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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往事迷

三人一起回,一路上氣氛尷尬的有些冷清。

唐清云途中問了一句:“傅,傅大人身體如何?”

“偶感風寒,休息了兩日便好了,還是日日被仲伯拉著下棋。”

“哦,那就好。”

說完一路便再無人說話。

到了家,唐清云大步走向左韻秋廂房。敲了敲門。

“請進。”

唐清云進屋,小心翼翼取出硯臺,遞給左韻秋。

“就是這個地圖。”遞給左韻秋之后,回頭見另外兩人也進了屋,便上前去把門關好。

左韻秋拿在手上仔細端詳片刻,方才抬頭吩咐道。

“月娘,你去取兩張紙,還有筆墨。”

等月娘拿來紙,左韻秋鋪好一張在桌上,將硯臺底蘸了墨,輕輕印在白紙上,提筆輕描幾下,一張地圖浮現在紙上。

“打水將這硯臺清洗干凈。”

月娘輕應一聲,便去端水了。

左韻秋也不多言,拿著筆,在另一張紙上開始勾畫。

唐清云一直安靜站在一旁,不敢多言打擾。

左韻秋畫出的地圖山巒比硯臺印出更加詳細,山脈走向,水流寬窄,地勢高低,清晰可見。

畫完之后,便坐下,仔細對比了前一張圖,又仔細端詳片刻。

在自己畫的圖紙上,用筆勾勒圈出兩座山。分別在山峰旁備注了山名。

吳家山,九溪山。

“這應該便是少莊主要找的山。”左韻秋將自己畫的地圖遞過去。

唐清云目瞪口呆,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一個神秘的藏寶圖,就這樣輕易被解開了。

“從前知你聰慧過人,今日親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陸秋白輕輕笑道。

“是你。”左韻秋一直低頭研究圖紙,這才注意屋里還多了一個新人。

“你們認識?”唐清云疑惑,二皇子和左韻秋熟悉也就罷了,這陸秋白自小和自己長大,他認識的人,她怎么會不知道。

“兒時見過一面。”陸秋白淡淡道。“家父和左父是生死之交的好友,因我二人同年生,便各取名中有一秋字。”

“你倆還有這么一段……緣分。”唐清云也不知如何接話,忙轉移話題,“圖,圖紙你拿去交給傅太傅吧。”

“且慢。”左韻秋輕聲道:“少莊主,圖紙能否還給我。”

唐清云尷尬拿著圖紙,卻不敢猶豫,交給左韻秋。

左韻秋將圖紙放在蠟燭上點燃,化為灰燼。

“這是……”唐清云有些不解。

“此圖若是被他人知曉,陸大人帶在身上,堪比催命符。”

“是我考慮不周。”唐清云微微嘆息。

“還望陸大人能在此多侯幾日,等在下處理完眼下的事,再與少莊主一起回唐莊商議圖紙一事。”

“沒事就住幾天吧。”唐清云轉頭笑道。

“好。”

“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早些回去休息吧。”沉默在旁的景華突然淡淡道。

唐清云見大家各自出了門,故意放慢腳步。

“少莊主還有話要說么?”

唐清云轉身,快步上前。

“是這樣,今日你所說鐵器一事,我聽了之后,發現和景華調查的事情,似乎有些相似之處,所以我建議你兩人可以互通有無,一起協助調查,或許線索更多。”

“唐莊之事和朝廷之事有相似之處?”

“嗯。”唐清云點頭。

“你和順王爺提及了?”

“提了。”

“他如何回答。”

“他說,是個好方法。”

左韻秋微微沉思,“既然如此,便按照少莊主吩咐,待會我去找他。”

唐清云來回走了兩圈,遠遠望著院子里的身影,踟躕不前。

從前多隨意,無拘又無束,如今他是駙馬爺,自己也嫁為人妻。兩個身份如隔千重山,如離萬里海。

“清兒。”陸秋白見門前的人影,輕聲喚道。

“我,我就是路過,想順便問問一些事。”唐清云硬著頭皮走上前。

“嗯,你想問左韻秋的事?”

