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再快點，山叔，我發現了一個好地方?！毙∷募贝俚拇叽佟?

山叔四十五歲，皮膚白，由于長時間待在礦洞，那種病態白，十分明顯。眼圈烏黑，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更是家常便飯。

走起路來，腳底生風，還像一個年輕人似的。山叔跟著小四，皺了皺眉頭，“你帶我去哪里？”

“山叔，你跟著我，就對了。保證沒有事情了，你想一想，你家里面的兩個孩子，還有的老婆，還有你家大公雞，老母豬，三頭牛，那一樣不需要錢，你天天說，我們在這里，不就是為了多賺一點兒錢，可是，周老板這個周扒皮，每一天給我們工資有少，還要每日每夜的干活，排著四個人，監視我們，兩個人端著沖鋒槍，兩個人手里面拿著兩把匕首，上一次，那個阿龍，死了以后，送進醫院，他的家里人，才得到了一點兒賠償金。”

小四停了下來，把頭頂的安全帽，摘下來，將上面的礦燈，固定了一下，在一邊的礦石上，蹭了蹭腳下的黑泥，拉了一把山叔，關心的說道：

“山叔，你年齡也不小了，也不是為了錢，在這里拼死拼活。千萬不要把身體搞垮了，你看看，我每一個月，拼死拼活，那一點錢，人家那個周扒皮，坐在辦公室，喝著紅酒，看著電腦，吃香喝辣。剛才那水滴，淋在身上，你的風濕病又還要發作了，到時候好幾天拿不出來煤，周扒皮不僅不給工資，還要扣工資。”

山叔點了點頭，想了想自己家里面的老婆，手里面拿著玉米，臨走前，沖著自己傻笑，自己的兩個孩子，背著書包，樂呵呵，眼睛里面充滿了希望道：“爸爸，你要早點兒回來，給我們買一些好吃的，好玩的?！?

咬了咬嘴唇，眼睛里面充滿了堅定的神色道：“小四，只要能賺錢，我們走吧！”

“嗯，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沒事。”小四好像一個勇士，不管什么時侯，總是第一個沖在前面，為了錢，也是為了自己的夢，他什么都不害怕，山洞崩塌，跑的最快，挖礦總是挖的最多。

嘴巴上面總是掛著一句話，這一句話，也成為了生活的盼頭，還有動力。

“我要賺最多的錢，娶最美的老婆?！?

心理素質高于任何人，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情，都繼續挖礦。

他們知道，他們家里面，有一大家子人，需要吃飯。

一前一后，走過崎嶇狹窄的巷道，來到了一個礦石豐富的地方，就是這里。

山叔看見了豐富的礦石，臉上露出來一個笑容，用著脖子上面白毛巾，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水，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牢牢的抱住小四，拍了拍小四的后背道：“冬小四，你以后便是我王大山親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冬小四看著王大山，摸了摸鼻子道：“山叔，別客氣，我們都不容易?！?

拿起來工具，將一個個礦石，開采出來。

用著竹簍裝起來，冬小四直接脫了短袖，光著膀子，摸了摸額頭上面的汗水，背起來竹簍，晃了晃，竹簍里面的礦石，還能在放下一個，順手從這地上，抓起來一個礦石，放進了竹簍里面。

看著裝好了背簍的王大山道：“山叔，走吧！”

“小四，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我可聽說了，這礦石具有什么放射性元素，對人身體有傷害，你還是把衣服穿上，能放一點兒是一點兒吧，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王大山背起來背簍，結結巴巴，思前想后，半天才說出來幾句文縐縐的話。

“沒關系，我年輕，涼快，穿著衣服，是個累贅，還是這樣，我們兩個快點兒，多來幾個開回，讓別人看見了，我們又要少一些了。”小四笑了笑，看著山叔道。

王大山不好在說些什么，心想：“小四這家伙，打井不帶口罩，背礦石不穿衣服，遲早要出事，下來以后，我還是要多勸勸她？”

兩個人走了幾個來回，腳下步履穩健，十分快，這樣的路程，對于他們兩個人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不值一提。

“吃飯了，吃飯了，兄弟們，打飯了！”

由于每天高強度的勞作，十分饑餓，礦工們一個個特別能吃。

白花花的面條，里面也沒有幾個青色的菜葉子?？墒牵V工們一個個拿出來自己腌制咸菜，酸菜，還有辣子，伴著吃，互相分享，還有一個東北的兄弟，來這里，直接拿著兩個大油桶子，里面裝著兩大桶烈酒，光是打開蓋子，輕輕吸了一口氣，都讓人嗆鼻。

每一次吃飯時候，先要喝上白茶缸，滿滿一缸子烈酒。

東北兄弟十分熱情好客，讓每個人，都要喝一大口，不喝都不行。小四也喜歡喝酒，大山也一樣，在這里，能夠給他們減輕壓力的東西，只有煙和酒。

晚上，有的兄弟，拿出來一包方便面，也不用碗，直接給包里面到一些開水，直接吃。

相互開玩笑，說葷話，讓他們開心，有這些人，還笑了笑。

“原汁原味，特別好吃，皇帝也不定可以吃上?！?

