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戎帥此時的表情混合了羞惱、尷尬、失望、不甘等諸多情緒，最后只能憋出一句話，“你眼力真好?！?

張寶元饒有興致的圍繞著等離子發動機轉了幾圈，還湊近觀察了一下細節，驚嘆道：“你這個模型做的很細致啊，很像那么回事?！?

一聽這話秦戎帥就急了，什么叫模型，那是自己多日來的心血，“這不是模型，這是真的，真能上天那種。”

張寶元一聽這話，回過頭上下打量了秦戎帥一眼，“你要不要去看心理醫生，我認識一個蠻厲害的……”

“去你大爺的心理醫生！”秦戎帥當時有些崩潰了，咆哮到，“我又沒病！不需要看什么心理醫生?！?

張寶元表情特別誠懇特別認真的說道：“嗯，我知道，你只是壓力有點大，你先別激動，坐下來慢慢說?！?

秦戎帥翻了個白眼，怒目而視，“我沒空跟你磨嘰，這個東西你拖回去，試一下就知道真假了?！?

一聽這話，張寶元就忍不住笑了，“你別鬧，你這個玩具我拖回去干嘛，當裝飾嗎？”

秦戎帥又跳了起來，“我這個不是玩具，我這個是真的，你要是再污蔑我的科技成果，咱倆劃地絕交……”

說著秦戎帥直接動手，把發動機整個外殼拆了下來，露出里面的結構，然后理清思路，準備給這貨詳細講解一番。

不料，還沒等秦戎帥開口，張寶元擺了擺手，又湊上來仔細端詳起來，時而皺眉觀察，時而沉思不語。

秦戎帥一肚子話說不出來，憋的十分難受，好容易等張寶元停了下來，他頓時大喜，張嘴就說：“我這個東西主要是……”

張寶元馬上伸出手，“你不要說話，讓我想想?！?

秦戎帥忍無可忍，憤怒的吼道：“你還想啥？”

“你這個東西看起來很像那么回事，但是你沒法驗證它啊。”張寶元很認真的說道。

“為啥不能驗證？”秦戎帥一下也愣住了。

“能源啊，你這個用什么東西做能源？”張寶元唰的拽過來一張紙，在上面計算起來，“你這個發動機推力是多少？需要消耗多少電力？你準備在上面按個發動機嗎？發電機用什么發電？”

“我……我用電池??？”秦戎帥看著張寶元上紙上面寫了一堆公式和數據，眼睛都直了

“電池？什么電池能有這么大的輸出功率？”張寶元用一臉看智障的眼神，看著秦戎帥。

秦戎帥被張寶元看的有點懷疑人生，急忙解釋道：“我當然有啊，我最近發明了一款電池你不知道嗎？”

這下張寶元愣了，很老實的回答：“這個我不清楚，你上次光跟我說了太陽能電池，你啥時候又開發了新產品?！?

秦戎帥立刻就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得意洋洋的說，“這個不重要，今天大爺就讓你開開眼，看看什么叫跨時代黑科技?！?

然后，他嘚瑟的把儲電晶體電池拿出來，狠狠的跟張寶元炫耀了一番，唬的張寶元一愣一愣的。

最后張寶元想了想，問出一個犀利的問題，“那你有計算過電力轉化一公斤推力的消耗是多少嗎？”

這下秦戎帥徹底傻眼，“這個……沒計算過?！?

張寶元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況你能做到這個水平已經不錯了。在國際商業發射中，小型運載火箭發射報價一般為每公斤2.5萬~4萬美元，而SpaceX最新的獵鷹重型火箭宣稱成本每公斤達到2000美元以下，你自己算一下?！?

秦戎帥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手上的電池，他對數學非常的不擅長啊。

這時候小星星跳了出來，嘻嘻哈哈的揶揄道：“笨帕帕，這么簡單都不會計算，我來幫你好了?！?

小星星的最后給出的價格頓時讓秦戎帥傻眼，按照現有的數據每公斤成本達到9000美元，這個價格甚至比長征火箭成本還要貴一些。

“這……”秦戎帥有些懵逼了，他沒想到這么先進的技術為啥在成本上差距那么大。

張寶元倒是忽然笑了起來，“你這個計算方法不太對，小星星計算的價格是按照工業用電的價格來計算的，不過沒關系。新技術剛發展出來的時候技術總是不成熟的，你這個東西進一步改進，再加上以后能源技術發展，發電成本會不斷降低，你這個成本自然就降下來了?！?

秦戎帥拍了拍思維混亂的大腦，呆呆的說道：“我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啊”

“好了，你繼續努力吧，我很看好你喲?！睆垖氃参苛饲厝謳泿拙?，然后就換了話題，“你上次給我看的太陽能電池，我們驗證過了，非常棒。那個東西我們準備幫你申報自然科學獎，你有沒有論文，準備一下。”

“??？”秦戎帥這輩子除了畢業時候寫過論文，其他時候哪寫過什么論文啊，再說他也不會啊，最后苦著臉說，“那都是虛名，不要也罷?！?

張寶元神色有些怪異，憋了半天，最后說道：“你自己考慮吧，不過我有正經事，你這個太陽能電池什么時候能量產，我們需要一批，急需?！?

“你急需別人也急需，這個你慢慢排隊吧。”秦戎帥無奈的攤了攤手，張北國那還有一批項目排隊等著呢。

張寶元一下就急了，“這個東西不能等，我們為了你這個電池都要開始改空間站設計了，你知道這是多大的工作量嗎？”

秦天元一下就不說話了，航天方面他都是優先支持的，以后少不了需要航天部門協助，這個就不好拒絕了，但是也不能就這么輕松答應了，不然總覺得虧的慌，而且張寶元之前數次和他溝通時候油鹽不進的樣子，實在讓他不爽。

他想了想，目光忽然落在了等離子發動機上，“這樣吧，咱們做個交易，你把這個發動機拿去幫我做一下實驗，看看好不好用，我就幫你把太陽能電池的事搞定?！?

不料張寶元竟然一口回絕了，還滿是懷疑的看了秦戎帥一眼，“不行，發動機試車都安排滿了，沒有空余的試車臺了，再說你這個東西……能用嗎？”

秦戎帥當時就跳腳了，“不能用我當你面把發動機吃下去！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不答應，對不起，電池的事你慢慢排隊等吧?！?

張寶元馬上求饒，“別啊，秦總，這樣就太對不起咱們交情了。電池的事實在是拖不得，我們空間站設計團隊，現在都停工了，就等著你點頭，他們才能繼續下去?！?

“那你幫我把發動機試了，不然免談，咱們老死不相往來?！鼻厝謳浛偹闶亲プ垖氃能浝吡?，自然是得理不饒人，“只要你肯幫忙，以后我優先保障你們，只要你們給我技術數據，我一個月內保證按時足量給你供貨。”

這一番連哄帶威脅的話，張寶元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最后憋出一句話，“你等我打個電話?！?

一個小時后，一輛集裝箱卡車拖走了那臺等離子發動機。

秦戎帥長出了一口氣，他現在總算撬動了航天部門第一個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