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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沐笙約見林子茜

早晨五點四十分,林子茜再次從睡夢中醒來,只是這次,她并沒有再像前兩次那樣繼續閉上眼睛,而是隨手拿了件外套披上,便站在了窗戶邊凝望著這還處于睡夢中的城市。

昨天下午,她正在幫著媽媽在廚房洗菜,忽然,客廳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子茜,你電話!”子茜媽媽叫到。

她拉起了腰上的圍裙,擦了擦雙手,便跑出廚房,拿起了茶幾上正響個不停的電話,在看到“云沐笙”三個字之后,她猶豫了一下。

“同學的電話嗎?怎么不接啊?”

隨著媽媽的一句話,林子茜慢慢的把手機湊近了耳朵。

“喂,有事嗎?”

聽到林子茜的這四個字,云沐笙心中不知從哪里涌上了一股寒意,如果是別人,他肯定會立刻掛斷這個電話,但是,想起好兄弟舒海晨在信里所說的話,要他幫他好好照顧林子茜,他沒有掛斷,而是用平常和她聊天時的語氣說道:“怎么了,這才畢業幾天啊,就打算把我們都忘了嗎?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啊!”

“當然不是。”林子茜面無表情的說到。可是心中,卻早已經掀起了千萬丈的波浪,因為,自從她和舒海晨在一起的那天起,云沐笙,如果不是有事,是絕對不會主動打電話給她的,而主動給她打的電話,十個中有九個是和舒海晨有關的,而如今,舒海晨已走,這個電話,百分之百和他有關。

“你在想······我是因為他才給你打電話的,對嗎?”正當林子茜斷猜測這個電話的目的時,云沐笙的這句話把她拉回了現實,云沐笙本就是一個很直接的人,當然,這次,也沒例外。

“嗯。”

“沒錯,的確是因為他,不過,這只是一半的原因,還有一半,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你能有什么原因?”林子茜半信半疑的問到。

“這個······,電話里不方便說,明天,可以出來嗎?我在初中的操場上等你。”

“額·····,這個,恐怕······”

“好了,就這樣吧!明天,我等你,不見!不散!”云沐笙打斷了林子茜的猶豫,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

林子茜握著已經掛斷的電話,此時,心中除了期待以外,還有的,就是害怕。是在期待著云沐笙告訴自己舒海晨去哪里了嗎?似乎不是,因為,在他心里,恐怕早就把自己排斥在了世界之外吧,如果這樣的話,那這期待,就是赤裸裸的自作多情;在害怕云沐笙不說任何關于他的事情嗎?似乎也不是,因為那不是很正常嗎?他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什么人了,自己,還有什么資格去知道關于他的消息······

愛情,有時就是這樣不講理,明明彼此都還深愛著,但是,你不說我不說,任由著彼此心中的猜忌肆意的蔓延,到最后,當磨滅完了所有的熱情,也就讓彼此都失去了再愛一個人的能力,變得一無所有,行尸走肉般的茍活在這個喧鬧的世界上······

接完電話,林子茜的臉上比先前更多了一絲不知所措,子茜媽媽把女兒的一系列表情看在眼里,知女莫若母,“怎么了,女兒,是發生什么事了嗎,你看起來很不開心。”她說道。

“沒事的媽媽,是一個初中同學,說是畢業了,想見見我。”

“我的傻女兒,那就去吧,好好玩,怎么拉著個臉呢?都不好看了。”

林子茜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晚飯過后,她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拉出了桌子下面的紙箱,里面,都是她和他曾經相愛的證明。

海晨,你知道嗎,其實,它們也一直都在······

分開的時候,舒海晨以為她把一切有關他們的東西都摧毀,林子茜答道“嗯”,便也沒在多解釋,因為她想讓他盡快的忘記自己,可在舒海晨心里,也并沒有完全相信她真的把一切都摧毀,他也知道,她只是想讓自己盡早的忘記她,所以假裝出了這一副絕情的模樣,但,他只得好好配合她,她好不容易背著心說出來的話,他又怎么能夠忍心把它戳破。有的東西就是這樣,明明在意得不得了,可當別人問起時只能說自己早已經不在意了,特別是——愛情。

過了很長時間,天才終于慢慢的亮了起來,路邊的路燈開始一盞一盞的熄滅,行人漸多,城市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林子茜轉過身,走出了房間,輕輕的關上了大門,然后,獨自朝著初中校園走去。

