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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三人(一)

南朝國都,樓影綽綽,午后稍有閑暇的人都會往茶樓酒肆坐一坐,享一分舒適愜意,之后再投入到忙碌的生活中只會更有動力。

南朝專門喝酒吃茶的樓店并不少,闖出名氣的更不在少數(shù),算是除了水果外最出名的風(fēng)俗文化。當(dāng)然也有人愿意去往偏僻的小巷里尋找驚喜,經(jīng)驗所得,最簡陋的往往是最讓人愉悅的。

一行人七拐八繞進了座酒肆,不大的店面擠著三三兩兩的客人,新來的得了老客熱情的介紹,小地方容不下清凈,不到半刻就熱鬧起來。

有老客介紹時,對某事著重劃線:“這里的老板娘啊……漂亮!”

新來的點點頭,眼中充滿向往與好奇。

“那老板娘人呢?”

老客左看右看:“咦?老板娘人呢?”

一波驚起千層浪,老客的驚呼讓大家紛紛探頭尋找。

伙計忙中抽身,慌張制止:“我家老板可不喜歡別人叫她老板娘。”

他一出聲,就把店里酒客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逼他透露漂亮老板娘的行蹤。伙計難以招架,做賊似的靠近老客,聲音壓得極輕,卻又一句不落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我老板她呀……見情郎呢!”

……

“如何?”

阿婭笑眼彎彎,看著安少爺吃驚的表情,笑容更盛。

“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阿婭的死而復(fù)生是,林附的借尸還魂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兩兄妹真是一次比一次讓人震驚。

阿婭被他這副模樣逗笑,轉(zhuǎn)言道:“我問的是酒如何?”

南朝果酒遠近聞名,阿婭經(jīng)營一家酒肆,這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物品。瞧多了,阿婭自己也嘗試著釀了幾壇。

安知還沉浸在重新被刷新的世界觀里,聞言忙道:“酒很好,若是再多釀些時日,口感更佳。”

安少爺毫不敷衍的點評,得到了老板娘最真摯的褒獎。阿婭笑盈盈地在他的臉頰上印了一枚香吻,安知耳根通紅,酒尚未全部入腹,人已醉了半分。

“我們還沒成親,此舉未免太過……”

阿婭逗弄心更盛,明明心知肚明,卻非得睜著黑白分明的雙眼狀似單純地疑問:

“太過什么?”

“太過輕浮。”

“噗嗤”一聲,阿婭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安少爺未免太過純情了。”

“……”

安知耳根的紅暈彌漫至精致白皙的臉龐,這樣羞郝的模樣,更像是雪地艷麗的紅梅風(fēng)華無限。

阿婭看得入迷,漂亮的人總是神韻十足,不論何種姿態(tài)都是風(fēng)華絕代。

安知在意的不只是那句純情,更為那聲“安少爺”。

阿婭定是被錢某人帶壞了,那廝沒心沒肺,自己如神仙一般逍遙自在,也想讓人家同他一樣快活。這兩年也不知教了阿婭些什么!

什么安少爺……還真是——

有點意思!

已然空無的酒杯傾倒,清香果酒那后發(fā)的勁頭涌上腦頂,氣韻朦朧的世界里他細細描繪出心上人的輪廓,卻始終模糊不清。

安知偏了偏腦袋,暫時不能細想,薄唇微啟喃喃自語:“奇怪……怎么突然記不得了。”

隨后一頭栽倒在青石桌上,被勁道十足的酒氣沖睡過去。

阿婭看著醉癱過去的安知,靜坐半晌,將安知的眉目鼻唇深深刻入心底。叫來伙計,幫扶著將安知帶進客房。

“這客人生的真是好。”

看清安知模樣,伙計也禁不住感嘆了一句。

“老板,什么關(guān)系啊?”伙計擠眉弄眼。卻沒想到自家老板如此厚臉皮,拍拍客人的臉蛋,不著痕跡地吃起豆腐。

“什么關(guān)系?老板娘——”阿婭指了指睡死的安某人,“懂不懂?這位以后就是老板娘了!”

