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重生(一)
- 你我雅俗共之
- 睡不飽怎么好
- 2536字
- 2019-10-17 20:20:47
“醒醒,給老子醒醒!”
林附全身酸痛,昏昏沉沉中感覺有人在推他,他心中煩躁的很,一把拍開翻扯他身子的手。
那人“呦呵”一聲,動作更加囂張,甚至刮了他一巴掌,嘴里還罵罵咧咧,吵得林附腦子嗡嗡作響,使他不得不睜開眼睛,頂著腫痛的臉怒視對方。
“金簡!你小子終于醒了,敢跟老子裝傻,總算把你逮到了,看你還能往哪跑!”那人惡聲惡氣,再一巴掌兇悍地拍在林附腦袋上,“錢呢?!”
林附不是善茬,又哪里受過這樣的氣,也沒聽清這人說的什么,光光這接二連三的巴掌,就是常人也受不了,林附能記他一輩子。
可氣人的是,他現在四肢乏力,一動就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根本搞不定眼前這個身強體壯的大高個。
“娘的……你啞巴了,老子的錢呢!”
那人說著又呼過來一巴掌,手掌蒲扇一樣帶著風,堪堪躲過的林附渾身冒著虛汗,累得氣喘吁吁,一步兩步費力地向后退去,眼神警惕沒有輕舉妄動。
林附已經將此人列入必殺的行列,體內的鳳凰之血開始慢慢涌動,他感覺到了氣力的回升。
可是,那股熟悉的感覺卻在達到某一點時戛然而止,不再動作。虛弱的身體勉強修復,可依舊蒼白無力,仿佛下一刻就會氣絕倒地。
那人自然不會將把這樣的林附放在眼里,可林附這番表現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像是見到了什么新奇事兒。
“金簡,你可真是能耐了,老子打你你都敢躲?!?
那人三兩步逼近,卻沒再動手打人,反而饒有興趣的將林附上下打量,摸摸下巴的胡渣,露出令人作嘔地猥瑣笑容。
“不過你這副樣子挺好,就得是這副樣子,那錢你可以拿著,就當賣身了。送到小倌里,保證比現在偷呀搶呀來的快活……”
那人嘿嘿一笑,差點沒把林附惡心吐了。
林附不能再退了。此刻他才把周圍一圈看全,他們兩人在一座破落屋院里,抬頭就是青天白日,低頭是雜草叢生,幾米處有一口窄小的枯井,還有就是旁邊倒了兩個大石頭的灰墻。
更加不巧的是,他所站著的地方,是個什么都沒有的角落,就連石頭都是零零散散的碎落一地,造不成什么攻擊性。
林附干脆蹲下靠墻,扮成一副即將要昏倒的模樣。
那人果然信了,嘴上嘲諷帶著調笑,好似已經和管事談好了價錢,手捧金銀花天酒地了。
“看你這樣子,撐不住了吧。金簡,別當哥哥沒提醒你,背后那一箭可不深吶……嘖嘖,如果不及時治療留下疤痕,賣身可就沒錢掙嘍?!?
林附才注意到稱呼的不同,當下皺起了眉頭:“你叫我什么?”
可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時,眉頭皺的更深了。
那人臉色即沉,“你還在這兒跟我裝傻,老子被你騙了一次,還會再上當第二次嗎!”
笑臉都扯掉了,那人也沒耐心同林附再磨,“要么把錢交出來,要么我把你送館子里賣了,再拿錢。別想給我耍花招,就你這小身板,要不是為了錢,老子早就弄死你了!”
“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了……”
“什么?”那人沒聽清楚,湊近林附,“你說什么?”
林附冷笑一聲,飛起腳就踹向他肚子,那人“啊呦”地大叫,臉色鐵青,那一腳踹得他心肝肺疼,胃里翻江倒海就要嘔了出來。
這小畜生哪來這么大的力氣!
