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打電話讓爸爸過來陪咱們過節吧!”馬上要“元旦”了,何雪見她有時間,就想陪著她。而且,她也想趁此機會讓爸爸來這里過節,人家都說,父母分開得太久了,就會有離婚的傾向。雖然她還小,但是對離婚這個字眼兒并不陌生。因此,她也擔心自己的爸爸媽媽也會走上這條路,因此,一有機會,她就想勸他們能在一起。對于女兒總是撮合她和丈夫何仕明在一起,孔雪紅也很無奈。
當年,單位倒閉,在北方工作一直不如意,所以孔雪紅就來到G省S市,作為改革開放的前沿城市,這里的發展無疑是日新月異的。一開始,她先是打零工,因為錢賺得太少,于是就不斷地尋找機會。
有一段時間,她做起了房產銷售。因為她覺得這個工作很賺錢。但是萬事開頭難,一開始是艱難的,在這一行,她是個“門外漢”,為了學經驗,她在別人帶人看房或交談的時候,總是盡量幫忙遞遞資料或者打個下手之類的,讓人不反感又能學到經驗。后來,慢慢的,掌握規律了,她開始有了自己的單子。只要有了業務,以后的工作就好展開了。她開始和客戶不斷接觸,尋找機會。在幾年內,也算是小有資產。
但是房地產的走向,也一直是起伏不定的。國家又時不時地調控,很多地方已經出現飽和。之后,她又做了一段時間房屋租賃,也是不溫不火的。對于已經打開了賺錢之門的她來說,沒什么比握有資產更讓她心動的了。
在工作了幾年后,她在S市買了屬于自己的住房。并將自己在北方的戶籍遷到G省S市。這無疑是自砸飯碗的行為。因為,在家人眼里,她之前的單位雖然解體了,但是她的勞動關系一直掛在某單位,以后可以走工齡,可以保證退休金的。
雖然很多人反對,但是,她還是堅定地走出來了。對此,丈夫何仕明也不理解,而且,以前她還偶爾回來幾天,但是后來業務忙了。也就不怎么回來了。后來,更是將女兒也接到她這邊。很多人都認為他們婚姻不保了,讓他給孔雪紅下“通碟”,好好回來和他過日子。不過,他的性格太過綿軟,再說,孔雪紅出去也是為了賺錢,他是知道的,但是別人是不會理解的。雖然他心里面也有著各種各樣的不舒服,但是他知道孔雪紅在那邊做得挺成功的。因為一開始女兒剛過去的時候,還會有著一些不適應,但是很快女兒就又快樂起來。并和他講一些當地的情況。從女兒興奮的語氣中,他知道了女兒和妻子一樣,喜歡上了那個繁華的城市。這讓他一度很消沉。但是女兒時不時地打電話給他,讓他過去和她們一起生活。他知道女兒心里還是惦記他的。這讓他很感動。但是他是不可能放下工作去那邊的,因為他對外面有一種直覺的恐慌。隨著女兒越來越喜歡那里,他知道,他不可能勸回她們了。因此,他也放棄了勸孔雪紅回北方的想法。但是倆人的關系卻開始僵起來了,不上不下的,讓一眾親戚朋友們很是不解。
而在創業之路越走越遠的孔雪紅,也是不可能回來的。畢竟,這條路是自己闖出來的。女兒剛開始也會不理解,但是隨著她的長大,特別是上了初中之后,對她很是體貼。這讓她在異鄉很是安慰。因為丈夫的工作環衛工,每天的工作就是在路上打掃,而他已經習慣了這份工作。而且雷打不動地,一干就是十幾年。但是工資卻是一般,再加上女兒原來在爺爺奶奶家里照顧得不是太好,所以她干脆就把孩子接到自己的身邊。雖然自己也忙,但是能時時看到孩子,再苦也是值得的。
她萌生自己創業的念頭,也通過這幾年認識的人中,找到幾個能干裝修的人,并簡單地組成一個裝修隊,專門包私活兒,給需要裝修的人家全面服務。剛開始挺難的,也沒賺什么錢,但是她也不急,畢竟,在這里已經安家了。剩下的就是慢慢創業了。
就在她舉步維艱的時候,高中同學章立邦給她打了電話。說實話,剛接到電話,她是有點懵的,想了半天,才想起有這么一個同學。章立邦在她家鄉所在的高中走讀過。只上了不到一個學期的學,就轉學了。
接到電話,章立邦讓她去他的公司找他。當時,她在去找他的路上還在想,以前高中的事情,但是時間太過久遠,她只知道有這個同學,但也是只限于這個名字的記憶了。到了XX建筑公司的門口,門衛問她的時候,她還在走神兒。
她給自己打了打氣,心想,反正也到這了,聽天由命吧!跟保安說了章立邦的名字,保安跟里面打了個電話,示意她可以進去了。
