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不想看他跟自己二叔打起來，上前拽拽顧璟言衣服，“我們走吧。”

“去收拾東西！”他兇巴巴，余怒未消。

又回來了。

重新回到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家，卻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進了門，顧璟言把行李往地上一扔，嘭一聲，嚇顧曉一跳。

趕緊往后躲了躲，怕挨打。

看到她瑟瑟縮縮的樣子，顧璟言更加來氣，“過來！站直了！”

拖把凳子坐到她面前，開審。

“你怎么回事？誰讓你退學的！誰給你的膽子還敢去那種地方賺錢！就算有人逼你，不知道找我嗎？不會報警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顧曉的腦袋越壓越低，再低就要趴地上了。

顧璟言還從沒這么兇過哪個女孩，火撒完了，又嘆了口氣，“受沒受傷？是不是沒少挨欺負！”語氣終于還是緩和下來。

還不如嚴厲呢，這一軟，反而把人家惹哭了。

顧曉一邊抽咽一邊說：“為什么要管我，你又不能一直管！”

所長都跟她說了，顧警官只是臨時下調，很快就會離開黎嶺。

二叔也說了，如果不把這筆錢還上，那些人就能把她賣到偏僻的地方給人家當老婆生孩子！

報警有什么用，當地誰不知道沒人敢惹那些人！

顧曉越想越怕，越怕越哭。

“我想快點還錢！我不想&……%￥”她哭的太兇嗚嚕的話已經聽不清。

顧璟言反而有點慌，趕緊站起身把她拉進了懷里。

“我說了不會不管你，就一定管到底！”

“難道你不回去了嗎？”

“我要么把你送上大學再走，要么就帶你一起走，行不行？”

濕漉漉的小臉抬起來看著他，難以置信地問：“真的？”

“要不我給你立個字據？”他想緩和一下氣氛，逗了她一句。

并沒笑。

面前的小臉很快又陰了下去，居然說：“你也斗不過他們的。”

“什么？！”這是一句讓他有點上頭話，“我是警察，斗不過誰？”

“可他們有背景啊?！?

背景個屁！

顧璟言彎下身子，盯著她惶恐的大眼睛，一字一句認真告訴她：“我、的、背、景、更、大?！?

——

顧曉決定自私一次，就信這個又硬氣又傻氣的警察一次！

那些壞人跟她說“他就是個沒權沒勢的小警察”，她不信，剛才連歌舞廳的老板都怕他了。

顧警官說能保護她，就一定能！

萬一不能——顧曉在床上翻了個身——萬一不能就讓他快點跑，她也跟著跑，世界那么大，總不信他們哪里都能為所欲為。

以后她要死死抓住顧警官這根稻草，就算他想甩開她，她也絕不撒手。

——

安頓好了顧曉，顧警官躲在自己房間打電話。

電話穿越千山萬水，響起在省公安廳廳長辦公室的桌上。

顧崇文接起手機，急性子先開口:“在那邊怎么樣？你怎么也不知道給家里打個電話，你媽找你都找到我這來了！”

“叔，我有個案子想跟你探討。”他根本不理會家長里短。

“你說?！?

顧璟言把顧曉家的案子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