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場次結束,包括社長在內的大部分觀眾都直截了當地離開了觀眾席,游戲幾人則興奮不減,嘰嘰喳喳地迎著艾兒下來。
“你真的……太強了。”暗由衷感嘆:“比剛認識你的時候又強了許多倍,就算是我和你對決,也沒有必勝的信心。蕾貝卡的每一步,你都算到了吧?”
“哪有這么神,如果不是正巧抽到了【生死局】,我未必打的這么順利。”
暗苦笑:“都已經讓到在對方的主場打了,連艾麗莎都沒帶,還要怎么神啊。”
“倒也不是讓……我只是想用龍族來正面對決罷了。”艾兒轉向蕾貝卡,對方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蕾貝卡,想必你祖父已經告訴你真相了,我能理解你身為親孫女的不服氣,也用龍族盡力的回應了,你是否愿賭服輸?”
“哼,”蕾貝卡鼓著腮,把臉埋到布偶熊里:“我……我就暫且認可你吧。白龍……是你的了。”
艾兒微笑:“那下次,我們拋開這些約束,全心以赴的戰一場吧,等你再來日本的時候。”
“再來日本?”蕾貝卡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她怎么知道自己一定會重回日本呢?但再戰一場,又有何妨:“好,下次,我一定更強!”
暗將身體交還回了游戲,游戲溫柔地勸解蕾貝卡:“短短幾天,你已經比和我對決時成長太多了,真的很厲害。”
“嗯~”聽到表游戲的夸贊,蕾貝卡有些臉紅,又滿血恢復成活潑蘿莉,抱著游戲的胳膊:“吶,游戲honey,我們一起去吃點宵夜吧?決斗艇上的餐廳,可是24小時的呢!”
“誒,真的嗎!”城之內一聽來勁了:“我也……”
“你個頭,”本田毫不客氣的一拳捶上:“人家約的是游戲又不是你,當個錘子電燈泡!……游戲,我們走了啊!城之內,你也得回去好好整理卡組了,省得明天輸太慘……”。
“哎喲,我知道了,你放開我脖子,我要憋死了……”
御伽和貘良聳聳肩跟了上去,杏子看著被摟胳膊的游戲,心里有一點醋意,不過她能分辨的出來現在并不是暗在控制身體,便沒再多說。
至于吃貨艾兒,她不是不想去蹭飯,而是另有一件要務在身。
按照劇情,再過一段時間,本田和御伽就會因為靜香在這平臺上大打出手,因為摔出護欄差點嗝屁,最后有驚無險被夏迪拽回來。這發展本來不必擔心的,可艾兒發覺了一個規律,雖然海馬公司因為她造成的劇情變動而更為興盛,然而相對的,游戲等人的安全好像變得難以保證,平平無奇的日常往往變成死里逃生,比如前幾天剛經歷過的火場救人,似乎是這世界在警告:你攪合了本該有的發展,獲得了利益,那么就得負責糾正不好的后果。
所以這么個危險的場景,艾兒不敢視而不見,性命攸關,慎重為好。她提前來到天臺,套了個垃圾袋,往欄桿邊上一蹲,融入背景,靠摳開的兩個洞觀察著周圍。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本田和御伽就說說笑笑的來到了這里,起初氣氛還算融洽,直到談起了靜香,兩個人誰也不服誰,誰也不肯退出,你一嘴我一嘴,俞吵俞烈,終于打了起來……
嗨呀,修羅場啊……艾兒唏噓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心情很是復雜,又是偷窺的慚愧,又是近距離吃瓜的刺激,又是緊張忐忑,還有“要不要直接給按停”的糾結,不過她沒能糾結很久,一陣疾風導致艇身擺蕩,本田收勢不住,將御伽撞出了欄外,艾兒立馬嚇得一激靈,連滾帶爬地向那邊蠕動。
“你想殺了我嗎!你這家伙!”御伽懸在半空憤怒地質問。
“對不起……抓緊我的手!”本田抓著御伽,奮力地大喊:“有人嗎!!快來人!!快來救救我們!!!……可惡啊,這種時間,上面怎么會有人呢…………”
御伽也拼命大叫起來:“救救我們!!上面有人嗎!!!”