在進門的時候,她還在想,這要是見了一堆人,該怎么從中認出自己的“同學”來,畢竟,沒什么印象了。而人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自己要是認不出來對方,那可就鬧笑話了。
在忐忑不安的時候,負責接待的前臺小姐把她帶到一個辦公室門口,推開門的瞬間,一個瘦高帶著眼鏡的男人笑著對她說:“這么多年了,認不出來了吧,我是章立邦……”之后,話題打開了,孔雪紅也就安心了。倆人聊了不長時間,章立邦問了她現在的業務狀況,然后請她吃了頓飯。就讓她回去聽消息了。對此,她保持了一顆平常心,有人幫忙是好事,但是她也看出來章立邦的身份在公司里面挺高的。這樣的人,會很忙,有時候也會忘事,她也并沒有把他承諾的幫忙太放在心上。
但是,一個月后,章立邦就幫她接了個大件,給她的裝修隊伍一些工作,讓她們做,而那一次,結賬之后,她入賬了三十多萬,有了這個起點,她的事業開始有了起色。也越發順手起來。
偶爾章立邦會幫她介紹幾個小項目,她就帶人去做。陸陸續續地做了幾年后,她在周邊市區又入手了幾套房產。這是房地產公司在不付資金的情況下,給予的“補償”。
有時候,事情說得容易,做起來是很難的。說起來她是個小老板,但是平時,一大群人的吃喝拉撒,都是她管的。每天都很忙碌。
在她的事業有點起色的時候,章立邦離開了XX建筑公司,具體情況他也沒說,但是她知道一些大概情況,就是上面有人把一個親戚“塞”到他的部門,結果年輕人做事不計后果,在出現一系列“紕露”之后,他也受到牽連,離職了。
不過,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是不愁工作的。他又在另外兩個小規模的建筑公司掛了職,憑借他多年的人脈,每年領著過百萬的薪金,倒是提前過上了退休的生活。
而倆人的交情倒是越發深厚了。有人說,女人和男人成不了純粹的朋友,其實,這是人類偏執的想法,起碼在她這里,倆人就像哥們一樣。
而且越是了解這個人,給她的印象就越是崩塌。當初那個酷酷的“總裁范兒”的男人,也逐漸變得“鮮活”起來,不再是那么“不食人間煙火”。很多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也被發現了。
章立邦幾年前就離婚了。但是和前妻一直有聯系,有時候也回去坐坐,和那些一旦分開就互撕的夫妻們不一樣。他們之間還是很“客氣”的。孔雪紅也去過他家里,他的妻子是個有著“潔癖”的人,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女兒也挺懂禮貌的。如果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這是個離異的家庭。
章立邦有個壞毛病,一沾酒就壞事。有一次,喝了幾杯酒之后,就開車上路了,結果自然是被交警給扣了。結果,被扣了人還不老實,把人家警察給“揍”了一頓,還大放厥詞,直接把自己鬧到了“局子”里,結果他妻子找人把他給“保”了出來。
而且,閑下來的章立邦突然有些“放飛自我”了,時不時地就“嗨”一把。這不,剛跟她打電話,讓她去“贊助”一下他的“啤酒之夜”。碰巧她不在S市,去外區縣忙去了。于是就給他的賬戶打了點贊助費。
事后,另一個參加啤酒之夜的姐妹王姝平跟她說了具體經過。原來,章立邦在多年的工作中,認識了一大群的朋友,也包括一些“富婆”,聽說他要辦活動,都過來出人出錢的。王姝平也是北方人,只不過嫁到了南方,在一家公司里做銷售。她和丈夫的磨合也經歷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期間甚至差點離婚,但是最終倆人理智地選擇在一起了。而經過一些事情,丈夫和她也達成了諒解。而兒子也是倆人和好的紐帶。
她說,她接了章立邦的電話,去參加了活動。期間還被不少女人“針對”了,以為她是他“紅粉知己”中的一員呢!鬧到大半夜,她自己回去也不安全,于是就讓章立邦找人送她回去。反正人家已經對她虎視耽耽了,她也沒必要裝小綿羊了。回到家后,丈夫一直在家里等她。對于她出去自己找樂的行為,丈夫并沒有說什么,還為她煮了綠豆湯。
