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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云狡獸發威

  • 仙魔在天
  • 田小田的甜
  • 5222字
  • 2021-01-19 19:05:30

世人都說嫉妒是一把刀,最后不是插在別人身上,就是插進自己心里。而此刻,楊沁兒顯然被這把刀所傷,再加上她一向飛揚跋扈慣了,哪里吃過這樣的悶虧,一時禁不住頭腦發熱,也不想去管牙珉曾經暗自告誡她此行必須收斂心性,小心謹慎的話,滿腦子只想著必須當場將那得意洋洋地桃小別打趴在地上,連同那只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妖獸,也必然要當場斬殺。

這些想法轉瞬之間即在楊沁兒的腦中閃過,她屏住呼吸握緊了手中的麗端劍。還未待楊沁兒發難,一雙堅定的大手握住她執劍的右手,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郡主莫要氣惱,此番試煉還未結束,不管何人之間起了爭執都是不妥。”楊沁兒轉臉一看,竟是珩景在輕言勸慰她,珩景見楊沁兒的面色之上仍有不甘,又悄聲道:“莫要忘了天歌的許諾。”說完這句話,珩景就放開她的手腕站到了一邊。

此時眾人早已被葆迦年吆喝得四散而開,畢竟大家都經歷了一整天的獵殺,后來又急匆匆趕到此處尋找桃小別和洛安,實在是片刻也未得閑。眼下危機已過,大家紛紛沿著小溪席地而坐,或小聲交談,或閉目養神,終于算是得了片刻的喘息。

楊沁兒隔著人群望著仍舊寸步不離跟在桃小別身邊的天歌,她突然明白了珩景的意思,她握著麗端劍的手收得越來越緊,逐漸手指發白,青筋暴突。

而此時的桃小別渾然不覺楊沁兒的目光,她正被葆迦年和昭辰纏著問東問西。葆迦年原本想將云狡獸抓到懷中耍弄一番,哪知它看似嬌憨,實則機敏靈動,葆迦年剛一抬手,它似就察覺了他的想法,“咻”的一下就隱去身形,讓葆迦年的手舉在半空極其尷尬。

葆迦年問桃小別:“你這靈獸當真是那上古妖獸所化?為何完全沒有那股讓人膽寒的氣場?”

桃小別道:“我讓它收斂了氣息,免得招人惦記。”

葆迦年又問:“它的本領都有哪些?你且說來讓我聽聽。”

桃小別搖搖頭:“我也才剛得了它,尚未知曉。不過他能口吐人言,而且只有我聽得懂、聽得到,他還與我心意相通,我之所愿及是它之所求。”

昭辰在一旁嘖嘖稱奇:“你到底是如何收了它的?當真不能說說?”

桃小別還是那句話:“實在是說來話長,真的只是機緣巧合而已。”

昭辰不死心地湊到桃小別跟前,一雙桃花眼朝桃小別笑啊笑:“我不怕話長,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你且說,我聽著就是……”

葆迦年知道桃小別不愿透露這其中的細節和緣由,他也實在看不慣昭辰頂著那張笑臉在桃小別面前晃來晃去,遂揮臂一掌拍在昭辰的屁-股上,將他拍了個趔趄,還在臉上堆起一副嫌棄的表情道:“誰允許你將你那張桃花臉湊到我別兒跟前的啊!快滾,滾滾滾!”昭辰哪肯白白吃虧,二人頓時你來我往、推推攘攘地跑開了。

桃小別暗自松了口氣,她慣常不會講謊話,但也覺得洛安說得有理,事關師父,總不能想也不想就將事情的始末和盤托出,如今她也算是漸漸懂得了逢人只說三分半的道理。

桃小別尚在感嘆,洛安卻悄然走到她身邊,輕聲道:“你這性子,有時候極好相處,有時候為何就如刺頭兒一般呢?”

桃小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疑惑地看向洛安:“啊?”

“從前總是跟澄黛置氣,如今遇到那個楊沁兒也偏要針鋒相對、寸步不讓,你一個七竅玲瓏之人何苦如此處處樹敵呢?”洛安溫言勸道。

桃小別立刻就明白了洛安意有所指,雖知洛安是為自己著想,但心中難免不快,遂忿忿不平地說:“就因為她們一個是公主一個是郡主,我就非得讓著她們?”