撕心裂肺的呼聲聽得艾兒膽戰心驚,暗自咒罵夏迪你這個老六,該出來了吧!趕緊的!但是喊聲越來越顫,夏迪還是沒有出現的跡象。
“我的手開始麻了……”本田的聲音飄來,艾兒知道這是即將掉落的征兆,她蹲不住了,撲過去拉住了御伽的手腕。
本田和御伽的視角,只見一坨巨大的垃圾袋突然躥出,伸出了胳膊,它上面還有兩個閃亮的貌似眼睛的洞,一眨一眨反射著燈光……感激和詭異之情同時爬上了兩個人的小心臟,垃圾袋君從此在他們的余生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x)
艾兒的掛比體質使她沒費多大勁就將他們提溜上來,倆人劫后余生,冷汗直冒,喘著粗氣在夜風中瑟瑟發抖。
“敢問……您是何方神圣?”御伽弱弱地問。
“不,不用說……”本田上氣不接下氣,虛弱的一揮胳膊:“肯……肯定是,呼……艾兒了。”
“呃……”艾兒摘下垃圾袋尷尬的笑笑:“嘿嘿,你怎么知道。”
“這一船人……就你最……奇葩。”本田努力遣詞造句,但最終還是沒找到比奇葩更合適的詞匯。
“……我就當你夸我吧。”艾兒攤手,心道:我個人覺得還是馬利克更奇葩點。
“大半夜的,你為什么套著垃圾袋在這個地方?”
“睡不著出來看星星,一個垃圾袋飛我臉上了,還沒來得及扯下來,就看到你兩個掛在外面。”
御伽目光漂移了一下,看向了某個方向:“嘶……我記得剛才那個角落有個大垃圾袋來著?”
“哪有,”本田打斷他:“我來的時候仔細看了,那里什么也沒有,你看錯了吧。”
“可能吧。”
“真對不起,御伽,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要是你想殺我,就不會舍命救我了,倒是我約你出來,又特意挑釁,結果差點害死咱倆……是我的不對。”
“哈哈,小事……”本田撓撓頭:“我還是先送你去醫療室看看吧。”
倆人向艾兒道了謝,因為腿還有點軟,互相攙扶著走了。直到此時,夏迪仍未出現。幸好自己來了……艾兒一陣后怕。
本田突然回頭道:“艾兒。”
“怎么?”
“……沒事,你早點休息吧。”他笑笑沒再說下去,但眼神的含義很清晰:我覺得你是在這里等著救我們的,你為什么像是什么都知道?
看著走廊的聲控燈暗了下去,艾兒心中泛起一股負罪感,她背靠欄桿坐了下來。
來了這么久,自己到底是局外人,還是局內人?自己給朋友們帶來的,到底是幸福,還是苦難?自己又能挽回多少次千鈞一發?曾經,她面臨死亡的命運,畏懼且不甘,但在真夜和社長拼盡全力將她救活之后的現在……她竟然發現:或許自己死了更好。
“唉……”一聲嘆息從她的頭頂幽幽飄來:“被吵吵嚷嚷的聲音鬧醒了,難得想看次星星,怎么又有人在造雨了啊。”
“咦……”艾兒抬起頭,竟然又是馬利克,他捏著罐飲料搖晃,紫色的眸子仿佛映著星辰。
“熱南瓜汁,喝點吧,剛從售貨機里拿的。”馬利克把飲料遞來。
“‘拿’的?”艾兒敏銳的意識到他可能沒付錢,是直接用錫杖搞出來的。
“嘿嘿,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馬利克毫無愧意地咧嘴。
“好好一個千年神器持有者,怎么愛好就是貪小便宜呢?一天不是逃單就是偷吃外賣就是偷飲料……”
“喂喂,飲料可是給你了,你海馬家的東西你喝,怎么能算偷呢?”
“這邏輯讓人無言以對……等等!我怎么就海馬家了?”
“還說不是?天這么黑都能看到臉紅了……”
艾兒瞪他一眼,馬利克不敢多說,繼而問道:“這次又怎么回事?”
“你……覺得我和你姐姐一樣,會預知對吧?”
