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滾過幾聲雷，要下雨了。

本來挺好的心情，也覺著胸口悶得慌。

顧璟言再次問那個小姑娘，是不是家里遇到了麻煩，那幾個家伙是誰，要不要報警。怎么問都搖頭，嘴里卻又像在含著話。

沒有機會再多問，女孩的媽媽回了店中。

“剛才四哥的人來鬧，這位哥哥是警察。”女孩言簡意賅跟媽媽說了下。

女人迅速掃了他一眼，臉上堆出很刻意的笑來，“我老公跟人借了點錢，馬上就還了，沒事沒事！報什么警啊，麻煩警官了！”

“沒有，我是來理發的。”顧璟言感覺這個女人有點緊張。

“曉，你給剪的？怎么也不叫媽媽，剪的行嗎？”她急著岔開話。

女孩把錢遞給媽媽，“非要給我十五呢。”

“這可不行！”女人一把將錢搶過來，二話不說就往顧璟言褲兜里塞，把他的大褲衩都差點拽掉下去。

窘。

為這點錢來回推也太尷尬了，他妥協，“那就下次一起算吧。”

“算什么呀，舉手之勞的事兒！”

頭也剪完了，那些人應該也不會再回來，顧璟言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打聲招呼準備走。臨出門前，他又特別囑咐了那個叫“曉”的女孩一句，“有事記得打電話。”

他的電話，全國人民都知道。

女孩的目光追隨著她，點了下頭。

從小波發廊到派出所，按之前司機說的，走走也就十分鐘的道。顧璟言喜歡走步，因為用雙腳可以最接近地去了解一個地方。他一邊走著，一邊看著，思路卻始終沒有完全從方才的發廊跳開。

家里遇到難纏的地痞，如果有警察主動過問，不應該積極求助嗎？現在是暑熱季節，那女人卻長衣長褲，也讓人費解。小姑娘一定有什么事想跟他說，要不要偷偷叫出來問問？

也可能是他的職業病吧，太敏感。

反正今天才是他來黎嶺的第一天，等他先安頓一下，有時間把這件事好好摸摸。就這樣想著，沒一會兒功夫，崇山派出所的小白房已在眼前。

小廟迎來了大神仙——崇山派出所從上到下的人都不怎么情愿。

但是臉面上不能顯現出來，熱情周到還是要有的。

“小顧，歡迎歡迎，早就盼著你來了！”盧所長口是心非。

顧璟言一一跟他們握手招呼，“給大家添麻煩了，今晚我請客，領導和兄弟姐妹都給個面子！”

“哪能哪能，遠來是客，晚上我們為你接風洗塵，帶你嘗嘗當地菜！”

“就怕顧警官大城市的胃，適應不了咱小地方的粑粑館！”馬駿酸了句。

顧璟言付之一笑沒計較，盧所長偷偷瞪了小馬一眼，招呼他進辦公室說話去了。

當天晚上，盧所長牽頭，不值班沒休假的警員，都陪著去吃了頓飯。老大說他請客，顧璟言假裝上廁所偷偷把賬結了。

飯局過后，除了馬駿跟另一個同事要回去值班，其它人就地解散。盧所長問顧璟言住哪，他說來的時候看見一小旅館，先湊合一宿。

“要不去我家對付一宿得了？”

“不用不用，我路上睡了一道，不困，一會跟小馬回所里值會班。”

“你第一天值什么班！”

“睡不著，而且第一次接觸這種工作，先適應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