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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身世

深夜時分,城鎮酒街的一間酒館內。

皇華端著一杯大麥啤酒憂心忡忡的趴在桌邊,一旁胡仙兒笑吟吟的舔著一杯牛奶。

看著胡仙兒臉上沒心沒肺的笑容,皇華深吸了口氣。

必須盡快找出自己的仇人了!自己千人敵的實力一個月掙得懸賞金也就堪堪夠這孩子吃一頓飯…

還不一定飽…

“這里是哪?皇華?”胡仙兒抱著牛奶坐在高高的轉椅上,身下小腿一蹬一蹬的。

“叫我龍丘…”皇華有些憂心忡忡的揉了揉眉頭,俏麗的面容微微有些苦澀:“這里是黑金酒館。”

“黑金酒館?”胡仙兒扭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嘈雜的酒館內一桌桌的大漢不斷的推杯換盞,到處飚著一些胡仙兒聽不懂的葷段子,隱隱的還有著一些貪婪的目光向著兩人的方向投來。

酒館內昏黃的煤油燈閃爍,墻角處一排排的橡木桶整齊排列,上面標著一些胡仙兒看不懂的名字。

吧臺內,一個系著圍裙的肌肉壯漢拿著一個手帕一遍一遍的擦著手中的杯子,壯漢身后的酒柜旁是一個巨大的黑板,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張貼著一些懸賞令。

“黑金酒館,就是指非正規的賞金接領處,因為酒館不要懸賞中介費所以能拉到很多懸賞,對酒館來說,客源最重要,于是這里就成了一些傭兵和賞金獵人的聚會場所,龍蛇混雜,偶爾還會有一些殺手工會的來這里賺賺外快。”

皇華給胡仙兒解釋著:“并且在這個公國內,只有黑金酒吧能接到剿匪刺殺以及尋寶類的工作,恰恰就是這一類的收入比較高,巴龍他們三人就是我在這里招募到的。”

“為什么只有這里能接啊?”胡仙兒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四周。

“因為壟斷…”皇華搖頭笑笑:“這件事挺復雜的,你可能聽不懂…”

“有什么嘛…說給我聽嘛…”胡仙兒趴在桌子上眨巴著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皇華。

皇華看著胡仙兒膩膩歪歪的小模樣心里軟了軟,只好無奈開口。

“十年前,賞金公會的一個小職員長弓衛陰差陽錯的救了佩爾利斯公國的艾爾瑪公主,兩人迅速墜入愛河,相愛后生活也算幸福美滿,并且長弓衛為人謙和,兩人也算是受人愛戴。”

“這不是挺好的故事么?”胡仙兒咧著嘴嘿嘿笑著。

“如果故事真是這樣的話,那也還算完美…”皇華笑著搖搖頭:“可是在那幾年后,公主病逝,長弓衛跪在國王瑞丁面前嚎啕痛哭,稱自己今后就是瑞丁的兒子,從此終生不娶,國王也被他感動,擬了封舉薦信到賞金公會,自此之后長弓衛便坐上了佩爾利斯公國的賞金公會會長的位置。”

“原本這樣的話,故事還算可以,說得過去,直到有一次,賞金公會內出現了國王瑞丁的花紅懸賞,對方開的價碼很高,消息流傳出去后,國王震怒,長弓衛立即向賞金公會總部提案,從此之后佩爾利斯再不受理花紅懸賞,甚至于打著肅清公國風氣的旗號將一些大型的尋寶,探查遺跡以及獵殺妖獸的項目全部封停,無數賞金獵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很多人帶著一家老小遠遁他鄉,委托人也發不出委托,一時之間,公國內人心惶惶,甚至不少的地方都起了私斗。”

“賞金公會真的同意他這么做么?”胡仙兒瞪著大眼睛聚精會神的聽著皇華的故事。

“當然同意!”旁邊桌子上的一個黑皮膚的虬髯大漢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烈酒,隨即哈哈大笑:“賞金公會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佩爾利斯的委托少了,周邊各國的委托自然就多了,莊家永遠是不會虧的那一個!”

說著,大漢重重的將橡木酒杯往桌子上一頓,看起來有些憤懣。

“那長弓衛不是會長么?他不掙錢了么?”胡仙兒一臉疑惑。

“他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身份地位金錢,作為國王眼前的大紅人他什么也不缺,更何況,他自己屁股下也不干凈,幾年前,他接管了公國的自衛隊,以國王的名義壟斷了工會的賞金項目,私底下可沒少撈,活的夠本了。”

那壯漢嗤笑一聲,附近頓時一群應和聲音響起。

皇華輕輕嘆了口氣:“我父親當初的傭兵團,就是因為公國的懸賞禁令,原本幾十個千人敵的團隊,最后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了十幾個,不然當初可能也不會音訊全無了…”

“你父親叫什么名字?”壯漢酒保打量了一下皇華問道。

“龍丘鐵城。”皇華喝了口大麥啤酒,隨即輕聲說道。

“有消息賣給你,要不要?”壯漢酒保挑了挑眉毛。

皇華看了四周一眼,點了點頭,帶著胡仙兒走進了一間靜室。

“賞金落地,大吉大利。”酒保看著皇華搓了搓手指。

皇華伸手掏出兩張金元放到酒桌上。

“龍城傭兵團當初算得上是大傭兵團了,在公國內也算是小有名號,他們消失后,我有打探過他們的消息。”酒保想了想說道:“當初前去莽古山脈的飛蜓斥候回來后有提到過,山脈中有不同勢力交戰的痕跡,一方是傭兵團,另一方的腳印是公國自衛隊騎士團的馬蹄鐵印和制式鞋印,我只能說這些。”