苦中作樂，一群人，十分熱鬧，躺在床上，小四看著頭頂，也沒有睡著。王大山走過來，手里面拿著方便面，還冒出來熱氣，王大山夾起來一塊子方便面，“小四，吃一點，我們每一天，干活時間長，特別重，吃一點，還是有好處！”

“不吃了，我想，我什么時侯，才可以取一個老婆，賺好好多多的錢?！毙∷牡?。

王大山一邊吃，一邊道：“小四，你放心好了。你一定可以賺好多好多錢，娶一個漂亮的老婆。你那么努力，一定可以的。”

“嗯，我先睡了，明天還要干活，你吃完了，也早點睡，不然的話，明天干活，沒有精神？”冬小四說完之后，蒙上了被子。

第二天。

一大早，監工敲著一個銅鑼，砰砰砰砰，敲打了起來。

“一個個懶豬，快起來，你們吃了，就要干活……”

旁邊站著四個人，兩個手里面拿著沖鋒槍，兩個人手里面拿著匕首。一個個礦工，聽見了聒噪刺耳的銅鑼聲音，一個個人，肩膀上面，放著一個衣服，一邊系褲帶，急急忙忙，從這宿舍跑了出來。不一會兒，照的整整齊齊，十分規矩。

“你們今天的任務，誰不能夠完成，誰就不準吃飯？”

監工頭手里面拿著一個小本子，上面寫著每一個人每一天工作量完成情況。一目十行，看見了王大山，還有冬小四任務完成情況，先是一驚，隨后露出來男鞋的笑容。滿意的看著冬小四，還有王大山兩個人，笑了笑，露出來典型笑面虎的笑容。

“今天，在這里我要表揚兩個人，他們兩個人，昨天工作量，完成了兩倍，特別棒，特別有出息，是我們這些人，學習的榜樣，我們向他們學習，向他們致敬，這兩個人，就是王大山，冬小四兩個同志？”

手一揮，只想兩個人，兩個人低下了頭，心里面不約而同想道：

“這個王八蛋，笑面虎，居然這樣說話，嘴巴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吃屎了。明擺著，讓我們兩個人陷入了不忠不義的境地。”

眾人大吃一驚，看著冬小四，還有王大山兩個人，隨后有的拿出來水果糖，有的拿出來煙，給了王大山還有冬小四，最直接的人，東北那個兄弟名叫那古，直接摟著冬小四的肩膀，晃了晃，看著冬小四說道：“小四哥，什么情況，你吃了我的烈酒，怎么，不幫這哥哥，我完成一下，任務量！不夠兄弟，不夠朋友?。　?

一些虛情假意的人，更是冷冷一笑，站在一邊，用著嘴巴里面骯臟不堪的詞匯，挑潑離間。

“嘿嘿，大山，小四，你們兩個人，對于我們這些人，太不夠朋友了，我們是兄弟嘛，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撒尿……你這樣的人，以后可不敢在我們之中，待下去?！?

一邊虛情假意的賈慶，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王大山看了以后，心想：“不好，這件事情，這樣發生下去，一會兒一定會有大事情，我不能讓小四，有危險，我們可是兄弟?！?

王大山摟著監工頭的脖子，給了一個紅旗渠香煙，給了一百元，王大山點起來煙，瞇著眼睛，笑了笑，“老大，我們兩個人，年紀小，不懂事，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你老人家，希望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我們以后有什么好東西，比如從家里面帶來的土特產，一定第一個孝敬你?！?

王大山替著監工頭點燃了香煙，監工頭十分滿意，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煙，看著王大山，“你大一點兒，很懂事，我喜歡，這件事情，你放心好了，交給我吧，”站了起來，走了一兩步，用著夾著香煙的指頭，看了看王大山，“大山，別忘了，給我帶你們家里面的土特產，你們那邊核桃不錯，我的腦袋雖然已經特別聰明了，但是，更聰明一些，沒有壞處?！?

“你放心，老大，我一定記住了，給你帶上。”王大山倒吸了一口涼氣，長長的吐了一口，心想：“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神仙無錢，行路也難，有錢男子漢，無錢漢子難，這件事情，果然沒有錯…唉…”

監工頭看著眾人，咳嗽了一聲，眾人根本沒有聽見，監工頭一把搶過來身邊那個人手中的沖鋒槍，朝著天空上面，開了五六槍。一連串槍響聲，一個個人，安靜了下來，連那古十分安穩，好像一個小綿羊似的，乖乖的站在那里，大氣也不敢喘一個，有模有樣。

“咳咳，你們聽好了，每個人開采多少礦石，那是每一個人能力，你們在這里，不要怪我手中的槍，不客氣了。就這樣，時間不早，青峰明玉，好巧劉水帶他們去上工?！?