洛安搖搖頭:“是因為你天賦異稟、萬中無一,已然占盡了先機出盡了風頭,所以才應韜光養晦,以退為進。畢竟,常立人前遭人妒,木秀于林風必摧,不如學會做人如水,以柔克剛啊。”洛安說完靜靜地看著桃小別,像是極其希望她能明白,并且首肯。

哪知桃小別揚起眉毛笑了笑,直言道:“我也知處事應該有進有退,奈何我天性如此,輸什么也不愿輸了心情,委屈自己!”桃小別的一席話說得坦蕩、真誠,讓溫恭自虛的洛安都忍不住贊賞地點了點頭,看向她的目光也更加明澈、溫暖。

而此時,大家都漸漸停止了交談,大部分人閉目而坐,哪怕仍有些人毫無倦意,也只是獨自仰望著溟極道黑沉肅穆的天幕,四周一片寧靜,在溟極道的第一個夜晚就這般安然而過了。

翌日,當初升的朝陽將第一抹陽光撫上眾人的眉眼之時,大家早已舒展身體清醒了過來。每個人都還記得,此次試煉以三日為期,要求每位遴選者都斬殺一頭妖獸,并以獸元為斬殺妖獸的憑據。當下,眾人開始清點昨日所獲獸元,所差幾何,才好進一步決定今日的行動。

經過清點,葆迦年所帶的人馬中尚有四人未得獸元;楊沁兒所帶的人馬尚有三人未得獸元;奕瑜所帶的人馬尚有五人未得獸元;昭辰和珩景所帶的人馬昨日只顧對付那兩頭人面馬身獸了,最后雖將其雙雙誅殺,奈何都只獲得一枚獸元,眼下都還差十一、二枚獸元;而澄黛雖然憑借真豨戒輕松控制了十來頭噴火獸,但在噴火獸幫他們滅了其他妖獸后,澄黛一時心軟,竟將那些噴火獸全都放了,所以她帶的人馬雖無人受傷、無人受罪,卻是一顆獸元也未獲得;再有就是洛安帶的人馬了,他們來到此地后只遇到了云狡獸一只妖獸,有云狡獸這樣的上古妖獸在此,其他妖獸根本不敢踏足這片地方,所以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遇到其他妖獸的機會,自然是一顆獸元也未曾獲得。

如此清點下來,大家面上表情各一,楊沁兒所帶的人界修士所獲獸元最多,立刻有了與眾人分頭行動的心思,他們都期盼地看著楊沁兒,只盼這位向來求勝心切的郡主能帶著他們立刻與其他人告別,然后盡快找齊三顆獸元,他們這隊人就能手執獸元向八神復命,了結了在溟極道的這場試煉。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今日他們的郡主并不像往日般一心求勝,只見她淡淡地站在人群之首,一個字也不肯說。

而經過了昨日的曲折之后,素來交好的葆迦年、洛安、珩景、昭辰、奕瑜和澄黛幾人,不管戰績如何,反正是不打算分開了。葆迦年見楊沁兒不說話,就調笑著問道:“莫非郡主今日也打定了主意要與我等一起行動?”

楊沁兒點點頭:“正是。”說完此話也不過多解釋,而是安靜地站立一旁,像是想聽他們有何打算。

楊沁兒的話不僅讓葆迦年一眾難以置信,那些跟隨她的人界修士更是面面相覷,不明白這位郡主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過見郡主不動,他們也紛紛壓下了心中的猶疑。

洛安此時道:“既然如此,那今日我們就一同前去斬殺妖獸,所獲獸元待日落之時均分,即便今日所獲獸元不足,明日也還有一日的機會補足,在此過程中請大家務必小心,力爭這‘殺伐’試煉我八十余人盡皆通過。”

洛安的話讓眾人信心百倍,葆迦年道:“首先得出了這山谷再說,昨晚我等在這山谷中休整一夜,竟是連只雀鳥也未發現,今日既是要獵殺妖獸,自然要先找到妖獸再說。”

昭辰砸咂舌道:“如此說來,我還真希望八神之中的哪位再像昨日一般,抖抖手讓這溟極道的妖獸都大呼小叫地吼起來,如此我等也不必苦心尋覓了。”

昭辰話音剛落桃小別就對眾人道:“不必出谷,我等就在此等候,讓那些妖獸自己送上門來!”