“差不多吧,但你和我老姐又不太相同。”
“無所謂,能力細節不重要。就是……如果我預知有些人,本來該過著幸福的生活,可是認識我之后,就會多出很多的危險,我是不是不認識他們更好?……肯定是不認識好吧。”
“要真是這樣,那確實不認識好。”馬利克不屑道:“但真是這樣嗎?那些人,真的只增添了危險沒有好處嗎?他們就沒有拖累過你?”
“我覺得是的。”
“不全是吧,”馬利克仰頭看著夜空,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多虧我在和你們作對,才有根據反駁你的言論。你們之前的經歷我也了解過,可我看到的是,你的名氣讓游戲家的卡店的營業額上升,你救了雙六珍視的白龍,解決了搶劫犯,打工時承擔的家務和銷售任務也讓那老頭的腰傷好了許多;你幫游戲多撈回兩張黑暗大法師的碎片;你通過內部資格申請下來的SH-2讓靜香的手術毫無風險;他們所有的學習問題你都能給他們講解——啊,這點我很好奇啊,你們中國人都是學霸么?”
“不是學霸啦……只是我們那的課程進度比這邊快一些,所以看起來懂得多罷了……”艾兒垂下頭看著手里的南瓜汁:“你說的那些,和生命相比都不值一提。”
“哦?那多了什么危險?”
“比如著火那次,本來他們可以輕易的逃出來,”艾兒橫他一眼,因為這件事馬利克脫不開關系,馬利克尷尬地舉手投降,艾兒接著道:“還有剛才,本該有別人去救他們,可是因為我來了,那個人沒來。”
“那就是命運安排你去解救他們了唄——我是說真的,因為我老姐千年首飾的存在,我越來越覺得命運可能是注定的,你,命中注定忙于救人,我,命中注定找法老王的麻煩。要是真的定了,你愁也沒用,要是還沒定下來,你努努力咯。”
“說的輕巧……萬一……”
“萬一沒救下來是吧?結果會怎么樣?”
“會有人死去,所有人都會無限悲傷。”
“那你要是消失或是死去呢?他們難道就不悲傷了嗎?”
艾兒沉默。
“你看吧,都一樣。命運是等價的。”馬利克聳聳肩,把她手里的易拉罐打開,又塞回她手中:“你在救贖他們,他們也在救贖著你,就像你給海馬瀨人擋槍,他又玩命下去救你是一樣的,無論你愿不愿意承認,你和他們已經是一個整體了,不管出現什么后果,都是你們共同的行為導致的,沒有人有資格承擔所有人的命運。”
“可是暗就很好的拯救了……”
“法老王?我猜你要說拯救了‘全埃及’的人是吧?就除了我們一族唄?”
艾兒噎住了,她沒法反駁,失去記憶的王確實沒能拯救所有人,在勝利的背后是守墓者一族幾千年的苦難;阿克卡南王也沒有拯救所有人,巴庫拉的村子成了犧牲品。
馬利克的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你有沒有發現,所有把自己當做救世主的人,都找不到出路。救贖根本不是能輕易賜給別人的東西,所以人是人,不是神,人……只能彼此救贖。”
他又抬頭望向天上,卻根本沒在看星星,仿佛只是不好意思面對著艾兒說出這些話:“我在復仇的路上有你說說話,一起吃小吃,我才感到不是孤身一人;我也陪伴了一些你孤獨的時刻,就像現在這樣,就像那個雷雨天一樣,所以……別害怕,如果最終你沒能戰勝命運,覺得你害死了他們的話……那歡迎你來和我一起當反派,大不了一起下地獄嘛。你想啊,如果你和別人一樣,那么你能力有限,沒資格談拯救;如果你和別人不一樣,是位高貴的神,那么人對你來說不就是玩物嘛,你又何必難過呢?”
艾兒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銀發少年,這還是那個分不清逃單和私奔的二貨嗎?表面上是個傻白甜,實際上是古魯斯首領就夠反差的了,內心還是個哲學大師,這算什么?
“你確定是馬利克本人?不是什么畫皮的妖怪吧?”艾兒夸張的在他眼前晃動手指。
“有心情開玩笑了,看來我勸的不錯嘛。”馬利克放心的微笑,表情卻有一點怪異的扭曲,好像無法控制一樣。
“怎么了?……是不是黑暗人格……?”
