道那人一定在那。

倒是真想任性地沖過去見那人一面。

至少,道個別也好。還不知什么時候能夠在相見呢。

他騎著馬在這駐足許久,部下催了許久他都沒有動,直到晉南王那邊的人看著這個在這偷窺許久的人派人過來查探,他才打馬離開。

...

晉南王軍營里自然也有些麻煩未解決。

晉南王沒難周瑾鈺,把人軟禁在一個營帳了,對外就說是晉南王的客人。

方亦覺得周瑾鈺的存在沒什么影響,晉南王都沒打算追究,他也不會太計較。

倒是那個即將成為晉南王王妃的女人,當真是惹人懷疑。

晉南王如今右手受傷,軍醫們都束手無策,他們又找來不少醫術高明之人,但都沒有辦法。

晉南王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只是開始用左手開始練劍了。一開始自然是有些吃力,但以晉南王在武藝上的天賦,融會貫通,練就一套左手劍法并不難,只幾日就練出些門道來。

再加上晉南王深厚的內力,左手的劍法也是威力巨大。

方亦看在眼里,稍感欣慰。

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除了,那個女人。

晉南王待衛吟秋極好,說話溫聲溫氣,一個常年駐守邊關的大糙漢子都變得體貼細心起來,也是少見。

那女人體貼細膩,加上那妖艷的容顏,俘獲男人的心,輕而易舉。

方亦看著他們恩愛,心中的懷疑卻是越來越濃重,整日盯梢者衛吟秋,就怕她居心叵測,害了晉南王也害了全軍。

衛吟秋整日被人監視著自然也是心中不爽。

這一日,方亦在一個灶頭前看到了衛吟秋。

她看著四周無人,就悄悄的往鍋里放了些什么東西。

東西還沒放進去,就被方亦捏住手,拽到晉南王面前。

晉南王正與方睿商議軍事,看見這般景象,有些驚異。

“何事?”

方亦直接告狀,“王爺,這女人想往我軍飯食中下毒,居心不良。”

衛吟秋立刻就嚷起來,“你才居心不良!”

方亦瞪著她,“那你鬼鬼祟祟,往鍋里放的東西是什么?”

衛吟秋卻沒有直接回答他,轉頭看著晉南王,眼睛都憋紅了,“王爺,你信我嗎?”

晉南王有些頭疼,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你放了些什么?”

衛吟秋立刻就哭了出來,“你還不是不信我。”

她指著方亦,“他防我跟防賊似的,我這幾天過得多難過你不知道嗎?憑什么要我忍?”

方亦在此時開口,冷肅道:“衛姑娘何必顧左右而言他?你到底往鍋里放的什么?要我親自來搜嗎?”

衛吟秋死死盯著方亦,嚷道:“你為什么這么看不慣我呢?我哪里惹到你了?你要這么針對我。”

方亦客客氣氣道:“屬下并非針對姑娘,只是,姑娘既然覺得自己是清白的,為什么不肯告訴王爺?莫不是,心虛了。”

衛吟秋點點頭,冷笑一聲,“好,你要證據,我給你證據。不過,說好了,若我是清白的,你必須向我磕頭道歉。”

晉南王與方睿來不及說什么,就被聽方亦立刻應下,“好。若你是清白的,我向你磕頭認錯。現在,姑娘可以說了嗎?”

方亦相信自己的直覺,覺得這個女人心中有鬼,一定是在虛張聲勢。

衛吟秋卻在瞬間得逞似的朝方亦笑了一下。這一笑,只有方亦看到。他覺得心中不安。

果然,衛吟秋拿出往鍋里放的藥粉,遞給晉南王,“王爺,這就是那藥粉。”

晉南王捏著藥粉,狐疑的看看衛吟秋,又看看方亦,無可奈何地叫來了軍醫。

軍醫挑出些藥粉仔細觀察,又聞了聞,道:“芨芨草,草蝴蟲,紫土塊,蘭摧根,水鈴花,鈦白石。”軍醫看著晉南王道:“這藥,像是草原部落的巫醫用來治病的,說是可以接骨續肉。”

方亦心一沉,這是被算計了。

晉南王心中有些不合時宜的感動,抿著嘴唇,想對衛吟秋說些什么,終究是沒有開口。

衛吟秋沒有看晉南王的表情,只是對著方亦道:“方將軍,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方亦捏緊拳頭,盯著衛吟秋看了好一會,走到她身邊,彎下身,準備跪下。

既是賭注,就當說到做到,沒什么難的。

這一次著了這個女人的道,但也讓她露出馬腳了。

晉南王不好開口。

方睿嘴動了動,也沒有說話。

方亦正要跪下之時,衛吟秋突然開口:“算了,這次就放過你了。男兒膝下有黃金,我也不為難你了,我害怕今晚睡覺的時候你就把我宰了呢。哼!”

說完,她誰也沒有理會,就轉身往帳外走去。

方亦緩緩站起身,走到晉南王身邊,低下頭,“王爺。”

晉南王靜默了一會兒,開口:“你與方睿交換吧,以后,盡量不要與她碰面。”

方亦捏緊拳頭,“是。”

晉南王嘆了口氣,“我信得過她,她是我決定要共度一生的人,而你是我的兄弟......我也不希望你與她鬧成這般。”

“是。”

晉南王拍拍他的肩,“好自為之。”

晉南王走后,方睿拍著久久未發一言的方亦道:“兄長,你何必如此?”

方亦卻皺著眉說:“方睿,你有沒有覺得,王爺好似變了一個人?”

方睿嘆了一口氣,“王爺如今右手傷到根本......他又是那么驕傲的一個人,難免性情變化又初識得情愛滋味,難免有所偏重。但王爺,還是那個王爺......你我與王爺出生入死多年,你應當了解王爺的。況且我覺得今日之事,確是你太過了些......”

方睿搖了搖頭,道:“不說這些了。王爺要我們交換,今晚就將事情了結了吧。”

“嗯。”

方亦為左將軍,方睿為右將軍,兩人是晉南王最信任之人。方亦素來打理晉南王的瑣事,方睿主管軍務。需要交接之事不少,方亦知道衛吟秋不想見到自己,就在一晚上將事情交代清楚。

“王爺的軍符,交由你保管。”

“嗯。”

“王爺的右手受傷,日后便由你代筆下達軍令,起草文書。”

“明白。”

方亦還是不放心,又叮囑方睿:“還有,這個衛吟秋畢竟不知其根底,該防的還是要防。”

......

周瑾鈺賬內

毛杭悄悄竄進去,見到周瑾鈺正頗為悠閑的躺在床上,倒是自在。

“幫主,您如今是俘虜,怎么還這般放肆?”

周瑾鈺坐起來,沒有理會這人的廢話,“可曾被發現?”

“以我如今隱匿身形的本事,便是幫主也發現不了的,更別說那兩個雜魚。”

周瑾鈺:......

我看你才像雜魚。

毛杭從身上掏出一張紙給周瑾鈺,“這是從那兩位方將軍那兒偷聽到的,都是軍中機密啊。幫主真是太狡猾了,輕易就讓他們自己說出來,當真是老狐貍......”

周瑾鈺看完后將紙燒掉,隨后又躺下翻身背對著毛杭,“這些我會想辦法告訴宋玉的,你可以滾了。”

毛杭嬉皮笑臉,“得嘞,您就這樣用完就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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