“消息準么?”皇華蹙著眉看了看酒保。

“龍丘鐵城向來以仁義聞名,救濟窮人多不勝數,說謊會遭天譴的。”壯漢笑了笑。

“多謝…”

皇華點點頭,帶著胡仙兒轉身離開。

深夜,兩人悠悠的走在河邊,皇華一臉落寞的看著天上的圓月。

“這月亮美么?”皇華背著手走在河堤上,嘴角不自覺的輕輕翹起:“小的時候,我母親最喜歡抱著我看月亮,后來母親病逝了,我父親就搬個板凳坐著陪我看月亮,他比較笨拙,不太會表達情感,可還是陪我看了好多年,現在,只有我自己了。”

“我也在看啊…”胡仙兒抬著頭看著夜空中灑下的銀色月光,一頭白發在月光下瑩白如雪,仿佛散發著光芒。

皇華吸了吸鼻子,心里微微有些暖洋洋的:“謝謝你,胡仙兒…”

“謝什么!”胡仙兒瞇著眼睛打量著天上的圓月:“你看那月亮,它又大又圓…像不像月餅?誒嘿嘿嘿…”

深深地嘆了口氣,皇華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煽情有些多余…

“胡仙兒你父母是哪里人?”皇華看著胡仙兒問道。

“我父母?”胡仙兒愣了愣:“誒?我有父母么?”

皇華一臉黑線,沒有父母哪來的你?!

“我不知道啊,我記事起就跟著爺爺了。”胡仙兒皺著小臉嘟嘟囔囔:“我怎么不記得我有父母呢?”

“我猜的沒錯的話,你父母多多少少應該和東域上古炎國有些關系…”皇華打量了胡仙兒半晌緩緩開口。

“東域是啥?上古炎國是啥?”胡仙兒一臉茫然的看著皇華。

“東域是指無限大陸正東的區域,上古炎國是東域的一個古老國度。”皇華解釋著:“東域的人多為黃皮膚與黑皮膚,剛剛在酒館你應該有發現吧,這里有著不同膚色的人種。”

胡仙兒看了看皇華,又看了看自己白嫩嫩的小手:“說起來,我們都是黃皮膚啊…”

“我祖上也是上古炎國的血脈,到我祖父那一代時來到了這東域與北域的交接之地,我的宗族是龍丘氏。”

皇華看了看胡仙兒說道:“并且有一點就是,東域盛產妖族和靈族,無限大陸五大域的妖族靈族多為極東之地誕生的,據說那里人杰地靈,人敢與天斗,甚至傳說中的仙族所在之地就在東域。”

“誒?那好吃的一定很多吧?”胡仙兒一臉向往的聽著皇華的描述。

咱能不提吃么?皇華看著胡仙兒默然不語。

“胡仙兒你現在是什么級別?”皇華打量著胡仙兒問道。

“什么什么級別?”胡仙兒一臉的不明所以。

“五大域劃分實力的標準,百人敵之下叫十人力、二十人力這么劃分,百人敵之上是千人敵,萬人敵…”皇華給胡仙兒講著大致的實力劃分。

“那我就是一萬萬人敵!”胡仙兒豎起一根手指咧著嘴,笑得天真爛漫。

“萬人敵之上是大俠士、大豪杰,世界上頂尖的實力,基本上就是這一位置了。”皇華看著胡仙兒興奮的樣子嘆了口氣:“萬人敵的實力就可以一擊碎山。”

胡仙兒愣了愣,捏著下巴思索著:“沒試過啊…一口吞山算么?”

皇華:“……”

泥奏凱,我不想和你說話!

深夜,城鎮里一間小公寓內,皇華指了指一個小床:“今晚你就睡這里吧,我洗個澡睡覺,明天我們就出發前往史瑞克。”

“我也要洗!”胡仙兒蹦蹦噠噠的扯著自己的衣服。

“等我洗完你再洗!”皇華有些慌亂的制止了胡仙兒。

“為什么不一起洗?”胡仙兒歪了歪腦袋看著皇華。

“不為什么!”皇華面色通紅的將房門帶上,隨即兇巴巴的看了胡仙兒一眼:“不許偷看!”

“臭屁股有什么好看的…”胡仙兒撇撇嘴,身后大尾巴甩來甩去的,一頭扎在小床上。

皇華眉頭跳了跳,氣哼哼的轉身離開。

半晌后,皇華穿著睡衣打開房門:“你去洗吧…”

胡仙兒哦了一聲,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扒了個精光,光著屁股興高采烈的沖到了浴室。

一旁皇華石化的握著門把手默然不語,隨即臉色騰的變得通紅。

“這混蛋…”皇華握了握拳。

半晌后,胡仙兒的聲音從浴室傳出:“皇華,這個大勺子我不會用…”

長長的嘆了口氣,皇華轉身走進浴室,看著窩在浴缸中的胡仙兒,皇華默然不語的將花灑放出了熱水,隨后聲音平淡的將洗漱用品的用法一一教給胡仙兒,然后轉身離開。

一出門,皇華身形一閃,瞬間鉆進被窩,一腦袋扎進枕頭里,耳根隱隱泛著紅暈。

“臭小子…”幽幽一聲長嘆響起,皇華枕著胳膊看著窗外的月光:“折騰了一天多,天都快亮了…”

“皇華,幫我搓澡!”浴室里,胡仙兒叫聲響起。

皇華臉一黑,轉頭閉上眼。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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