唐清云點點頭。

“蕭將軍和我父親馳騁戰場多年,威名皆能另敵人聞風喪膽,兩人并肩作戰多年,也是生死之交,后來戰事平息之后,蕭將軍賜封府邸在平州,鎮守平州關,聽聞,當年蕭將軍家老夫人七十大壽,宴請眾將士與親朋好友,壽宴結束之后,當晚突然著了大火,大家都喝醉了,也有傳聞還被下了迷藥,總之,將軍府一把燒了精光,朝廷追查了多年也無果。”

“既然能下藥,為何不直接下毒,還要放火燒,多此一舉。”

“這樣可以一次毀掉所有相關的蛛絲馬跡。所以真相難查。”

“難道永遠也查不出真相了?”

“不一定,有時候,無法查出的真相,時間久了,自己就會浮出來。”

“蕭將軍和左韻秋是?”

“蕭將軍有兩個兒子,蕭遠秋,和蕭遠山,當年還以為都……沒想到改名左韻秋,還出現在唐莊。”

“左少總管和左總管是親戚,這樣看來,左總管當年從火場救了蕭遠秋,改名左韻秋。”

“不一定。”

“什么意思,難道不是左總管救的。”

“不一定是蕭遠秋。”

“啊?”

“蕭遠秋和蕭遠山是孿生兄弟,長的幾乎一模一樣,他們從華都搬去平州那天,爹帶我去送行,因此見了一面,我根本分不清兩人。”

“竟還有這樣的事情……左少總管這些年,心里一定很沉重,像他這樣聰慧過人的人,對自己家的滅門慘案卻無從下手。”

“舉重若輕,說的大概就是如此。他心中也一定是在等,等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他就會一把將真相抓出來。”

“我一定會傾盡所能去幫他,早日找到那點蛛絲馬跡。”

陸秋白望著認真的唐清云,沉默不語。

唐清云摸摸頭道,“畢竟我是唐莊少莊主,他為唐莊付出這么多……月娘又經常做飯給我吃。”

陸秋白溫柔一笑。

“夜晚風涼,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你也是。”

唐清云走在回房的路上,朝書房望了一眼,燈還亮著,左少總管應該是去找景華了。

左少總管是蕭遠山還是蕭遠秋,也許左總管都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誰。

當年,當他從火災中醒來,是如何承受那巨大無比的悲傷。想來都讓人難過。

然而這些年,在他身上,卻看不見一絲仇恨的氣息,除了聰慧過人的頭腦,就只有深到骨子里的沉穩和堅韌。

表面看起來越是平靜的人,也許越是經歷了大苦大悲,所以,人生已沒有什么能再輕易引起情緒的波動。

人生皆不易,但愿今后,即便歷經磨難,每個人,依然能按照自己心意而活。

唐清云站在書房前面發著呆,突然門開了,左韻秋從里面走出來。

“少莊主,還有事?”

“我……”唐清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想起來,忙拿出梳子。

“我路過,遇到你正好,你幫我把這個梳子拿給月娘,我買了兩個一模一樣的。”

“多謝少莊主。”左韻秋收好禮物,行禮告辭。

“清兒。”景華站在門口,招招手。

唐清云上前。

“我要離開兩日,這兩日我不在,你就是院子的女主人,有事就吩咐下人去辦,自己不要亂跑,知道嗎?”

“好。”

第二日一大早,便不見了景華,月娘也已出門,連鮮少出門的左韻秋都不在家。唐清云吃完早飯,院子里閑逛了一圈,無聊的喂完池塘里的魚,又坐在屋頂上望了望遠方。

近處翠竹墻邊搖,遠處小溪籬笆繞,這小院四周環境竟如此清幽。

今日天氣倒也舒適,太陽從云里忽隱忽現,身上的陽光忽明忽暗。一陣清風徐來,想想大家各自忙,自己閑的有點實在坐不住了。

不如晚上問問月娘有什么可以幫忙的,明天就可以和她一起出去。

吃飽曬著太陽,唐清云直接躺在屋頂睡著了。

陽光耀眼,睡了會便醒來了,坐著揉揉眼睛,正好看見陸秋白準備出門。

“他也要出去?”唐清云喃喃自語,躍下屋檐。快步走上前去,“你要出門?”

