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墻邊,一只信鴿停在紅瓦上,它轉動著眼珠與脖子,似是直勾勾盯著匆匆而過的兩人。
墨云余光一掃而過那只信鴿,神色一凜,那只信鴿是鬼門用來提醒他的,后日便要行動了,鬼門名單下一個目標便是——趙家。
回到公主府上,墨云只想隨意處理了一傷口,小珺才不依,拉住他衣領就是一扯,露出一片瓷白。寥寥月色之下,那道腰處的血痕竟有些妖異之感。墨云雖有無措,卻也由著她來。
“你的斷發...”他將她短了一截的發絲纏繞在指尖,微微蹙起眉心。
小珺一邊上藥一邊道“無礙,還會長出來,至少皇后不會再找我麻煩了,因禍得福。”
“只是這個趙筱筱!”小珺忍無可忍,她本念在趙筱筱年紀尚輕,長相惹人憐才不愿與她有過多計較。她準備上完藥便派人給趙府送信,現在不給他們家示威是不行了。慶寧公主許久不發威,還真當她是“小白”?
哪知墨云立刻制止她“不妥。”
小珺何止不解,更加不悅的問他道“趙家既選擇與皇后為伍就該料到有今日,為何我連警告她都不可?那好,反正明日是最后一次聽學,我單獨去找她。”
“不妥,殿下不要去。”他的語氣異常嚴肅。
“那好,后日父王設晚宴,我便要問問他趙家是如何處事的。”小珺不依不饒,她從來都不是錙銖必報的人,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殿下不要沖動,此事莫要鬧大。”他更是不同意。
不解彌漫而來,她不明白為什么?趙家這回明擺著幫皇后斷自己臂膀,而且即便他趙家在慶州再有權勢,也根本談不上什么“鬧大”。她這個公主再無實權,被趙筱筱這么折騰,也沒必要忍氣吞聲。
墨云滿眼都是不可以,小珺咬了咬牙,將藥按在他傷口上“為何?給我個解釋。”
墨云明白,一旦明日趙府東窗事發,追究起來對小珺是極為不利的,他不能讓她這么做。
“此事中的趙家不過是皇后對付殿下的一把刀,以后也未必會與殿下再有太多交集。我知道殿下仍心有不滿,但沒有必要這樣。”他的一字一句似乎都是經過了仔細的斟酌,雖然這個理由說不上是否牽強。
“墨云。”小珺突然湊近了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墨云微微啟唇,迎上她的目光。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趙筱筱是皇后派來找我麻煩的?”她問他。
“...”
她似是接受了他的解釋,只得作罷。墨云望著小珺的背影眼中一黯,他將一點點苦澀隱在了雙眸深處,如今怎樣做都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