珩景問:“如何讓它們自己送上門來?”

澄黛也趕緊說風涼話:“你當那些妖獸都是傻的?”

桃小別也不回答,只是拍了拍抱在懷中的云狡獸那毛茸茸的獸頭,只見云狡獸揚起自己綿軟的脖頸,張開粉嫩的小嘴“嗷嗚、嗷嗚”地叫了幾聲,它的模樣嬌憨可愛,聲線也綿軟甜糯,那些昨日還在擔心它會發狂的修士此刻都忍不住笑了,實在不知桃小別到底意欲何為,他們都忽略了云狡獸眼眸中一閃而逝的金光,那金光如水波般無聲無息地蕩開,將云狡獸的意念傳出很遠很遠。

不過片刻,那些尚在竊笑的修士分明感覺到了異樣,他們所站的地面有砂石在輕輕滾動,原本緩緩流淌的溪水也細微地抖動著,“轟隆轟隆”的聲音由遠及近,地面的震動也越來越明顯。

危機感瞬間降臨,眾人均是面色凝重,紛紛閃身躍到對岸的山巒之上,大家放眼望去,不由得神情一凜——只見遠處的樹葉嘩啦作響,有陽光從樹隙間射向大地,在樹影的閃動間,成群結隊的各色妖獸結伴而來,竟約莫有上百頭!

此時唯有桃小別、洛安和天歌沒有動,他們并肩看著那些踽踽而來的妖獸安靜地站在原地,桃小別和洛安是因為內心篤定,天歌雖目中有猶疑,但見桃小別一動不動,竟也忍著未動分毫。原本已經閃身飛到山巒高處的葆迦年此時不得不飛回三人身旁,他一下落到洛安身旁不滿地問:“你和別兒是不是有何事瞞著我?”

洛安微微一笑:“她的事,我不便說與你聽,你自去問她。”

葆迦年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那半山腰的澄黛大聲驚叫道:“桃小別,你不要告訴我這些妖獸都是你那只小獸招來的!你還能再蠢點嗎,一下招來那么多,是讓我們獵殺它們,還是讓它們獵殺我們啊!”

昭辰也苦笑道:“就不能分批嗎?讓我們殺完一批再來一批可好?現在好了,被包圍了!”

獸群越來越近,頃刻間就密密麻麻地聚在桃小別幾人數丈之外,那些妖獸的身影至此完全顯露出來,它們每一頭都猙獰可怕,而且散發著極為恐怖的煞氣,由于數量太多,一股磅礴的壓迫力向四周蔓延,讓在場之人無不眉心直跳,胸口憋悶。

就在眾人都咬緊后槽牙準備大戰一場時,云狡獸從桃小別的臂彎中跳到她的肩上,它如領袖般朝著獸群一抖,它身上的細軟白毛如鋼針般根根立起,它喉嚨中發出幾聲嘹亮清越的嚎叫“啊嗚”,聲音如魔音灌腦般讓妖獸們全身發抖,繼而毫不猶豫地開始互相撕咬、打斗,將山腰上的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或許妖獸間的搏斗沒有修士間的大戰炫酷,但是妖獸的兇悍卻毫無疑問,它們是純粹肉搏的力量,看起來格外的讓人熱血沸騰。它們的廝殺便是兇猛力量的展現,動輒摧毀古樹,粉碎巨石,一時間只聽陣陣撞擊之聲此起彼伏,妖獸的鮮血流了一地,直到將綠色的草地染成了暗紅色也沒有停下來的勢頭,仿佛不死不休就是它們得到的指令。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著這場妖獸間的殺戮,都被眼前的殘酷和血腥所震驚。一頭妖獸突然將另一頭妖獸的頭顱撕咬而下,它如癲狂般猛地將那獸頭拋出,那尚在滴血的獸頭有牛犢大小,立刻如離弦的劍矢般飛向了小溪對岸的山巒之上。要命的是,此時的觀戰之人早已放松了警惕,早就三三兩兩地分開而立,都在自以為最佳的視線位置觀看著這場千百年難遇的妖獸大戰。