“沒什么。”馬利克揉揉額頭,又指了指艾兒手里的南瓜汁:“快喝吧,馬上都涼了。”
“謝謝你……馬利克。”艾兒道。南瓜汁溫度正好,讓她感到格外溫暖。
“不謝。”他淡然答道:“等你喝完……我……還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嗯?什么禮物?”艾兒喝了口南瓜汁,好奇的問道。
“給你看個東西,先閉上眼睛。”
“啥啊神秘兮兮的……”
“閉上你就知道了。”
艾兒無奈地閉上眼睛,順著馬利克的指揮走了幾步,還爬了個金屬梯,艾兒猜到了這是什么地方:他們爬到了決斗平臺門樓的頂上,這里是一個小小的亭臺,是整個決斗艇最高的位置,有著最開闊的視野。
“睜開眼,向前看。”
艾兒睜開眼睛,不由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哇塞~~~~~~~~~”
她知道為什么馬利克執意帶她爬這里了,決斗艇剛剛飛過某座城市的上空,萬家燈火就在艇尾的后邊,此刻她腳下的地平萬丈光芒。頭頂是方才被門樓遮擋的浩瀚銀河,繁星在剛下過雨的夜空閃爍,塵埃云清晰地像是上帝現場描繪,她的視野所及綴滿星辰。無垠的自然和人類的科技呼應成一幅最燦爛的絕景,誰也無法解釋這天的星斗為何沒被城市的燈光掩埋,一切都在這一刻構成奇跡般的和諧。
震撼心靈的美麗讓艾兒久久出神,她的心懷很久都沒有這么開闊過,甚至有點像喝多了似的,頭腦有些奇異的亢奮,她踩在高高的亭臺上轉了個圈兒,搖頭晃腦地唱道:“朋友的情誼呀比天還高比地還遼闊,那些歲月我們一定會記得。朋友的情誼呀我們今生最大的難得,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
動人的曲調在空中縈繞,女生的聲線讓這首歌的滄桑感薄弱下去,平添了些溫柔的守望。
馬利克支著胳膊,靜靜聽著她唱完,表情復雜難明。片刻,他低下頭,輕聲說道:“我還沒說送你什么呢。”
“不是這片景色嗎?”艾兒不解。
“是……”馬利克湊近了一些:“……死亡。”
他突然發力,將她推下了塔臺。
門樓頂上沒有護欄,下去就是決斗艇光滑的氣囊,甚至沒有緩沖的余地,只有順著表面滑落,摔下千米高空的份。所幸一陣狂風驟然刮起,生生給她推回了一點角度,讓她的手堪堪扒住了臺邊,陷入了和方才的本田一模一樣的境地。
“你!???”艾兒震驚至極,雙眼不敢相信地死死盯著馬利克:“為什么!??”
馬利克緩緩蹲下來,他的表情已不再是剛才的溫柔,而是遍布陰翳,猙獰的冷笑:“我說了吧?你不是神。你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自己的生命都無法拯救,怎么配當救世主。”
艾兒努力將另一只手也搭上平臺,想把自己帶上去,但怎么也使不上力,她的胳膊不斷地發抖,頭暈目眩,而且昏昏欲睡。她猜到了緣故,咬牙切齒:“你在飲料里加了東西。”
“對。”馬利克從口袋中拿出一包粉末,得意地撒到空中:“口服式的強效麻醉劑,一分鐘內就會生效,即使你體力再好,碰上這個也是白費。”
“為什么?”