當一個人處于極度悲傷的時候,世界在她的眼里,是不復存在的。林子茜的家到學校不兩公里,但是這段路,她卻足足走了四小時,當她走到學校大門前,她才終于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門上的那四個大字在陽光的照應下顯得格外的刺眼,她下意識的用手擋了擋陽光,才終于又看清楚了當初那被她恨之入骨,而現在,卻又懷戀無比的四個大字。

“憶思中學,想不到,開始的地方是你,現在,結束了,又回到了原點。”林子茜在心中暗自想著,隨后,便跨入了這三年以來她都不曾再跨入過的校門,當她來到操場時,操場上沒有一個人,只有操場盡頭的圍欄旁,依稀能看到一個人依靠在欄桿上,林子茜停頓了一下,便緩慢的移動著腳步朝著那個人影走去。

“師傅······”她開口輕聲叫道。

“嗯!”云沐笙轉過身邊,掐滅了手中的香煙,應道。

師傅這一稱呼,是當年四個人剛上高中,云沐笙在他的學校里學街舞,林子茜硬是叫他把這本領傳授給她,死纏爛打之下,云沐笙才終于同意,那時的云沐笙,還是一個陽光快樂的乖男孩,喜歡參加各種各樣的活動,有許多女孩都給他遞過情書,但都被他拒絕了,舒海晨常說,如果自己有他一半的樂觀,就好了,可是后來,舒海晨沒有得到那樣的樂觀,而云沐笙反而變得如舒海晨一樣的無情冷淡,而這,都是因為一個女孩。

云沐笙做了林子茜的師傅后,除了在她的面前秀了兩段之外,并沒有教給她任何東西,反而因此鬧出了許多笑話。舒海晨和林子茜剛從朋友走到戀人時,云沐笙在旁邊大聲叫道:“我靠,那我以后豈不是也是你師傅了啊!!!快,叫一聲師傅來聽聽。”林子茜捂著嘴在一旁笑得開心,舒海晨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后說到:“看你拜什么師傅啊!”林子茜一臉委屈的看著舒海晨,舒海晨不忍心,便把矛頭轉向了云沐笙,而此時的云沐笙還在沾沾自喜自己無緣無故多了一個徒弟,舒海晨大怒,硬是追了他兩條街,最后,云沐笙氣喘吁吁的說到:“大哥,我認輸了,我把她逐出師門行了吧!”舒海晨對這個結果挺滿意的,可是這時林子茜卻說了一句不行,云沐笙蹲在地上,轉過頭無奈的看著舒海晨,舒海晨搖搖頭,畢竟,林子茜的要求,他從來不會不答應。

后來,師徒關系早盡,而“師傅”這一稱呼,在林子茜心里早就變成了習慣。

云沐笙在和林子茜在操場里走了兩圈之后,從口袋里掏出了舒海晨留下的U盤,遞到了她的面前,說到:“海晨給你的。”林子茜看著云沐笙手里的U盤,手似乎一下子變得動彈不得,但是心卻像發了瘋似的到處亂撞。云沐笙見此狀,繼續說到,他說,他人能走,但是唯獨記憶,他帶不走,所以,便留下了它,他為你設了密碼,具體是什么,我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吧!林子茜慢慢抬起了左手,云沐笙把U盤放在了她的手心,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海晨所托之事,他辦到了。林子茜看著手里那一個小小的U盤,仿佛是捧著自己的心臟,看著它還在不停地跳動。

“子茜,我希望,你別因為海晨的原因,而疏遠了我們之間的關系好嗎?我相信他會回來,我們一起等等他,好嗎?”云沐笙說道。林子茜沒有做聲,但她的心卻一直再說,好!我們一起等他。

云沐笙掏出了香煙,正準備點燃時,林子茜忽然說到:“師傅,少抽一點煙,他都不抽煙的,你再抽煙,就沒他帥了。”

一年前,他掏出煙時,林子茜抱著舒海晨的手臂說:“少抽煙,不然你就沒我家海晨帥了。”舒海晨走過去,把他手里的煙一把搶了過來,說到:“子茜說得沒錯,煙,解決不了你心中的問題。”然后一把把煙扔進了垃圾桶。云沐笙腦海中閃過這個畫面,對林子茜笑了笑,轉過身,把煙和打火機都扔了,他知道,林子茜,同意了他的話。

林子茜把U盤裝進了口袋,露出了微笑,兩人一起離開了中學,那天,風輕云淡,陽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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