“我見你們都不在,想出去走走。”

“他們都不在家,走,我們去找個大酒樓,吃頓大餐。”

兩人到了汴州城有名的匯豐酒樓,選了二樓靠街的包廂,可以邊吃飯邊看這繁華汴州城。

小二正端著菜準備進門,一人拿著信封急匆匆上前問道:“劉掌柜呢?”

“老地方喝茶。”小二微微仰頭示意。

走進來,將菜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唐清云往外望了一眼,手中拿信的人正緊跟著一中年男子,想必那就是劉掌柜了。

“在這等我一下。”唐清云起身。

見兩人下樓拐進了后院,想了想,轉身走另一邊,后院的墻不高,但這里人多眼雜,趴在墻上偷聽難免被人發現,找了棵大樹隱藏起來。

“劉掌柜,平州的信。”

劉掌柜看完,還給那人。“找個地方燒了。”

“是。”

“明日午時,八里坎,派三輛馬車在那等貨。”

“是,劉掌柜,那邊傳來口信,問還要多久交貨?”

“等最后一批貨加工完,就一起送去。”

“小的這就去回復。”

“不必,和他們交流越少越好。”

“是。”

“有人來了,你先去忙吧。”

后院走進來個廚子,劉掌柜大搖大擺走出院子。

連自家廚子都要防著,這劉掌柜真如月娘所言,謹慎又狡猾。

之所以選在院子中間,不在房間說話,正是想防止有人窗外偷聽而不知。

只是這世間,就沒有不透風的墻,這院子高墻也是一樣。

唐清云坐回酒樓,面前的菜絲毫未動。

“你怎么不吃?”

“等你一起吃。”陸秋白溫柔道。

“好吧,咱們趕緊吃了回去。”

“發生什么事了么?”

“都是小事。”唐清云呵呵一笑,“餓著肚子才是大事。”說完拿著筷子吃起來。

吃了午飯回去,一直等到黃昏,才見月娘和左韻秋回來。

吃過晚飯,月娘在廚房收拾,唐清云跑進來。

“月娘,我有劉掌柜的新線索。”

“少莊主請說。”

“不過你得答應我,明日讓我一起去。”

“這個,”月娘搖搖頭,“少莊主,我不能答應……”

“哎。”唐清云嘆了口氣,“看來我這莊主果真是有名無實。”

“少莊主嚴重了,只是韻秋說過,要少靠近劉掌柜,我怕你涉入險境。”

“一有風吹草動我第就跑,絕對跑第一,咋樣?”

月娘正想說,去問問左韻秋。轉念一想,若莊主之事還需要管家同意,那就真如少莊主之言,這身份不過有名無實。

勉強點頭道,“好吧。”

“我也去。”陸秋白站在門口。

“你去干嘛?”

“你去干嘛?”

兩人異口同聲,互相看了眼。

唐清云連忙道,“你別去,萬一危險呢。”

“若有危險,少莊主也不可去。”

唐清云瞪了一眼陸秋白。轉頭對月娘道:“我就遠遠跟著,一有風吹草動我就跑,絕對安全。”

“既然安全,那就帶上我吧。”

唐清云左右望望,若不帶上陸秋白,月娘一定覺得會有危險,只能點頭答應道,“行,就算帶著你跑,我也還是能跑第一。”

月娘答應了兩人之后,心里一直隱隱不安,又不知如何開口。

左韻秋放下書,“少莊主和你說什么了?”

“你怎知道的?”

“我見你倆在廚房許久未出來,想必是在聊些什么。”

月娘知道凡事都瞞不過左韻秋這雙眼睛,便一一告知。還擔心左韻秋會責怪自己,沒想到左韻秋沉思片刻,溫柔道:“就按照少莊主吩咐的吧,不過切記,要注意安全。”

“好。”月娘諾諾點頭,心里稍微踏實了些。

“月娘。”左韻秋停頓,“她雖視你如好友,但你需記住,她也是一莊之主。”

“嗯。”月娘點頭。

第二日,唐清云早早就起床了,見房門關著,還以為月娘在睡覺,沒想到廚房里月娘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了早飯。

三個人在匯豐客棧附近路邊。

“若是讓順王爺知道我帶你出來,可就……”

“出來了!”

