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山點點頭道：“嗯，他們跑得沒我快！”

記者：“不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高大山道：“意料之外？考試時沒有遇到錯，那你考試時有沒有，出考場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不認識的女生。

我看她情緒低落，紅著眼圈，目泛淚光，便上前關(guān)切地問了一下。”

記者：“問了她什么？”

高大山道：“我問，同學(xué)，怎么了？她說，她最后一題沒做。

我安慰她道，沒關(guān)系，像最后這個壓軸題這種難度，太簡單了，做了也是侮辱智商。”

記者：“她怎么說？”

高大山道：“她聽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一看就是經(jīng)歷太少，這么容易就被一個陌生人的善意感動得泣不成聲。”

記者：“那道題目真的很簡單？”

高大山道：“那個式子，我一看就知道，先取對數(shù)，再把分子分母倒過來，裂項之后再錯位相減，就顯然了！

要是愛情有這么簡單，就好了！”

記者：“看來你是個學(xué)霸。還談過戀愛？”

高大山道：“是啊！不過剛才我說的，都是從網(wǎng)上看到的段子，不是真實發(fā)生的。

平凡是福，哪有那么多意料之外？不要刊登出來，哈哈！”

高大山笑著走遠，留下記者在原地目瞪口呆。

“現(xiàn)在的學(xué)生怎么能這樣？太不厚道了——”

記者喃喃地喊道。

語文、數(shù)學(xué)過后，第二天是英語和理綜。

高大山又拍起了腦袋，男監(jiān)考老師又是一陣搖頭嘆息。

校方派出大巴車，準(zhǔn)備將高考完的同學(xué)們拉回自己的學(xué)校。

車上，徐薇薇高冷地坐在那里閉幕養(yǎng)神，身邊的高大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小薇，今天沒忘記吃那個藥吧！”

“吃了，你想干嘛？”

徐薇薇一陣心驚肉跳，當(dāng)時也只是順口說的。

“要不，打賭？賭我們高考分數(shù)誰考得多？”

“賭注呢？”

“還沒想好！”

“大少、嫂子，冰淇淋！”石志波最后上車，手上提著幾個冷飲走了過來。

“呸，誰是你嫂子！”徐薇薇面色一紅。

手機響起，高大山接通。

“大山，考試怎么樣？”關(guān)筱筱甜甜的聲音傳來。

“一般一般，全國前三！你呢？”高大山回道。

“大山，自信是好事，可是，全國前三？”

關(guān)筱筱表示不信。

“筱筱，高考考完后，你不說要來上海找我么？啊？有通告？橫店？

拍電視劇？關(guān)筱筱，我告訴你，你不能就這么放我鴿子！”

高大山突聞消息，立即表示控訴。

“大山，我去拍戲，你可以到劇組等我呀！”

“不行，志愿填報之后，你先來東海，我?guī)闳M店，拍什么電視劇，我投資你拍電影去！”

“土豪哥，過幾天見！”

“筱筱妹，過幾天見！”

不管怎么樣，先把關(guān)筱筱忽悠過來再說。

“大山，橫店？電視劇？關(guān)筱筱？不會是那個關(guān)筱筱吧！”

“就是那個關(guān)筱筱！”

“吹牛！”

“切——”

連徐薇薇都加入了鄙視的行列。

“要不，改天關(guān)筱筱來上海了，我約你們一起吃飯！”

高大山話一出口就后悔了，讓關(guān)筱筱和徐薇薇見面？

高大山急忙道：“趁現(xiàn)在氣氛好，我來講幾個版本的高考段子哈！大家可以猜一猜是誰的風(fēng)格！”

“老師，我一直在暈耶！進了考場，我暈，見了監(jiān)考老師，我還暈，拿到試卷，我更暈了。

我真的覺得我好無用，好無能，好脆弱，好對不起大家！”

高大山捏著嗓子說話。

“瓊瑤！”前面位置上，一個圓臉的女生答道。

“小主今日考試倍感乏力，恐是昨夜夢魘擾了心神，都是最近瑣事眾多煩悶了些。

加上早起后，背了點單詞，不想那單詞難背極了，愈加心煩。若能取消高考，那必是極好的！”

“甄嬛！”后面位置上，一個高個女生答道。

“做與不做，題目都在那里，不多不少；會與不會，題目都在那里，不難不易。

讓我的眼走進你的試卷里，或者你把小抄遞進我的手心里。默然，焦慮，寂靜，哭泣。”

“那個情僧叫什么來？”

“倉央嘉措！”

“對，對！倉央嘉措！”

“江湖中令人頭疼的高考，據(jù)說也有人不頭疼，但不頭疼的人只有一種人，那就是死人。

所以至今提起高考，沒有一個不頭疼的。

一間教室，三十考生，六盞燈，人就這樣坐著，均勻的呼吸，凝固的空氣。”

“古龍！”石志波興奮地笑道。

“這幾天心里頗不寧靜，看著試卷上日日見過的題目，像牛毛，像花針，像細絲，密密的斜織著，卻無從做起。

于是憶起《長歌行》里的句子：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這樣想著，猛一抬頭，卻見監(jiān)考老師在講臺上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

“朱自清！”徐薇薇俏臉一直在笑。

車子已經(jīng)開動，高大山站起身來，朗聲道：“連段子都有這么多風(fēng)格，所以我們的人生也是如此！”

“考上大學(xué)的同學(xué)要記得和沒考上大學(xué)的同學(xué)搞好關(guān)系，等你們大學(xué)畢業(yè)了，好去他們公司去打工！”

“考上一本的要經(jīng)常聯(lián)系二本的，未來家鄉(xiāng)的領(lǐng)導(dǎo)就是他們！”

“二本的同學(xué)要跟大專的搞好關(guān)系，他們將是你們孩子的老師！

“富二代更要和班里漂亮女生搞好關(guān)系，因為她很有可能成為你后媽。”

眾人均哈哈大笑，一時間，車廂里面氣氛為之一松，不管是自我感覺良好的，還是發(fā)揮失常的，這一刻都在笑。

“高大山，你怎么不去死！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徐薇薇聽完最后一條，發(fā)怒了。

“小薇，不要自我感覺太良好！不要以為自己非常漂亮就很了不起！我告訴你，我就不樂意……”

“高大山，不樂意什么？你說！”

徐薇薇再一次稱呼了他的全名。

“我就不樂意天天見不到你！小薇，我在交大等你！”

高大山話鋒一轉(zhuǎn)，趕緊圓了回去。

“高大山，是交大門外，還是交大門里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高大山回頭一看，驚叫道：“啊？張老師，你什么時候上車的？神出鬼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