把手中的沖鋒槍，還給了青峰，青峰明玉，好巧劉水四個人，押著眾人進了礦洞。四個人離這些人，有一些距離，因為這些礦工，每天高強度工作，身上的汗臭味，十分難聞，衣服上面有些汗水印記。有些喜歡拍馬屁，手里面拿著香煙，走了過去，想要知道一些最新消息。

香煙剛剛拿過去，青峰一巴掌打了過去，那個拍馬屁的人，臉上面，出現了一個巴掌印記，紅色的巴掌印記，被拍馬屁的人，牢牢捂住，像一個霜打了的茄子，沒精打采，走了回去。那古看見回來以后，嘴巴里面，帶著響亮的口哨，嘴巴好像刀子一樣，毫不留情的說道：“有些人拍馬屁，拍到了馬屁股，真是可惜，可笑，搞笑呢！”

賈慶握緊了拳頭，看了一眼那古，那古握緊了拳頭，工起來胳膊上面豐滿的肱二頭肌，動了動，賈慶沒有說話，低著頭，在后面繼續行走。

青峰明玉嘿嘿一笑，看著對方，看了看那古，還有賈慶。

“那古那小子，可真是夠霸道，不愧是東北漢子，講義氣，連累插刀。這個賈慶有一點兒虛情假意，口腹蜜劍，我不喜歡拍馬屁的人，我們那一個人，不是從這他們這個樣子，辛辛苦苦，一步一步走上來，有誰是一步登天！”

“是啊，大家都是為了錢，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侯，才可以結束？”

“你還說，上一次阿龍死了，把我沒有嚇死。警察看著警車，來的時候，我雙腿發軟，沒有倒在地上，都是好的，一整夜，沒有睡著覺？”

“是嗎？你小子，還真是天真，沒有人不知道，那個周扒皮，一手通天，你害怕什么，真是，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我們這些人，只負責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關我們什么事？”趙好巧比較相信佛，所以說起來話，十分大膽，沒有拘束。

“好巧，你不是信佛，那什么佛家不是講究因果輪回，我們上一輩子，做了什么錯事，我們要受這樣的苦，咋這樣的罪？”劉水挑了挑眉毛，笑了笑，刁難起來趙好巧？

“我們為了錢，所以受苦?！?

“一個人想要獲得多少，便要付出多少。這些事情，你情我愿，怎能算是受苦，不想受苦，你可以回家帶著?！壁w好巧信佛，讀書也不少，張口即來，把劉水說的啞口無言。

現在眾人身后，看著他們的挖礦，青峰明玉，好巧劉水，你一言，我一語，十分無聊。

冬小四一邊干活，一邊說道：“山叔，你是不是給了那個死肥豬什么好處，否則，他怎么會給我說話，那個家伙，壞的很，沒有好處，他怎么松口，整個人，如同死狗一樣，咬住人，不松口？”

山叔先是沒有說話，不想回答，后來，冬小四窮追不舍，王大山沒有辦法。

才道：“沒什么，我答應給那家伙，下一次來，帶一些山貨，還有自己家里面的花果？”

“真的？”冬小四不相信，王大山重重的點了點頭，冬小四搖了搖頭，還是不相信，從這口袋里面，拿出來三張一百元，給了冬小四，“這些錢，給你，馬上回去給孩子們，買一點吃的，還有嫂子，買一點新衣服，還有給家里面的老母豬，紅牛，公雞買一點私聊，我冬小四孤家寡人一個，沒有親戚，沒有朋友，也沒有能夠用著錢的地方？”

“這些錢我不能要，”王大山剛剛拿出來錢，冬小四去了另一邊。

看著眾人，笑了笑，“大家伙，我們走，去哪個地方，那個地方礦石豐富，上一次，我就是在那里，挖了許多。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大家，在這里，我給大家賠禮道歉，對不起了！”深深地鞠了一躬，一個個人聽見了豐富礦石的話，臉上滿是笑容，繼續說道：“沒關系，沒關系。我們都是兄弟，說這些話，干什么！”

有錢是親兄弟，無錢便是殺父仇。

冬小四帶著所有人，來到了上一次的地方，只聽見發出來轟隆隆的聲音。冬小四放下了工具，還有東西。“你們聽，那是什么聲音？”這些人，看見了豐富礦石，早就瘋了，誰會聽冬小四的話，一個個前夫后擁，把幾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彭！

一聲巨大的響聲，所有人被轟出了礦井，山體崩塌起來。

一瞬間，一片寂靜，聽不見任何聲音。一塊石頭，被推開掀翻了出去，一個人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漆黑，看著周圍一片廢墟，心里面好像被刀子劃破了一樣，啊啊啊啊慘叫起來，看著廢物，回想起來自己的兄弟，一個個人，被深埋在了地下。

“山叔，那古，賈慶，青峰明玉，高山流水……”

“我們可是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撒尿的好兄弟。”

“我們還沒有讓家人過上好日子，我們怎么能夠離開呢？”

眼睛里面充滿了殺意，握緊了拳頭道：“我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