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線越收越緊了。

相比之前顧廳長的不管不問，最近他關注這件事的次數明顯增多，而且從撒網布局來看，動用的力量還不小。這讓顧璟言有些好奇，最終上鉤的會是多大一條魚？

作為這項任務的排頭兵，他也開始加快推進自己的節奏。正好趕上所里搞團建，大家去一個同事家里涮火鍋，順便支一鍋贏撲克的麻將局。這不就是特意為他準備的機會？

顧璟言果斷利用，現場發揮，贏撲克牌都能跟別人急眼，差點動手打起來，把賭徒本性暴露無遺。

不用擔心這種事傳不進章萬寶耳朵里，他能扎根那么深，方方面面的內線少不了。

這件事發生沒幾天，上頭就暗示他可以進行下一步行動了，章萬寶已經摸到了他們埋的暗線。

顧璟言找了個機會再一次深入虎穴，主動要求跟四哥見面。已經越來越上套的章萬寶直接在家里見了他，好茶好飯，態度比之前還要好。

但是顧璟言的態度卻跟以前一樣差。

“你在背后做什么了？”一開場他就逼問。

“顧警官什么意思？”章萬寶裝傻。

“為什么這幾天我二叔總打聽我的事？你要是什么都沒做，他會盯我？”

章老板心說世上真是沒有不透風的墻，他動作那么小心，還能傳到顧大廳長耳朵里？

這事他不能承認，否則眼前這位鐵定跟他徹底翻臉。

“想是有什么誤會吧，我在背后搞顧警官，對我能有什么好處？”

“章老板，你能想清楚這點最好，另外……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如果有一天我有麻煩——”他往章萬寶身邊湊了湊，“我手里有足夠猛的料，讓你進去陪我?！?

章萬寶為人刁蠻還小心眼，從來忍受不了別人冒犯他，但在這個小警察身上，他真的做到了一忍再忍。

他認為這種忍耐是值得的。

他喜歡看顧璟言對他暴躁，越是這樣，就越說明他心虛。

他其實也知道這個小警察確實收買了他的人，也許手里真有對他不利的把柄。沒事，只要有利益在，這種把柄反而會促進他們倆的關系。

種種跡象表明，之前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作為一名公職人員，這位顧警官的鞋已經濕了，還想干爽著上岸？做夢。

想到這些，章萬寶對顧璟言的冒犯非但不生氣，反而顯得更高興。

“顧警官，你可能也不太了解我章萬寶的為人，只要我拿你當朋友，不管你會不會負我，我絕對不會負你！”說完他還舉起茶杯，“以茶代酒，喝了這杯，從此人前咱倆不認識，但人后——你就是我的朋友。”

顧璟言知道自己基本是把這個人拿住了。他裝作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拿起茶杯，喝了那杯茶。

事情比預想中還順利，越是順利，越不能急于求成。上面的想法跟他一致，跟四哥成為“朋友”以后，很長一段日子，顧璟言都沒再去打擾他。

低調上班，貪婪但又克制地從琳姐那里撈取好處，跟資助的女學生保持撲朔迷離的關系……一直到晚春近夏，顧璟言都保持著這種狀態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