而那個重有千斤,飛旋如流星般的獸頭此刻就向著澄黛的面門筆直的飛了過去,澄黛身旁不但毫無應援之人,她似也被嚇得呆立當場,竟不知道如何躲避。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粉嫩的身影飄然而至,她身形之快猶勝流光,只在眨眼間及至澄黛面前,她伸長胳膊將澄黛裹進懷中后往一側飛退而去,堪堪避開了那只力有千鈞的獸頭。

人群驚呼連聲,叫好有聲,澄黛恍恍惚惚地回頭,恰好看到桃小別那雙滿含氣惱地眼睛,她囁嚅道:“是你……”桃小別將她推進奕瑜的懷里,沒好氣地說:“你傻啊,看到那么大一個頭向你砸過來也不知躲避,難道是想比比是你硬還是獸頭硬?”而澄黛張了張嘴第一次沒有反駁桃小別。

虛驚一場之后,眾人都變得警醒很多,那仍在纏斗的獸群也已經打至焦灼。

其間有種妖獸尾部如孔雀之屏,它的羽毛堅如利劍,每次快要力有不逮之時它就凌空飛起,尾部羽毛根根立起如箭矢,它喉中狂叫一聲,羽毛即如箭矢從身體上脫離,以極快的速度射入對方的眼睛或口鼻之中,立時讓對手喪命或致殘,十分詭譎兇殘。眼下,它似又碰上了一個難纏的對手,幾番撕咬之后,它故技重施,再次凌空飛起,想向對手放出羽箭,哪知與它纏斗的妖獸也飛身而起,與它在那半空之中對峙。羽箭妖獸暗自等待時機,并霍然發出羽箭,一下就射向了那只妖獸,怎奈那只妖獸同樣警醒,一看羽箭破空而來立刻飛身躲開,撲了空的羽箭就攜裹著猛獸的力量向后面的觀看者襲去。

桃小別忽感一陣流風襲來,抬眼之時已望見那根妖獸的羽箭如流螢般疾速而來,她心頭一驚,正要飛身躲開,一把銀光閃閃地劍芒在她眼前大力一揮,就將那枝羽箭打得飛出去老遠。桃小別錯眼一看,怎么都沒想到會是手持麗端劍的楊沁兒,不待她說話楊沁兒及道:“你不必謝我,我是在幫戡哥哥。”說完朝匆匆趕來的天歌道:“這回,你真的欠了我一條命。”

如此,楊沁兒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只是在經過珩景面前時朝他粲然一笑,像是在告訴他,天歌的諾言她拿到了。

眼見桃小別差點被誤傷,云狡獸大怒,只見他凌空飛起,身形暴漲百倍,從一只人畜無害的白毛松鼠又變回了那副人面虎身的兇悍模樣。它足踏祥云身披長白鬃毛,朝著腳下的獸群巍然大吼,它的吼聲地動山搖般讓腳下的獸群全都瑟瑟發抖屏息斂氣,然后他仰頭一吸,所有妖獸的靈識和魂氣全部從其口鼻之中飄飄悠悠地蕩起,隨著云狡獸的呼吸盡數被它吸進了腹中。最后云狡獸滿意地舔舔獠牙,回身一轉又化作那只白毛小松鼠的模樣,乖巧地窩進了桃小別的懷中。

而此時,一片狼藉的妖獸戰場上全是妖獸僵硬的尸體,它們一動不動地躺倒在污泥之中,一陣風吹過之后紛紛化作絲絲黑氣,被這片土地吸食,只留下滿地晶瑩透亮如珍珠的獸元,向這世間做最后的訣別。

云狡獸的所作所為將眾人驚得不敢動彈,人人都瞬間清醒過來,明白這只靈獸確實是只上古靈獸,并且無比維護桃小別,也只聽命于桃小別。眾人都清楚得意識到,桃小別說它是靈獸,就最好承認它是一頭靈獸,也只有它真的是一頭靈獸,對大家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

葆迦年此時又摸到了桃小別身旁,他不再去試圖耍弄云狡獸,而是目光閃爍地看著桃小別,桃小別就朝他勾勾手指,待他將頭湊過去時就在他耳邊道:“告訴你吧,它是一只神獸,我的本命神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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