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貓并排而行,迎著月色走在山路上。
小貓聳拉著身子,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太太爺爺,自您那天離開之后,有很多世界上有名的家族都過來拜訪,說是想見一見您,同樣,還有一部分人派出了殺手,想要過來探我們葉家的虛實?!?
葉正陽將這幾天家族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些東西不必理會,任憑他們百般手段,自一力破之?!比~蒼天沒有去理會這些事情,待他殺戮大道道問結束,那些來犯家族,他會一一上門討要說法。
“還有,太太爺爺,這是太爺爺讓我交給您的手機。”葉正陽將手機拿出來,這是一部特殊處理過得手機,就算是在深山老林里面也可以撥打電話。
“嗯?!比~蒼天輕點頭,將手機收下。
兩人一貓慢慢走著,葉正陽在將所有事情都講完之后就沉默了下來,一言不發(fā)的跟在葉蒼天身邊。
黑貓在他身旁,兩人互相都沒有看對方一眼,好像一對生死冤家。
“今天就放過你,若不是太太爺爺在這,今天你至少要扒層皮?!比~正陽恨恨想道。
黑貓感受到一股寒意,全身打了一個哆嗦,它瞄了一眼葉正陽,隨后不著痕跡的慢慢向葉蒼天靠近。
燈光漸明,遠處,一聲聲鳴笛之聲響起,市區(qū)到了。
“太太爺爺,您可有住所,若是沒有可以先去小子那里住下?!比~正陽說道。
“無需如此,你就先回去吧。”葉蒼天擺擺手,慢慢向著遠方走去。
黑貓想要跟上,卻有一道無形的氣墻將之阻隔。
葉正陽看到黑貓的異樣,隨即上前摸了一下,那道空氣墻還在,他可以肯定,自己現(xiàn)在走上去也是和黑貓一樣的結果,被攔在這里。
“你在干嘛呢?玩空氣墻惡作劇嗎?”
旁邊一位進過的路人問道,隨后慢慢走了過去。
“看來,就我們兩個過不去?!币蝗艘回垖σ曇谎郏樕暇冻鰺o奈的表情。
夜,靜無聲。
輕緩的腳步出現(xiàn),顯得各位清脆。
這里,是魔都的貧民窟,里面的建筑都十分的簡陋,大多使用木頭簡易拼接起來,一個個塑料瓶子堆積在那里,如同小山一般。
一股物品腐爛的惡臭彌漫于空氣中,蒼蠅的嗡嗡叫聲在這一刻很是刺耳。
“你竟然會在這里?!比~蒼天喃喃道。
葉蒼天慢慢向著貧民窟深處走去,他邊走邊看,直到一個破舊的茅草堆積的地方才停下來。
月光下,一個上半身裸露的邋遢老人正平躺在那里。
他身上沒有一塊整潔的地方,因年邁而變得雪白的頭發(fā)此刻都已經被灰塵浸染,如同黑發(fā)一般。
長長的胡子很久都沒有清洗過,胡亂披散在臉上。
“呼!呼!呼!紅炒肉真好吃?!?
老人打著呼嚕,不時還說上幾句夢話。
“老家伙,醒醒。”葉蒼天一腳踢了上去,空氣在這一刻被擠壓的發(fā)出悲鳴,強大的力量在瞬間掀起巨大的狂風,將茅草卷上天去。
“嘭!”
老人如同炮彈般射了出去,砸在了數十米遠的墻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人形坑。
“哎呦喂,我這一把年紀啊。”老人抱怨一聲,仿佛有極大的冤屈。
他看了一眼葉蒼天,那雙渾濁的眼睛微不可見的收縮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過來。
“小伙子,你來找老頭子干嘛呀?”老人強自鎮(zhèn)定,但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老頭子真不認識我了?”葉蒼天雙眸微瞇,眼中散發(fā)出危險的光芒。
“額?!?
老人全身一僵,隨即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
“老朽拜見蒼天主宰,還請主宰饒恕,剛才老朽老眼昏花,一時間竟然沒有認出主宰來?!崩先思泵忉專呀洓]有膽量去撒謊了,他怕自己若繼續(xù)如此行徑,以后就都說不了話了。
“我也不和你耍皮,今天來找你不過是來敘敘舊?!比~蒼天的確是來找他敘舊的。
剛才在走來的路上,他便發(fā)現(xiàn)了那股常人無法感受到的可怕威壓,這股威壓覆蓋方圓數十里,掌控著范圍內的一切動靜。
在發(fā)現(xiàn)這道威壓之后,葉蒼天便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那是一位舊人的氣息,兩人雖然就只有幾面之緣,但也算是老友。
“百年前你還是富甲一方,怎么現(xiàn)在竟淪落至此?”葉蒼天回憶著。
眼前的老人在百年前通過自身的實力成為了夏國威震一方的巨富,怎么百年后竟然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要知道,這可是一位達到了玄法境巔峰的存在,只要透露一點意愿,就有無數人會自動送錢上來。
“道域難成?!?
四個字道盡了一切,道域境如同一道難以到達的彼岸,生生堵住了他們繼續(xù)前進的道路,雖近在咫尺,卻如夢幻泡影難以觸摸。
當年,他是富甲一方的巨富,現(xiàn)在,他是孤苦無依的乞丐,但無論是哪一種,都是為了參破道域境而做出的努力。
老人身上散發(fā)出一股悲凄的情緒,這股情緒竟然影響了天地,方圓數十里的天空都沉寂下來,似是為他而感到悲傷。
一點點細雨落下,“莎莎莎”的雨聲在天地間回想,如演奏一首哀曲,讓人心中散發(fā)出感傷。
“我哭了?”行走在路邊的行人默默將眼角的淚水擦拭,隨后收拾心情,繼續(xù)向前走去。
“人間極樂,人間極苦,若你真能領悟,道域可期。”看著眼前的老人,葉蒼天回應道。
他雖然修煉的是不同體系的功法,但道都是相同的,他能夠感受到老人此刻的狀態(tài)。
老人已經走到了玄法境的極限,此刻,需要的只是一把鑰匙,一把開啟道域境的鑰匙。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老人默默無言,不時躺下,坐起,或站立。
他忘記了眼前的葉蒼天,忘記了自己的恐懼,此刻,他的心中只有道。
初陽升起,一抹橘黃的光芒照亮了大地,照亮了老人的面龐。
老人形色枯槁,身上散發(fā)著一股股惡臭,但那雙眸子卻比太陽更加耀眼,那明亮的目光如撕破黑夜的光芒,照亮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