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翻了個白眼，他發現蘇寒夜婆婆媽媽的性子一直沒變，揮了揮手說：“行，你快回兵團吧，不是還要執行任務？我會照顧好自己，你放心。”

“嗯。”蘇寒夜笑了笑，一直目送蘇南進屋。

駐足在家門口良久，蘇寒夜就像是要把這一幕牢牢印在腦海里似的，臉上的線條也變得越來越柔和。

“蘇隊長，該走了。”一個女人從陰影里走出來。

是蘇寒夜的副官，昨天被蘇南揍了一頓的方莉。

她有些忿忿的說：“您好心囑咐蘇南，那小子還不當回事。”

方莉語氣里帶著些羨慕。

要知道在遠征兵團，士兵每次九死一生回來，蘇寒夜不過是面無表情的說聲‘辛苦了’，與別人聊天最多三句半，一度讓方莉覺得，蘇寒夜其實是面癱，根本不會笑。

“走了。”轉過身時，蘇寒夜又變成撲克臉，拐過兩條街后坐上裝甲車，閉目養神。

…

蘇南的房間里。

“媽，你那邊沒事吧？”

“嗯，寒夜把我安排到遠征兵團的附屬醫院，就連教會的人都下來看望…寒夜，有出息了。”蘇笙很欣慰的樣子。

蘇南卻是有點擔心，萬一惹得那些貴族不快，可比觸犯紀法還嚴重，說到底，紀法就是為貴族設立的。

又聊了一會兒，確定母親病情有所好轉后，蘇南才關掉電話。

他躺在床上翹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德芙拉，關于序列號9的獵魔人，你知道多少？”

“沒聽說過，序列號前十的藥劑，放在舊時代也是絕密。”

“還有一點，‘獵魔人’這三個字，是舊時代的翻譯體！鬼知道他們是怎么翻譯的，比如舊西歐的文字‘big pig’，你們可以翻譯成胖豬，也可以翻譯成比格*皮克！”

德芙拉翻了個白眼，“但只要讓我見到說明書，就能確定具體是什么了。”

翌日凌晨。

一大早蘇南就被敲門聲叫醒，出去一看站著個紀法團的人，他把郵件遞過來，里面裝著高考結果。

“這么快就出分數了？”蘇南嘟噥一聲，打開信封看了看，不高不低的550分。

他自嘲一笑，如今想來這分數形同虛設，只有去憲兵團才要求550，而遠征兵團，一階能力者就足夠了。

具體的招生時間是明天早上，還不急，蘇南洗刷一下便出門買早餐，但大街上的氣氛很壓抑，房屋破敗坍塌，仍在修復，還能看見許多哭喪的人群。

這讓蘇南想起劉小月，今天早上，估計紀法團的人也去她家送信封了？不出預料的話，劉小月肯定是班里第一高分，可她現在人死了，什么都沒用了。

鬼使神差的，蘇南來到陵園，今天這里的人格外多，他看見劉小月的父母，正跪在靈棺前哭。

蘇南偷偷摸摸的混進人群，看了眼靈棺里面，劉小月安靜的躺著，但胸部以上蓋著塊白布，這讓他想起在餐廳時，銀背巨猿落下來的那一幕。

旁邊有人低聲議論。

“真慘啊，那么好的一個姑娘，怎么就突然沒了。”

“唉，光剩下半個身子，他父母看見遺體的時候直接昏過去。”

“小月那天自己去餐廳，干什么？”

“不知道。”

蘇南臉皮有些紅，但他沒辦法，四階的銀背巨猿，和他一個一階，除了逃還能怎么樣。

靈棺前，又過去一個人緬懷死者，蘇南看了眼，居然還是個熟人，他的同班同學，李應強！

就是前天在路上偶遇，因加入憲兵團而洋洋得意的李應強。

這時候，李應強失魂落魄的愣在靈棺前邊，眼睛里是睡眠不足的血絲，他盯著劉小月的遺體，咬著唇遲遲不說話。

蘇南這才明白，原來自己對劉小月只是普通的‘喜歡’，李應強卻是動了真感情。

可惜劉小月不喜歡李應強。

蘇南覺得自己不適合呆在這，更不敢出現在劉小月父母前面，于是悄悄離開。

臨走時，聽見李應強忽的一聲怒吼。

“我，李應強，一定要殺死那只巨鷹，為你報仇！”

到了第二天。

各大兵團招生時，蘇南站在門可羅雀的遠征兵團總部前，意外的看著一個人。

“李應強？”

“蘇南？”

兩人面面相覷，都是感到不可思議。

李應強質疑的打量他一眼，“蘇南，你小子不是能力者，來這干什么？”

蘇南反問，“倒是你，不去憲兵團，怎么來這了？”

一會兒后，兩人并肩進入遠征兵團總部。

雖然蘇南和李應強在學生時代不對付，但當兵入伍，又是遠征兵團這種死亡率高的地方…有個照應也是好的，特別是劉小月死后，蘇南不再是李應強的情敵，對方的態度好了許多。

只是李應強一直在好奇，那天晚上，劉小月到底因為什么，一個人去餐廳吃飯？

這時的蘇南正在打量大廳，遠征兵團的總部很寬敞，就中間擺著幾張小木桌。

負責人三四個的樣子，來這里的報名的，人數也很少，充其量百八十，比起憲兵團那邊的人山人海差距頗大。

“蘇南，你說咱們報哪個團？”李應強猶豫指著面前，一共三張小桌子，分別代表一團、二團、三團。

蘇南記得，蘇寒夜就是三團的團長，他走向那張桌子。“您好，請問是方銅上尉嗎？”

那后面，坐著一個人高馬大的光頭。

光頭的下巴留著小搓胡子，臉上一道向左斜貫的傷疤，這人的左眼瞎了裝一顆玻璃球，看上去有些嚇人。

李應強咕嘟咽了口唾沫，偷偷去拽蘇南的衣角：“喂老蘇，你瘋了，在這人手底下肯定死得快！”

“我是方銅。”一道沙啞難聽，猶如鐵片摩擦的聲音，從光頭嘴里傳出。

他咧開大嘴笑道：“臭小子，你們別想走了，只要靠近這張桌子，就是我方銅的兵！”

李應強欲哭無淚，被方銅兇惡的眼神盯著，他發現自己一階的源力，根本動彈不得。

而蘇南試探著問：“方上尉，我哥是蘇寒夜，您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