三輛馬車慢慢從匯豐客棧后門駛出,一路朝城門駛去。

馬車緩緩駛出城外,從官道拐進林間小路,卻不是到八里坎,而是停在七里坡的林間。

“還好我們機智,一路跟來,他們竟然臨時改了昨日說好的地點。”

三人躲在草叢里,過了午后,依然不見動靜。

唐清云在草叢里悶的一頭汗,輕聲道:“不會連時間都變了吧。”

午時三刻,遠遠有馬車駛來,放下幾壇醋,眾人將醋壇子搬上空馬車之后,雙方結了賬。

唐清云心想,所說的貨,不會就是那幾個醋壇子吧,那般鬼鬼祟祟,不應該啊。

醋壇子搬上三輛馬車之后,那群人依然沒有動靜。

臨近黃昏,才遠遠看見溪邊飄來兩艘小船,劃槳停岸,林間靠在馬車上睡覺的人被叫醒,紛紛上前去。

船上的東西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但看扛貨人的樣子,應該很重。

船尾,站著一人,那人戴著黑紗,身影似曾相識,唐清云微微站起來,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個人。

就在救出清雅公子的那天,走在林棠雪和青遠之間的人,也是林棠雪口中所說,高價買清雅一條命的買主。到底是何人?為何會想要清雅公子,如今又和劉掌柜有關系。

“快蹲下!”月娘伸手按住唐清云伸出去的頭。

船上的人往這邊望了望,慢慢走下船。

“糟了。”月娘輕聲道:“待會若是被發現,你二人從后面跑,不要回頭,知道嗎?”

“你怎么辦。這么多人,你一個人怎么應付的過來?”

蒙著黑紗的人指派兩人過來看看。

唐清云握緊清云扇。

月娘低頭,見唐清云握緊清云扇,忙按住手,蹙眉搖頭道:“不可用。”

唐清云這才發現自己在唐莊這么多年,只學會了使用清云扇,這唯一的武器還很多時候不能隨意使用,很容易就暴露了身份,真是中看不中用。

一只兔子從草叢前面跑過。

“有只兔子。”走進的人大聲稟告。

“就算是只兔子,也不能放過。”說著,那黑紗罩面的人,伸手亮出兩把小刀,嗖的飛了過來,一把正中兔子,另一把朝草叢飛來。

被月娘抽劍彈開。

“什么人!”

一群人大驚。

“你們快走。”月娘頭也不回道,執劍劈開草叢。

林間,一群鳥撲哧撲哧一陣亂飛,傳來一陣打斗聲。

唐清云施展輕功,場面有些混亂。陸秋白被人擒在手里。

唐清云輕點枝頭,抓了一大把樹葉,徑直穿過人群,朝他們臉上一揮,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抓住陸秋白,往林間深處跑去。

月娘和黑衣人纏斗,兩人在林間飛來斗去。

追趕聲已經漸遠,唐清云仍不敢懈怠,跑的精疲力竭,在溪邊停下。喘息幾口,正要繼續往前走,手腕被人握住。

“別跑了,他們追不上的。”

一如往昔那般,溫潤的聲音。沒有半點劫后余生的波瀾。

黃昏時,三輛馬車緩緩駛進城。

“站住!”守門的侍衛上前:“里面裝的什么?”

中年男子從車上跳下來。

“大人,這都是剛進的一批貨,上好的陳醋,我打開,你聞聞。”

后面的馬車里,兩雙眼睛互相瞪著,馬車內的空氣都酸的讓人掉牙。

在林間甩開那些人之后,唐清云又溜回運醋的馬車,趁追趕的人還沒回來,兩人偷偷遛進了最后一輛馬車上,蹲在大醋壇子后面。

一路搖搖晃晃,眼看就要進城了。

兩人屏息聆聽。

“好酸……”

“大人,你聞聞,這陳記醋可都是有名的好醋啊。”

馬車里,兩人將頭默默壓低。

一絲光線從簾子外照進來。

“行了,趕緊走,酸死了。”

“多謝大人。”

光線消失,唐清云舒了口氣,慢慢抬頭,肩膀上隱隱有些痛。這一路她都未表現半點受傷的樣子,在那一雙滿目柔情的注視下,她不敢再有任何讓他擔心的表現。

馬車行駛了一會兒,又突然停住。

“東西呢?”