伙計恍然大悟,心道不愧是老板,拐個良家婦男都這樣理直氣壯豪邁奔放。

“懂懂懂!”伙計瞄瞄阿婭又瞟瞟床上的客人,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老板您繼續(xù)啊……”

阿婭本是開開玩笑,可看到店里的伙計跟青樓老鴇似的笑容,頓時明白他誤會了,想到阻攔時,伙計身輕如燕,帶著一副我懂大家都懂的表情飄走。

阿婭僵在原地,知道這兩天店里怕是去不了。

伙計到了店里不出阿婭所料,將有了“老板娘”的喜事傳遍小店上下,有些暗中傾慕老板的小青年,瞬間淚流滿面,嫉妒地叫野男人出來與他們一決高下。

店內(nèi)其樂融融,倒顯得客房更加安靜。

阿婭手指作畫,細描眉眼摹薄唇,勾勒一道鼻峰,指間滑過,愈加放肆。底下人突然睜開眼睛,渾濁稍減清明優(yōu)勝,藏下不安和熱火,吐出些許酒氣噴灑在阿婭頸間,癢意讓女孩光潔的皮膚泛起點點疙瘩。雙唇相觸的間刻,阿婭推開安知。

“看來鳳哥也沒那么純情嘛!”阿婭捂著臉,雙頰緋紅,卻依舊玩笑。“你酒醒的真快……”

安知大概已經(jīng)冷靜,從床上坐起,認真道:“我從方才就察覺不對,阿婭,你在掩蓋什么?”

阿婭嬉笑玩鬧,卻也不會逾越俗禮,一吻讓安知暈眩,再吻便是情難自控。說是品酒,卻拿了一壇灌他喝下,笑帶苦,酒微澀。

離開金簡……林附后便一直是這樣。

“他不止說了這些,對不對?”安知問道。

安公子呀安公子,你說你觀察的那么仔細做什么。

阿婭笑著點頭,垂首間,笑未達眼底,眸光黯淡。

……

“我自成為了金簡,去往西蜀十余年,從未離開一次,不論東嘉南朝北域,是一次也沒去過。那么,當(dāng)初你被擄走,救出你的黑衣人是誰?”

這是這兩年一直在林附腦海里盤旋的問題。阿附離開西蜀去東嘉找阿婭,他是沒有跟著一起去的,所以別說救出阿婭,他人都不會出現(xiàn)在那里。

可當(dāng)時那黑衣人,不論身型樣貌都與金簡相似,語氣脾性更是一般無二。他們兩有過短暫對話,喑啞難聽的聲音使林附自動將那個人黑衣男子帶入金簡。

可現(xiàn)在仔細回想,若是金簡,那個已經(jīng)重生了的自己,是不會說出帶著阿婭離開之類的話的。

他只會成全阿婭,他最愛的也最愧疚的妹妹。所以即便那個黑衣人再三強調(diào),他依舊不愿讓阿婭與安知分開,沒有帶著她遠走他鄉(xiāng)。

林附腦中有個大膽的猜想,卻無從證實。阿婭面色凝重,勉強笑了笑,道了一句“荒唐。”

“哥,這也太荒唐了。”隨后連她自己也感到好笑,“這世界都能死而復(fù)生,操控傀儡……再迷幻的事放這兒,也沒什么好吃驚的了……”

林附張了張嘴,“這還不算荒唐。我還有一個猜想。”

阿婭垂睫,靜靜聽林附說下去。

“有沒有可能,那個救了你的黑衣人,還活著,而且,又是另一個我。”

這種假設(shè)細思極恐,卻并不是沒有可能。林附?jīng)]有緊皺,繼續(xù)說出更大膽的猜測:“我希望我說完下面這段話,能從你口中聽到一些相關(guān)意義上的……真實片段。”

“我們的重生,我們的能力,我們所在的世界,是否只是一個假象。我們真的死了嗎?我只記得前一刻病情不穩(wěn),醫(yī)生護士推門而入,昏迷后再次醒來,就是另一個世界。”梧桐落英,滿樹姹紫嫣紅,他以為這便是光怪陸離的極樂世界。

阿婭回道:“……我似乎也是這樣的。”

再遇林附之前,她因為記憶的不穩(wěn)而時常做些現(xiàn)代古代交錯的夢,夢里的男人她既熟悉又陌生,沒有樣貌,沒有身體,就像是披著白大褂的一層薄霧,恐怖片似的場景,可他每一次的出現(xiàn),都讓阿婭安心不已。

林附問道:“你還記得什么嗎?”

阿婭擺弄手指,熟悉的光影穿透指縫。

腦海里是一片空白的境地,她記得有一個冰冷機械的聲音,同她做最后的告別:

「那么,祝您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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