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明朗送走了客人，再回到辦公室時，他白想怎么哄人的辦法了，一進門曲巖居然先向他道歉。

“對不起，剛才我脾氣不太好。”

不按套路出牌，搞得他都不知該怎么應對！

“明明是我的錯，你道什么歉？”

“你當然有錯了！但是我亂發火也不對。”

明大夫聽完搖頭嘆息，“作為女孩子，你這么大度還懂道理，不好。”

嗯？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接受你的道歉，為了彌補我那份錯誤，現在我請客吃飯。”

也就是說，他們還要繼續維持飯桌友誼嗎？

他這個金光閃閃的大老板，要跟她這個剛被辭退的窮光蛋繼續做朋友？

“你覺得我還能吃得下么？”

“如果我是老板就讓你吃不下飯，那我可以把診所關了。”

他不僅說這種超可笑的話，而且還說的一本正經，用很嚴肅的表情告訴曲巖：我不是開玩笑。

“你瘋了吧？”

“你介意跟瘋子做朋友嗎？”

曲巖有點害怕，明大夫現在的樣子，有那么一點點……嚇人。

診所前臺剛才接待她的護士小姐姐敲門走了進來，“院長，陸總來電話，問下午跟您預約的時間能不能延后一小時。”

明朗頭也不抬地說：“取消吧，告訴他診所不開了。”

“別別別！”曲巖嚇麻爪，趕緊解釋說：“他開玩笑的！你們老板真愛開玩笑！”

小琪都在這個診所干一年半了，從來沒見老板開過玩笑。

“那……”

“你趕緊跟人家好好說啊！”曲巖急得直遞眼色。

明朗不慌不忙反問：“那現在能去吃飯了嗎？”

“能能能！”

他一笑，溫柔地對小琪說：“告訴陸總，我沒問題。”

當診所的八卦都快炸鍋時，曲巖正跟明朗坐在一家高級餐廳里。

他終于恢復了身份，不用再陪她吃小破館子了。

坐在這間處處透露出高雅、服務又周到的有些過頭的餐廳里，曲巖每根骨頭都不舒服。

菜是明朗點的。

一起吃飯這么久，每次都讓她點菜，只有這次她翻著每道菜都貴的嚇人、也貴的莫名其妙的菜單，半天都沒點出一個。

“知道我為什么要帶你來這種……讓你不舒服的地方嗎？”原來她的尷尬，他都看在眼里。

“因為你本來就屬于這種地方！”

“那你屬于哪種地方？”他含著笑問，眼神卻盯得她有點慌。

“我就屬于路邊攤啊！”

“曲巖，路邊攤沒什么不好，但我知道你并不喜歡，或者說，你并不甘心做一個一輩子只吃得起路邊攤的人，否則你就不會偷偷努力了。”

曲巖聽完只能苦笑，“大哥，你搞錯了，我努力不是為了告別路邊攤，而是不努力就連路邊攤也吃不起！現在你知道咱倆的差距了吧？千萬別跟我說努努力人和人就沒差距，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成為你這樣的人，就像兔子再怎么使勁兒蹦也變不成老鷹！”

“有你這么兇的兔子嗎？”老鷹問。

好煩，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明朗，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跟你成為朋友，更不知道你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

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在煩，人家的心情好的很。

明大夫攤攤手，“我一直都很清楚。”

“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看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