他想破口大罵,腹中劇痛讓他下意識的彎腰蜷縮,可就是這個舉動,正巧把后腦勺暴露給了對面的人,林附眼中閃過寒光,再來一腳騰空而下,穩穩當當的落下。
那人瞬間覺得天昏地暗,后頸麻木,口齒間漫開一絲甜腥,原來剛才那一擊,慣力使得他牙齒打架,磕破了舌面,一時間連話也說不出來。
林附唇色蒼白,臉頰卻因劇烈運動透出了幾分紅暈,他微微一笑,嘴里說出的話卻陰狠異常。
“你說……到底是誰弄死誰???”
地位轉眼已變,剛才還囂張跋扈揚言要把林附賣了的大高個,現已在疼痛中緩不過神來,無力反擊。
而剛才還弱小無助的林附,已是高高在上,看著在地上蠕動呻吟的男人,像是看一只蛀蟲一般厭惡和輕蔑。
為了讓那人徹底失去行動能力,林附踩著他的關節,將他的四肢掰得奇形怪狀,而男人在膝關節被弄斷的時候,就慘叫著暈了過去。
待他悠悠轉醒,睜眼已是白晝將逝,天空落下昏黃幕布。那人癱在雜草堆中,絕望的開始呼救。
“救命啊,有沒有人??!救命……”
草叢間沙沙作響,是人踩斷枯草的聲音,男人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轉頭望去。
“有人,當然有人了?!?
可聽到聲音,那人的表情瞬間從絕望變成了恐懼。那聲音喑啞得似厲鬼的哀鳴,像是從閻羅王殿里傳來的喪鐘。
林附蹲下,朝男人擠擠眼。
“我是誰?”
“你,你是金簡。”
“這里是哪里?”
“不知道啊……我追著你過來的?!?
“我問的是什么國家?什么年份?”
“東嘉啊……嘉瑞第六年?!?
“好的,謝謝你?!?
林附起身,道了謝,往一旁走去。
男人不懂“謝謝你”三個字的含義,以為林附愿意放過他,嘴角不自覺的露出笑容,然后在看到林附舉著個大石頭向他走過來時,凝固在臉上。
“我都說了,你還有什么要說的,我都能回答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謝謝,不用了,辛苦了。”
“啊,不……啊啊啊啊啊——”
林附臉上保持微笑,客氣的同他道謝,但手上一點也沒客氣,一下,兩下,三下,石頭染上血墨,直砸得那人頭破血流,腦漿迸裂才肯罷休。
手底下那人已經斷了氣,到死都未瞑目。他沒想明白,為什么那個金簡一醒過來,就變成了奪他性命的修羅。
不過他已經死了,再也沒人替他解答。
林附從那人衣服里扒拉了些票子出來,最大面額的也只有二十兩,其他都是些小數目的碎銀。
那個大高個面目兇悍,留著怕是會招惹是非,不如死了方便。若是有那人的同伴找到他的尸首,沖那人原先對這具身體的態度,也不會聯想到他的身上。
日頭逐漸下沉,林附必須趕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離開這里,不然這偏遠的地方,還真不好走出去。
在那個男人暈倒的期間,他仔細思考過,金簡這個名字說熟悉,也沒那么熟悉,畢竟那十年下來,他作為林附時,喊得最多的,是“金先生”這個稱呼。
從死了的男人嘴里了解到,現在是在他跳崖后的時間里,倒退了十七年。
而在他七歲的時候,也有個叫金簡的人來過他家。隨后父親辭官,搬家,他被帶走,與妹妹分離,他的所有本事,都是那個叫金簡的男人教的。就連去找小皇帝,都是金先生提議的。
但一朝變為金先生,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林附舔舔起皮干裂的嘴唇,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這具身體記憶有些混亂,除了身份和住址,他一時間也回憶不起別的。
金簡雖然是個沒爹沒娘的街頭小混混,卻也是有當地戶口的京城人士。從遠郊趕到城區,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沒費多大功夫就進了城,憑著記憶來到了安身之所。
大概這具身體太過瘦弱,受了傷加上體力不支,一到熟悉的地方,就放松下來,隨后他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