要說,之前,是她丈夫不軌在先,一開始她也鬧過,但是根本不起什么作用。后來,她干脆狠下心來,直接提出離婚,然后,也開始美化自己了,以前不舍得買的化妝品也用上了,衣服也給自己添了。看到自己一系列的變化后,丈夫反而收斂了。逐漸把心放回了家中。以前是甩手掌柜的,什么都不管。后來看她不顧家了之后,他反而留在家里了,每天對她噓寒問暖的,弄得她哭笑不得的。索性她也不是什么愛情至上的人,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在家中享受的待遇。
有時候,不得不說,人真是犯賤的生物。你對他好的時候吧,他百般嫌棄,一旦你放棄了吧,他又百般哀求,各種服軟。
三個北方人,就是在這種各自的“苦惱與無奈”中相識了,有時候也會出來坐一坐。前一段時間,章立邦一直沒露面,后來,她們才知道,他是被一個女人纏上了。叫楊玨(也就是安琪鄰校的那個女同學),她是來南方療養的。之前做了手術,覺得南方空氣好,就來這邊休養一段時間,不知怎么地,倆人湊到了一起。然后,章立邦就開始了“永無寧日”的躲藏生活。因為楊玨的眼睛很“毒”,她能分辨出哪些人是有錢人,因此,她都會主動搭訕。對于這種送上門的人,章立邦稟承“不吃白不吃”的原則,很快倆人就“在一起”了。楊玨看出章立邦的不凡之處。所以總是想黏著他。而他是那種合則來、不合則去的人,不喜歡被束縛。楊玨這樣子,自然讓他反感。因此,他就找到孔雪紅,讓她幫著“擋”一下。
結果,楊玨找不到章立邦了,改來煩孔雪紅了,總是打電話問章立邦的情況,孔雪紅表示很無奈,以業務太忙婉拒了。而楊玨在這里呆了一段時間后,明白章立邦是真的不愿意理她了,只能撤了。又麿蹭了半個多月,才回北方去了。對此章立邦才松了口氣。也就有了“啤酒之夜”的由來,也是配合某廠家做活動,他也小賺了一筆。對此,王姝平說了句該,誰讓他管不住自己了,男人花心還總是為自己找理由。為了答謝她們,章立邦許諾給她們贈券,讓她們去享受頂級溫泉的待遇。
說起自己的婚姻,孔雪紅也很無奈,其實這些年在外面,她對愛情早就不奢望了。因為她太忙了,人一旦有了事業,就有了前行的動力。一開始,她也希望丈夫能辭職來這邊。但是丈夫是個保守的人,為了那個編制,不愿意放棄那個崗位。時間長了,她也就不勸了。反倒是女兒總是和何仕明打電話,讓他過來。畢竟,在孩子心里,家是最重要的。對此,孔雪紅也沒有辦法。她的事業在這里,回去了,那里的機制太過僵化,也沒有這么多的發展空間,對于已經闖出一片小天地的她來說,這是很殘酷的現實。好在女兒理解和支持她,倆人在這里一直互相支持著。
如今,女兒上初中了,也越發懂事了,很多事情有自己的想法了。她現在重心漸漸放在孩子身上。為了女兒的學習,她在校區附近租了房,開始陪讀。在忙的時候,女兒也能自己煮點面,對付一下。
以前,丈夫來過幾次,但是,后來,就不怎么來了。也不知是聽別人說什么了,還是自己在鬧別扭,反正就是只跟女兒通話,對她不主動打電話,也不聯系。
對于丈夫這個人,她還是了解的,老實巴交的一個人。平時喜歡呆在家里,除了早晚出去跑跑步,偶爾和幾個哥們吃頓飯,似乎沒什么愛好。就一個人呆在家里。對于他的執拗,她也沒有辦法。人的思想不同,所做的決定也是不同的。她不能干涉他的想法,因為彼此都是自由的個體。她知道,很多人會勸丈夫和她離婚之類的,對此,她也做好了準備,但是丈夫始終沒有說出這兩個字,兩個人也一直這樣“耗”著。
有一次,女兒問她是怎么想的,她如實說道,只要你爸愿意過,咱們就是一家人。對此,女兒挺滿意的,也越發地催促何仕明來這邊。而丈夫總是以離不開工作為由,不想來這邊。對此,她已經不報什么希望了。她現在的生活只有工作和女兒。無論別人怎么看她,她覺得現在的生活方式讓自己很舒服,也很有奔頭。誰說女人只有呆在家里,有了事業的女人會散發更多的熱量,只能希望社會多些寬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