“到了底下,問死神吧。”馬利克微笑著伸出手,卻不再是對她的救贖,他撫上艾兒的手背,一根根地掰她的手指。
“如果吃飯沒有付錢,那是不是就是私奔?”艾兒冷不丁的問道。
“嚇傻了么?那是逃單。”
艾兒剎那間想通了所有。眼前的這個人,表面看起來毫無破綻,但他根本不是馬利克,而是暗馬!這時他臉上的表情再也壓制不住,一根根青筋迸了出來,肌肉糾纏,睚眥盡裂,露出了黑暗人格標志性的變態顏藝。
難怪,從馬利克回來后,再沒有看到暗馬的靈魂影像了,她還以為,是馬利克壓制住了他,可原來竟一直是黑暗人格主控!他不知怎的學會了收斂自己的瘋狂,一直偽裝著表人格馬利克,等的就是這一個下手的瞬間。
“啊,你還在想為什么表人格不見了對吧?”暗馬扭曲的笑著:“那好吧,看在曾和他共用一個身體的份上,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你中槍那天……那傻兮兮的表人格看到狙擊手就要按下扳機,心中的仇恨再次爆發,甚至比被刻印的時候還要猛烈得多。我瞬間獲得此前未曾有過的強大力量,足以與表人格抗衡,我試圖擺脫束縛,但你猜怎么著?他此時根本沒有時間與我爭斗,滿心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救你,一定要救你!”他繪聲繪色的描述,甚至還刻意模仿表馬利克的語氣:“‘不就是控制權嗎,你拿去好了!我只有一個條件——讓艾兒活下去!’……”
“……女人,他多么珍惜你啊,心甘情愿的被仇恨侵蝕,不惜墮入黑暗,將控制權拱手交出,哪怕失去一切,也要保護你的人生!……后來我本想獨自行動,但操縱偷盜者與你的對話讓我意識到,你蠢到根本沒有發覺這個事實。你是千年神器的克星,可朋友是你最大的弱點,我為什么不干脆利用表人格與你建立的感情,掃除你這顆定時炸彈呢?”
艾兒聽著他的話,只覺得整個頭顱都在震響,悔恨和愧疚在心中炸開。明明表馬利克為救自己付出了靈魂的代價……可自己竟然分辨不出!!
他想了想冷哼道:“其實被綁架那次,你就該死的。我讓暗貘良從中協助,在背后用電擊槍偷襲了你,并陪我演了一出好戲。我本意是想在你昏迷的時間里,測試千年神器對你的效果,但你的強悍超出了我的預想:你對千年神器的屏蔽并不是主動性的,而是被動持續的,即使你失去意識,千年神器的魔力仍無法對你造成傷害,而只有被實體化的卡片才能產生作用。你的威脅太大,我改變了主意,打算像除掉表人格礙眼的父親那樣直接刺死你,可貘良是個死腦筋,拒絕了這個提議——他想一切用決斗解決,甚至用胳膊硬扛了我扎下去的匕首,你這才有命重新睜開眼。但現在……沒人能救你了。”
暗馬的解答在腦海反復縈繞,她所認為的真實,居然隱藏著這么多的假象。而她對友人毫無保留的信任,或者是錯認的疏失,成為了害死她的利刃。
暗馬居高臨下看著艾兒力氣耗盡,抓著臺邊的手指漸漸松開,他的另一只手,卻突然握住了艾兒的手腕!
“什么?”暗馬利克自己都一驚,隨后又冷笑:“真是頑強,我那愚蠢的宿主在無意識的狀態中,都還想著拉你一把。可惜……你終究是難逃一死。”他獰笑著,扳開了自己緊握的手。
艾兒失去唯一支撐,再無憑依的墜落,她已經連恐懼和悲傷都無法體會,卻聞到一股溫暖的稻香。麻醉劑導致的倦意席卷了全部神經,眼皮也不受控的閉起,往后無論是在氣囊表面的碰撞和身體的高速翻轉,她都感受不到了。
最后看到的影像,是跪倒在地的馬利克,和他左眼角滑下的淚水。
在兩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伊西斯靜靜地注視著舷窗外,千年首飾不斷涌出金色的光芒。
另一邊,海馬瀨人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到了熟悉的號碼:“吉田工坊是怎么回事?來天臺,給我解釋。”
他沒有等回復,直接邁步出了房門。
經過通道時,海馬迎面撞上了從天臺回來的那姆。來人發出了詭異的笑聲,海馬冷冷睨他一眼,沒有理會。
此人海馬見過多次,在艾兒死里逃生后,她更是不遺余力地尋找此人的蹤跡。但是……這時的那姆與之前見到的他,仿佛不太一樣了。假如那時社長感覺到的是疑似吃醋的敵視,那此刻則變成了徹底的憎惡。
海馬無心細究其詳,只是踏進了星空之下,仰望著漫天星河。他卻不知道,自己等候的女生已經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