“腥味重,都封好了,泡在醋壇里。”

唐清云望了一眼陸秋白,陸秋白微微搖頭。

看來這次他倆都心知肚明,方才若是被守門人發現了,最多是個落魄的欽差大人,此刻若是被發現,只怕會被人滅口。

外面滴滴答答聲。

“下雨了,先把馬車都趕進去。”

“是。”

“嘶~”一匹馬在雨中嘶鳴。

“車輪斷了一處。”

“都過去幫忙。”

唐清云偷偷瞄了眼,雨里面,一群人在推著馬車。

四周一片安靜,空無一人,原來是停在一間破廟里,兩人偷偷下了馬車。

破廟一時找不到好的藏身之處,外面的人馬上就要進來了。

唐清云抬頭,望見上面的梁木。

雨越下越大,馬車陷在泥里越來越那推動。

“先把東西搬進來,馬車不用管了。”

一群人將醋壇子搬進廟里。

“動作都快點,把壇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放到箱子里去。趕緊離開這。”

一群人匆匆搬運完。

“醋壇子怎么辦?”

“運到匯豐酒樓,留在這里容易反倒引人懷疑。”

一群人弄好東西,分成兩路,冒雨離開了。

“清兒,他們走了。”

唐清云四周張望,確定沒人,拉著陸秋白躍下房梁。

門口一陣寒風吹過,夾雜細雨,唐清云渾身一顫,肩上痛的厲害,耳鳴嗡嗡。

“有好像人來了。”唐清云強打精神,抓住陸秋白,又躲了上去。

“這鬼天氣。”

兩個灰衣仆人跑進廟里。

“趕緊看看,二爺說剛才匆忙,看有沒有落下什么。”

“二爺真是謹慎,這破廟就算留下點蛛絲馬跡,也沒人來查啊。”

“你新來的吧,這話要讓二爺聽見了,會讓你馬上滾,就算留下點醋味,都必須清理干凈!二爺說了,做大事的都必須注重小節。”

“是是,教訓的對。”

兩人四處翻了翻。

“走吧。”

等那兩人離開,四周又恢復一片寧靜。

嘭的一聲。

“清兒!”

剛才緊急,唐清云躍上房梁,未來得及安置好陸秋白,陸秋白沒站穩,一直被唐清云緊緊拉著。剛好是受傷的那邊手臂,血跡沿著唐清云手臂流向指尖,流向緊握著的陸秋白手心。

陸秋白背著唐清云,氣喘吁吁,雨水從臉上嘩嘩流下。

“清兒,你堅持會,我馬上帶你去找大夫。”

大雨淋漓,泥土難行,陸秋白跑的渾身沒了力氣,卻不敢放慢腳步,因為她,就在他背上,他必須支撐下去。就像小時候,她背他一樣。

十歲那年的夏天,他發燒了,仍然堅持和往常一樣去太傅府和她一起學習。她說想溜出去釣魚,他便陪她在野外坐了一中午,烈日炎炎,暈倒在地,一雙大眼睛緊張的望著他。

“秋白,秋白,你怎么了?”

他昏昏沉沉,一路恍惚。傅清背著他,一路狂奔,他能感覺耳邊呼呼的風聲,此刻,他多想自己也能像她當年一樣,如風一般呼呼奔跑到大夫面前。

細雨朦朧中,一人筆直站在路前,眉頭緊鎖,眸子如狼般灼灼盯向他。

陸秋白淡然一笑。

面前的男子冷冷吐出幾個字。

“送陸大人回去。”

景華上前抱住唐清云,在雨中飛奔。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那一刻,才陸秋白終于明白。

為什么自己會錯過。

少時天真,自己一心只想要讓傅清開心。然而成人的世界里,自己無力抉擇命運,更沒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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